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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8 龍一出沒 (兩更)


這里四下無人,了塵翻身下馬,沒了了塵的支撐,顧嬌無力地趴在了馬背上。

        她該吐的血都吐完了,這會兒只是體力不支。

        了塵給她把了脈,了塵雖不是大夫,可習(xí)武之人對于氣息的流竄異常敏感。

        “你沒事了?”了塵驚訝。

        這種表達(dá)不太準(zhǔn)確,了塵對于沒事的定義是沒有準(zhǔn)備后事的必要。

        但了塵還是很驚訝,這丫頭這么扛揍的嗎?

        挨了暗魂兩掌,居然只是吐一吐血而已。

        “我就是這么厲害,哼。”顧嬌趴在黑風(fēng)王的背上,有氣無力地說。

        是是是,挨了暗魂兩掌還沒死確實厲害,可這話從這丫頭嘴里說出來就莫名讓人不想信。

        了塵的目光落在她的盔甲與戰(zhàn)衣上,火紅的戰(zhàn)衣像極了曾經(jīng)他見過的一件斗篷,那件斗篷是干什么的他已經(jīng)不太記得了。

        可這盔甲的質(zhì)地——

        他抬手摸了摸顧嬌背上的盔甲:“這是——”

        顧嬌說道:“喂,沒人告訴過你不許隨便摸女孩子嗎?”

        ——氣氛終結(jié)王者。

        了塵眼底剛剛涌上的情緒戛然而止,他一臉無語地看向顧嬌:“哦,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姑娘家,那你還敢去暗魂硬碰硬,你瘋了嗎?”

        “是他要和我硬碰硬,我只是在跟蹤他。”顧嬌陳述事實。

        雖然她很想殺了暗魂,但絕不是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

        其實她和黑風(fēng)王已經(jīng)很謹(jǐn)慎了,但這個暗魂的警惕性顯然比預(yù)期的還要高。

        話說回來,這次還多虧了身上的這副盔甲,要不是它,她可能當(dāng)真命喪暗魂之手了。

        這盔甲似乎不是普通的玄鐵做的,應(yīng)當(dāng)還加了別的什么材料,不僅堅硬無比,還能扛住暗魂那種高手的攻擊。

        “我都吐血了,它半點沒壞呢。”顧嬌摸著自己的盔甲說。

        了塵無語地睨了她一眼,這丫頭看上去很得意的樣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從閻王殿里爬回來的?

        算了,她若是沒這股拼勁,也干不成那么多事情。

        了塵說道:“他這次也低估了你的實力,殺你沒用全力。”

        所以不是她一個人誤判了。

        對暗魂來說,連出兩招都沒殺死她,已經(jīng)算是失手了。

        顧嬌趴在黑風(fēng)王的背上,像只將自己攤平的小蛙:“你是不是也打不過他?”

        了塵正色道:“當(dāng)然不是了!貧僧法力無邊,對付區(qū)區(qū)一個死士還是綽綽有余,是見你受傷,擔(dān)心打完了你命都沒了,這才趕緊帶著你離開去找大夫,不過看樣子,也不用找了。”

        顧嬌:“哦。”

        了塵:你這什么語氣?

        顧嬌又道:“那你和清風(fēng)道長聯(lián)手呢?”

        了塵說道:“他不會愿意和我聯(lián)手,他只會先和暗魂一起殺了我。”

        顧嬌沉吟片刻:“有個問題我好奇許久了,你到底把清風(fēng)道長怎么了?是搶人家媳婦了,還是挖人家祖墳了?他怎么那么想殺你?”

        了塵自懷中解下酒囊,拔掉瓶塞仰頭喝了一口:“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

        “哦,大人的事。”顧嬌趴著,臉頰都被壓出了一坨肉唧唧,偏還故作高深地挑了挑眉,那樣子簡直不忍直視。

        了塵又喝了一口酒,沉默良久,望著月色說:“我不是打不過暗魂,我只是殺不死他。”

        天底下只有一個人能夠殺死暗魂。

        那便是弒天。

        可惜弒天在一次任務(wù)中失蹤,之后便杳無音信,怕是早已兇多吉少。

        顧嬌開口道:“話說,你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你這回總不是路過了吧?和尚你是不是跟蹤我?我告訴你,跟蹤女孩子是不對的,在我們那里你這種跟蹤狂是要被揍得很慘的……”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迷糊。

        了塵轉(zhuǎn)頭一看,就見顧嬌已經(jīng)筋疲力盡睡著了。

        她的生命力很強(qiáng)大,意志更是頑強(qiáng),但她不是鐵打的,她也會受傷,會疼痛,會疲倦。

        這丫頭來了昭國后,就再也沒安生過一天。

        胡同里陷入了寧靜。

        了塵看著她身上的盔甲,喃喃道:“為什么這副盔甲會在你的身上?安國公送給你的嗎?你是怎么成為他義子的?他又為什么要把這么重要的東西送給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壓得糯嘰嘰的小臉上,看著她口水橫流的模樣,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誰?”

        天色已經(jīng)暗了,黑風(fēng)王默默地找了個風(fēng)口的位置,讓顧嬌在涼爽的夜風(fēng)中入睡。

        了塵走過去,摸了摸黑風(fēng)王的頭,問道:“你不記得我了是嗎?”

        黑風(fēng)王看著他,眼神似乎有些迷茫。

        了塵撫摸著它的頭,說道:“也是,你沒見過我的樣子,我見過你,你出生的時候我也在。”

        黑風(fēng)王開始聞了塵身上的氣息,并不是熟悉的氣息,但也沒那么陌生,沒讓它覺得討厭。

        了塵沒動,就由著黑風(fēng)王在他身上尋找軒轅家的氣息。

        但大概是找不到的。

        黑風(fēng)王聞了許久,它的情感不如人類豐富,但它聞完了塵的氣息后,卻莫名感到了幾分惆悵與沮喪。

        了塵探出掛著佛珠串的手,輕輕放在它額頭上,輕聲道:“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

        公主府。

        昨日夜里剛下過一場雨,今日雨后天晴,空氣里透著一股泥土與草木的清晰。

        信陽公主與玉瑾坐在屋子里整理從前的舊衣物,都是蕭珩小時候的。

        柔軟的床鋪上鋪滿了孩子的衣物,玉瑾與信陽公主各坐一頭的床沿上。

        玉瑾拿起一塊洗得干凈的舊棉布,好笑地說道:“這是小侯爺小時候用過的尿布,您也真是能收藏,一塊沒扔。”

        信陽公主也有些忍俊不禁:“為什么要扔?公主府那么大,又不缺放東西的地方。”

        玉瑾笑道:“您就是舍不得。”

        信陽公主拿起一個大紅色的肚兜,說道:“這是他三個月的,他長得快,半個月就穿不了了。”

        玉瑾回憶道:“那會兒天氣還冷,我記得這個肚兜沒穿兩回。”

        信陽公主道:“就是好看,洗完澡讓他穿一穿,滿足我這個做娘的觀賞欲。”

        “可憐的小侯爺。”玉瑾將肚兜疊好,放進(jìn)一旁的匣子里,又拿起一套粉嫩嫩的小衣,“小侯爺大概不知道,他一歲的時候您把他當(dāng)成小姑娘打扮過吧?”

        信陽公主輕咳一聲:“就是過過眼癮。”

        玉瑾收好萌萌噠的小衣裳,又拿起一雙虎頭鞋,笑道:“這雙鞋還是奴婢親手做的呢。”

        信陽公主點了點床鋪上的帽子和褙子:“還有這個虎頭帽,虎頭小褙子,都是你做的,是阿珩的周歲禮物。”

        玉瑾笑了笑:“公主都記得呢。”

        信陽公主眸光溫和,看著這些小鞋子小衣裳,整個人都散發(fā)出一股母性的溫柔。

        “阿珩的事,我都記得很清楚。”她說道。

        玉瑾說道:“說到小侯爺?shù)闹軞q,奴才記得那會兒給小侯爺抓周,您希望小侯爺抓那本書,侯爺希望小侯爺抓那把劍,結(jié)果小侯爺一個也沒抓。”

        提到這個,信陽公主哭笑不得:“是啊,他抓了龍一。”

        信陽公主養(yǎng)孩子的理念與上官燕截然不同,上官燕是秉承了軒轅家的養(yǎng)娃傳統(tǒng),對孩子實施放養(yǎng),恨不能讓上官慶野蠻生長。

        而信陽公主由于兒時那段無比糟糕的經(jīng)歷,在有了蕭珩后格外小心翼翼,對蕭珩寸步不離,一刻也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就只差沒把蕭珩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

        蕭珩在一歲之前沒見過那么大的場面,乍然被一堆人圍著,爹娘也是幫兇,他嚇壞了,委屈地喊了一聲龍一。

        龍一出現(xiàn)。

        他的小手緊緊抓住了龍一的手指。

        信陽公主忽然嘆了口氣:“龍一還是那樣嗎?”

        玉瑾神色凝重地點點頭:“嗯,自從公主把那個東西給他后,他就每天坐在廊下發(fā)呆。”

        這事兒還得從信陽公主突發(fā)奇想地開始整理舊物說起,她在整理到自己從前的妝奩盒子時,意外從里頭翻出來一個塵封了許多年的玉扳指。

        這是龍一剛來公主府時帶在身上的東西,不小心落在了信陽公主的房間,信陽公主本打算讓玉瑾給他還回去的,可一下子被準(zhǔn)備婚禮的人打了岔。

        那段日子先帝駕崩,皇帝下旨讓她與蕭戟在熱孝期完婚。

        整個公主府都忙得腳不沾地,加上龍一也從來沒找過那個東西,她轉(zhuǎn)頭便將玉扳指的事給忘了。

        二十年過去了,要不是這次整理舊物將它翻出來,她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來這個玉扳指。

        信陽公主嘆氣:“我當(dāng)時怎么就給忘得一干二凈了呢?”

        玉瑾安慰道:“主要您那會兒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龍一的,他們五個龍影衛(wèi)都來過您房中,走了之后地毯上多出一枚玉扳指,那誰能知道是誰的?”

        現(xiàn)在之所以確定,還是由于信陽公主將五人都了叫來,其余四人對玉扳指毫無反應(yīng),只有龍一一直一直盯著它。

        此刻的龍一正盤腿坐在廊下。

        天氣這么熱,信陽公主見他喜歡坐那里,就給他鋪了一張涼席。

        龍一一坐就是一整天。

        龍一剛來公主府時,信陽公主沒能分辨出他與龍影衛(wèi)的差別。

        而今再仔細(xì)一回想,除了她對龍影衛(wèi)的了解不夠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龍一也的確是一名死士。

        至于說他為何亂入了公主府,大概是因為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所以當(dāng)他看見與他氣息一樣的死士時,便以為自己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他見他們的使命是保護(hù)她,便誤以為這也是他的使命。

        也許,是時候讓龍一去尋回他真正的身份,以及去完成他真正的使命了。

        ……

        顧嬌這一覺直接睡了兩個時辰,睜眼時了塵已經(jīng)不在了。

        顧嬌緩緩地坐起身來,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對黑風(fēng)王道:“都這么晚了嗎,抱歉啊,讓你馱了我這么久。”

        她翻身下馬,活動了一下筋骨。

        隨后又牽著黑風(fēng)王再來到附近的一口水井旁,找在井邊打水的百姓借木桶打了一桶水上來,將身上的血跡洗了。

        回到國公府時,濕掉的衣衫已經(jīng)干了。

        沒人看得出她吐過血、受過傷。

        她若無其事地進(jìn)了府。

        小凈空今天過來了,楓院里一片他與顧琰吵鬧的小聲音。

        廊下,安國公坐在輪椅上陪老祭酒下棋,一旁的藤椅上,姑婆抱著小罐子,吭哧吭哧地吃著蜜餞。

        而院子里,顧小順跟著魯師父學(xué)習(xí)新的機(jī)關(guān)術(shù),南師娘依舊醉心制毒,顧承風(fēng)則被拽去給小凈空與顧琰做裁判,讓兩個喇叭精吵得一個頭兩個大。

        顧嬌站在楓院門口,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人間煙火的場景。

        大家看似在各做各的事,但其實都是在等她。

        大家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他們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hù)她。

        顧嬌滿身的疼痛與疲倦仿佛都在這一瞬消失殆盡了。

        她牽著黑風(fēng)王,如往常那般大步進(jìn)了院子。

        韓家。

        慕如心為韓世子確定了治療方案。

        韓老太爺與韓磊、韓三爺皆在韓世子房中,聽候慕如心的診斷結(jié)果。

        慕如心說道:“世子的腳筋被斬斷,若想要康復(fù),就必須為他接好,但他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手術(shù)時機(jī),傷口看上去是愈合了,但該長的地方?jīng)]接上。我接下來用的方案聽起來會十分危險,但卻是最切實有效的。”

        “什么方案?”韓磊問。

        慕如心看了眼床鋪上眉眼英俊的韓世子,轉(zhuǎn)頭對父子三人說道:“再次挑斷他的腳筋,我會他手術(shù),重新接好。”

        韓三爺不可置信道:“不是吧?還要再來一次?你確定是救人不是殺人?你該不會是安國府派來我們韓家的細(xì)作吧?”

        韓老太爺目光陰沉地看著慕如心。

        慕如心趕忙說道:“三爺,您誤會了,我怎么會是安國公的細(xì)作?我與他早無任何瓜葛。我方才說過了,我之所以來貴府是要為自己謀求一份錦繡前程,你們給我上國人的身份,我治好韓家世子,各不相欠。”

        韓老太爺說道:“老夫從未聽說過如此治療之法,慕姑娘,你當(dāng)真有把握?”

        慕如心傲慢地說道:“這種手術(shù)在我?guī)煾嘎迳襻t(yī)手里不過是與傷寒差不多的小毛病而已,在下不才,但也曾隨師父做過幾例接手腳筋的手術(shù)。”

        韓磊想了想:“父親,我還是覺得不妥。”

        “祖父。”

        床鋪上,沉默良久的韓世子忽然開口,“孫兒愿意一試。”

        韓磊蹙眉道:“燁兒,萬一弄砸了,你的腳傷就徹底無望了……我這幾日正在想法子央求陛下,請他下旨,讓國師殿為你進(jìn)行醫(yī)治。”

        韓燁搖搖頭:“父親,你應(yīng)該明白國師殿不會為我醫(yī)治的,況且太子與貴妃接連觸怒陛下,陛下如今根本懶得搭理韓家。就照慕神醫(yī)說的辦,何時能夠手術(shù)?”

        慕如心道:“現(xiàn)在就可以。啊,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眾人看著她。

        她笑了笑,說道:“我在安國公府住得好好兒的,安國公突然就以我思鄉(xiāng)心切為由結(jié)束了我在他身邊的治療,而恰巧是同一日,我看見蕭六郎住進(jìn)了國公府。我不知這二者之間可有什么聯(lián)系?”

        韓磊若有所思道:“蕭六郎是他義子,住進(jìn)國公府無可厚非。”

        慕如心淡淡笑道:“只是為何要將我支開,這才是疑點,不是么?”

        韓磊問道:“蕭六郎是一個人住進(jìn)國公府的?”

        慕如心嘆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后面還有兩輛馬車,至于馬車?yán)镉惺裁矗覜]看見。”

        韓磊湊過來,在韓老太爺耳邊低聲道:“父親,難道說蕭六郎的家人是躲進(jìn)國公府了?怪不得咱們的人四下尋找,都沒找到!”

        韓老太爺壓低了聲音,淡淡說道:“這個先不急,回頭派人去打聽打聽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燁兒的傷情。”

        說著,他兩手交疊擱在手杖的手柄上,望向慕如心,“那就請慕姑娘為老夫的孫兒手術(shù)吧,不過老夫丑話放在前頭,若是老夫的孫兒有個三長兩短,慕姑娘就來自己的命來抵!”

        ……

        夜深人靜。

        送走最后一個小喇叭精后,顧嬌終于可以好好享受自己的床。

        她倒在柔軟的床鋪上,望著吊著珍珠的帳頂。

        被暗魂打傷的地方有些隱隱作痛。

        她一手按了按肩膀,一手枕在自己腦后:“下手真重,總有一天要把你套進(jìn)麻袋!”

        她終究是太累了,沒多時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許久沒做過預(yù)示夢了。

        她曾經(jīng)天馬行空地想過,或許那些夢里預(yù)示的事情真的曾經(jīng)發(fā)生過,而隨著她來到燕國,所有人的命運都發(fā)生了改變。

        所以她再也不會做那種夢了。

        然而今晚,她又夢到了。

        只是與以往夢到其他人不同,她第一次在夢里看見了自己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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