第20章 你愿以色侍人?
風停了。
樹靜了。
連蟬都閉了聲。
蘇靖遠聽見自己胸膛中如雷的心跳。
他捫心自問,原本對他人已無期待。
無人想,無人念,人死魂銷,一切歸于塵土。
人世十八載,他不是沒遇到過別家貴女,亦有人初見時驚艷于他的皮囊,但知道他病弱后,都變了態度。
好一些的,感慨可憐他是個短命相;差一些的,對他避如瘟神。
可意外出現的云朝容,突然打亂了他的心思。
她是富貴驕人的榮陽公主,卻對他出手相救,不僅牽上瑞王這根線,還安排御醫為他調理。
她贈他藥,贈他玉,贈他衣。
聽聞他因病受困府中,她趕來探望。
沒有憐憫,沒有嫌惡。
她的目光里只有欣賞、沉醉還有靈動的雀躍。
從未,從未有人這般做過。
從未,從未有人這般看他。
他的確對公主有了旖旎之念,但不敢以病體連累公主。
直到,他發現——
公主似是喜歡他的病弱之態。
雖不能理解緣由,但這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念頭一旦出現,便如蔓草瘋長。
他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手上有了可以抓住的東西。
“在下,可以身相許!
他橫下心,一賭。
在給他擦汗的素手不動了。
云朝容的嘴巴驚得張成一個O
蘇靖遠看見櫻桃小口里粉色的香舌和珍珠貝齒,口里干澀,長睫下眸色轉深。
云朝容拿著帕子:這么猛!(◎_◎;)這么突然的嗎?
他不應該是說些什么做牛做馬報答的場面話么?
一上來就18禁話題了?
這蘇靖遠看著文文弱弱,出口是一鳴驚人呀。
真是給她個大驚喜。
她想伸手去挑他的下巴,發現有點高。
“呃,你坐下來。”云朝容指著凳子。
蘇靖遠依言坐在凳上,云朝容這才比他高了一點。
她拿出霸道危險的氣勢,一根玉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
本來想說那她就笑納了,但是腦子里突然亂入了古早臺詞:
“男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蘇靖遠看著云朝容的眼睛,眼眸深邃如湖:
“公主放心,在下并非是心生攀附之意,也絕不會借公主的名號招搖!
云朝容:“你愿意以色侍人?”
“只愿意侍公主!
“以色?”這才是重點!
“……嗯”
云朝容的手指轉了個方向,摪椎闹父,從蘇靖遠的下巴往下滑。
從脖頸向喉間游走,劃過精致的鎖骨,再一路向下挑開衣襟,抵在他胸口……
蘇靖遠呼吸灼熱,室內的氛圍一時親昵非常。
察覺到那只手還欲向下,他抓住了柔軟纖細的指頭。
“公主!”他抑制著胸口的喘息,眼中染上一絲情欲。
在云朝容的眼里,幾乎是赤裸裸的勾引。
云朝容戳戳他的胸口,質問道:
“你,是不是早發現了本宮饞你的身子?所以誘惑本宮!”
明明是嚴肅的口氣,說出的話卻讓人臉紅。
蘇靖遠聽到云朝容如此直接的表述,胸腔到小腹都燃起了一把火,灼灼烈焰中藏著一絲隱秘的甜。
“……并非早發現。”
“那是什么時候!”
“今日!
云朝容:哈?她饞的這么明顯嗎!
她放軟了些語氣:“你說以色侍我,那你想從我這得到什么?”
蘇靖遠:“公主于在下有相救之恩,在下并無所求。”
他執著的東西并不多,只是,想她眼中能一直有他。
他要她的目光。
“那,那頂多只能抵一、兩次吧。我是正經人,可不隨便占人便宜。”
云朝容給自己打足了氣勢。
她得讓他知道,這是長久買賣,不是一兩回的事兒。有來有回,才能長久。
蘇靖遠看她那強作霸道的模樣,忍俊不禁,唇間溢出一抹笑。
公主,果真是可愛有趣得緊。
“在下體弱,常需珍藥良醫,那就勞煩公主多照看幾分!
云朝容聽了這話,笑容忽地綻開,得意道:
“那是自然的,我肯定罩著你。有我在,不讓別人欺負你。”
她又往前靠近了一些,小臉堪堪停在蘇靖遠眼前。
“——只有我能欺負你!
兩人呼吸纏繞。
“公主,在下……”
“不許說‘在下’,要說‘我’”
“公主,我——”
云朝容堵住了他沒說完的話,用唇。
窗外大風忽起,樹影又開始瘋狂地亂搖。
窗內,身長玉立的年輕男子,懷里擁著嬌艷的少女。光影在兩人身上快速游走,迷失了方向。
少女微微傾身,男子抬頭,兩人唇舌相觸。
云朝容本來只想戲弄般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誰料吻上去后,蘇靖遠竟輕輕舔吻她的唇。
她聞到他的氣息,微苦的藥香混著醇厚的茶香。她迷離起來,張開口,對方的唇舌無師自通地滑了進來。
劃過她的貝齒,攫住她的舌。
他輕柔地吮吸,呼吸卻越來越濃重。
云朝容身子發麻,有些站不穩,雙手搭上蘇靖遠的肩頭,然后抱在他腦后。
下一瞬,她感到蘇靖遠的手按上了她腰,穩穩地扶住她。
手掌火熱,隔著夏日的衣料,她感到滾燙的溫度。
云朝容忍不住輕嚶一聲,反吻下去……溫柔繾綣,極盡纏綿。
等兩人終于分開時,云朝容惡作劇地咬了一下蘇靖遠的唇,然后退開。
被咬得措不及防的蘇靖遠先是愣一下,隨后勾唇,啞聲道:
“公主……真是頑劣!
“公主,時辰不早了,宮門快要落鎖了!币挻旱穆曇粼陂T外響起。
云朝容看看窗外微黃天色:“啊,都這么晚了。我得走了!
蘇靖遠點頭,站起身來,很體貼地拿著帕子給云朝容擦唇邊。
云朝容照照鏡子,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口脂花了,不過頭發和衣衫都是整整齊齊的。
她再轉頭看專心給自己擦嘴的蘇靖遠。
蘇靖遠么……后面頭發被她揉得松散,胸前的衣襟也被她抓得皺巴巴,唇邊沾了她的口脂,面上浮著潮紅。
妥妥一副被她蹂躪過的樣子。
而她蹂躪完馬上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云朝容:……oh!我怎么那么像欺負良人的惡霸?
“公主,”蘇靖遠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這都是我自愿的,公主高興,我便高興!
他幫云朝容擦干凈了臉,把帕子放在桌上,也不說要還了。
“平日也無甚機會見到公主,只愿公主當下愉悅!
蘇靖遠這么一說,云朝容想到,自己平時好像確實沒什么機會見他。
蘇靖遠的身份不能進宮求見,就算進了,也不能進后宮。
她也不想總跑譽國公府,多來幾次,那蘇老夫人估計要撒潑打滾地去告御狀了。
她得想個法子才行。
“哦,過幾日,宮中就要辦賞荷宴了,朝中各家應該都拿了帖子,男女家眷都在邀請之列。你可愿意來?”
“公主相邀,我樂意之至。”
“好,”云朝容仰頭看他的下頜線,“回頭我讓人單獨給你送份帖子來。若是那天身子不爽利,也不用勉強。”
“好。”蘇靖遠聽著她的叮囑,身體里一陣暖意流動。
他整理好頭發和衣服,然后一路送云朝容到國公府門口。
路上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相待有禮。
“公主,請慢走。”
直至云朝容的馬車和護衛隊轉彎消失在街口,他才轉身回府。
蘇銘遠急急地沖上來。
他在蘇靖遠的院子外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榮陽公主人出來,居然到了日薄西山的時刻才走。
“公主怎會在你院中待那么久?”
蘇銘遠今天氣急,伸手就去抓蘇靖遠的領子。以為自己還能如小時候一般,把年幼的蘇靖遠像抓小雞一般抓在手里。
蘇靖遠一個側身,輕巧地躲過了蘇銘遠的手。
“大哥請自重,既是國公府之主,應舉止得當!
蘇銘遠也知自己方才有些失了身份,他確實著急了。
榮陽公主把院子里的下人都趕出來了,朝陽宮的宮人嚴防死守著院門和墻角,他們根本不知道里面發生什么。
如果知道蘇靖遠和榮陽公主連宮人都屏退了,兩人單獨在房內相處這么久,他估計得瘋。
“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你說,公主為何來找你?還這般大的陣仗,把母親都氣病了!
蘇靖遠眼神微冷,與在云朝容面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大哥,慎言!母親身體不暢,是我二人未侍奉周到,與公主無關。
公主今日只是代瑞王來探病。”
“瑞王?”
蘇銘遠頓了頓,果然是這樣!
“那你跟公主說什么了?”
“大哥覺得我跟公主說了什么?”
蘇靖遠反問,然后在蘇銘遠氣得大吼之前補道:“公主無非問候病情,我便說母親與大哥照料周到。大哥,在擔心什么?”
蘇銘遠欲言又止,臉色變幻不定。他心知自己說不過蘇靖遠,只能甩袖離去:“你好自為之,明日去母親那謝罪!”
太陽落下墻頭。
天色已暗,溫度散去。
蘇靖遠腳步慢慢。
司集走上來,給蘇靖遠披上披風。
“公子,小心著涼!
青色的披風加在身上,蘇靖遠一時恍然,想起云朝容的天青色的裙角。
“公子可是累了?” 司集問。
蘇靖遠拉緊了披風,眉間染過一絲不耐。
不是累,但,有些厭煩了。
母親和大哥那邊,忽然不想再周旋了。
………
云朝容回到朝陽宮。
見宮中眾人滿面喜氣。
玉嬤嬤喜上眉梢,疾步走上來。
“公主,有好消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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