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6 動情(信陽VS蕭戟番)
“小公主!”
營帳外傳來了侍衛(wèi)的稟報聲。
“讓開!我要見侯爺!”
東夷小公主刁蠻任性地說。
信陽公主看了蕭戟一眼,蕭戟拿過她手里的巾子和金瘡藥,不緊不慢地給她擦完水珠,又開始給她涂藥。
“珍……”信陽公主張了張嘴,道,“她要進(jìn)來了!
“進(jìn)不來!笔掙卣f,指尖蘸了藥膏,均勻地涂抹在她的凍瘡上,這種藥膏的藥效極好,美中不足是顏色不好看,且十分粘膩,沾上了便不容易洗去。
信陽公主指尖嬌弱,又愛干凈,真讓她去洗,非洗掉一層皮。
很快,營帳外傳來了東夷小公主的跺腳聲與嬌呵聲:“你們敢攔我!我看你們是活膩了!一會兒侯爺出來了,我讓他處置你們!”
信陽公主不著痕跡地看向蕭戟,蕭戟認(rèn)真地給她涂藥,但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疑惑與打量,淡淡說道:“軍營有軍營的規(guī)矩,將軍的營帳不得隨意進(jìn)入!
他沒那么慣著東夷小公主,否則他身邊的侍衛(wèi)不會有膽子將人攔在外頭。
只不過旁人并不清楚這些,見他待東夷小公主較為包容,私底下便有了一些猜測。
“只有你和常璟進(jìn)來過。”蕭戟說。
話音剛落,龍一探頭探腦地進(jìn)來了。
侍衛(wèi)……侍衛(wèi)根本攔不住他。
藥已經(jīng)涂好了,蕭戟拉過被子蓋住她的腳,對龍一道:“肚子餓了嗎?”
龍一說道:“嗯,餓了!
蕭戟對她道:“我?guī)堃蝗コ詵|西,你要吃什么?”
信陽公主問道:“你們這里有什么?”
蕭戟自嘲地笑了一聲,是啊,軍營有什么?
東部遭遇了雪災(zāi),輜重糧草無法順利送達(dá),能吃上一口飽的就不錯了,哪兒還能挑?
他說道:“你先歇會兒,等下給你送來!
……
“侯爺,這么晚了您要出去……”門口,侍衛(wèi)古怪地看著挽著弓箭、騎著高頭駿馬的宣平侯,不理解大半夜的宣平侯戎裝待發(fā)是要干嘛。
難道是夜襲敵營?
可為何孤身一人?
刺探軍情?
那帶弓箭干嘛?
蕭戟勒緊韁繩,淡淡說道:“嗯,本侯出去一下。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軍營百步,勸阻無效者殺無赦!”
“是!”侍衛(wèi)拱手,鄭重應(yīng)下。
蕭戟策馬消失在了漫天飛雪中。
他不是去刺探軍情的,也不是去夜襲敵營,而是策馬進(jìn)了一處深山老林,獵獲了一頭野鹿。
夜里,信陽公主的桌上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鹿肉湯泡饃。
信陽公主前幾年開始吃素,懷了依依后為補(bǔ)充營養(yǎng)又恢復(fù)了葷素搭配的飲食,依依是一歲整斷奶的,不用喂依依后她又不大吃肉了。
但在這種苦寒之地,多喝肉湯、多吃肉才能更好地抵御嚴(yán)寒。
信陽公主也明白這一點(diǎn),默默地端起碗筷吃了起來。
想到了什么,她看向坐在一旁擦拭兵器的蕭戟,問道:“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笔掙f。
幾口鹿肉湯下肚,信陽公主感覺渾身都暖和了起來,額頭發(fā)了一層細(xì)密的薄汗,鼻尖上也晶晶瑩瑩的。
“這邊……都怎么樣了?”她問。
蕭戟用布擦著長劍,輕描淡寫地說:“仗快打完了。”
“蕭銘他們呢?”她接著道。
她用了他們,顯然不是在詢問蕭銘一人。
宣平侯是有兩個庶子的,當(dāng)初信陽公主不和他做夫妻,老夫人不能看他斷了香火,往他房里塞了兩個姨娘,之后便有了蕭恩與蕭澤。
雖是庶出,可盼不上嫡出的老夫人十分疼愛二人,一直將二人養(yǎng)在膝下。
從前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冷如冰窖,信陽公主對他的庶子不在乎,也不關(guān)心。
后來老夫人的身子骨不大好了,蕭恩與蕭澤去了軍營,沒幾年又來了東部,與信陽公主就更沒了交集。
蕭戟道:“蕭銘中了毒,昏迷不醒,解藥在東夷人手里,蕭恩與蕭澤鎮(zhèn)守東臨關(guān)!
信陽公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吟片刻,又說道:“我一直以為蕭銘只是受了傷!
蕭戟淡道:“東夷人十分狡猾,傷口初看沒有異常,半個月后才逐漸呈現(xiàn)出中毒的征兆!
信陽公主問道:“你是為了蕭銘的解藥才答應(yīng)與東夷人議和的?”
蕭戟擦拭寶劍的動作一頓:“蕭家人從不被威脅,蕭銘可以死,昭國將士的脊骨不能彎。”
信陽公主自他身上感受到了金戈鐵馬的士氣,她眸光一動,問道:“那你還——”
“緩兵之計!笔掙戳丝床恋娩h芒畢露的寶劍,寒光反射在他的一雙狹長的鳳眸之上,讓他的眼底也渡了一層寒芒,“明日我要去攻打東夷人,你在軍營待著,別亂跑。”
“讓龍一和你一起去!
“不用。”
蕭戟將長劍插回劍鞘,見她吃完了,他將碗筷拿了出去。
信陽公主看了看簡陋的帳篷,宣平侯也算是錦衣玉食長大,很難想象他在邊關(guān)吃著這樣的苦。
帳篷上有幾個小窟窿,細(xì)碎的月光與冷風(fēng)一同落下,忽然,有什么東西罩住了那些窟窿。
——蕭戟將帳篷修補(bǔ)了。
信陽公主坐在硬邦邦的床鋪上,聽著外頭傳來蕭戟與將士談話的聲音。
“您下次可別再這樣了,很危險的,萬一碰上東夷人的陷阱就麻煩了!”
信陽公主看了眼蕭戟給她留在桌上的一塊烤鹿肉。
“那個人到底是誰呀?”將士又問。
“我夫人!笔掙f。
之后,將士沒再碎碎念了。
蕭戟修補(bǔ)完帳篷回到營帳,信陽公主神色如常地問道:“龍一去哪兒了?”
蕭戟答道:“去了常璟的帳篷,就在隔壁。”
“我今晚……”
“你睡這里。”
“那你……”
“我當(dāng)然也睡這里!
信陽公主的睫羽輕輕顫了顫,嘴唇動了幾下,到底是沒講出不讓他同寢的話。
軍營物資有限,床鋪又冷又硬,被子也又薄又潮。
信陽公主渾身僵硬地躺在他身邊,手腳一片冰涼。
軍營的氣氛到底與京城是不大一樣的,他身上少了幾分玩世不恭的風(fēng)流不羈,多了好些沙場戰(zhàn)將的嚴(yán)肅與凌厲。
譬如此時,他就沒嘴欠地調(diào)侃她兩句。
他閉上眼,在腦海中計劃著明日的部署。
“蕭戟!毙抨柟鞯吐曢_口。
“怎么了?”他及時從作戰(zhàn)的思緒中抽離。
信陽公主的喉頭滑動了一下,緊張地捏了捏手指,小聲問:“……我冷!
若在以往,他一定會欠抽地對她道:“秦風(fēng)晚,想本侯抱你就直說!
然而他沒有。
他只是在被子里握了握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冰得厲害,將自己這邊的被子往她身上挪了挪:“這樣好些了嗎?”
“還是冷!毙抨柟髡f。
黑暗中,他遲疑了片刻,伸出結(jié)實(shí)有力的臂膀,將她抱入了自己懷中。
獨(dú)屬于他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一下子將她籠罩。
他解開自己的衣衫,讓她冰涼的手貼上了自己溫暖的胸口,又挪了挪自己的腿,將她冰塊一般的腳丫子踩在他暖和的大長腿上。
“這樣好些了嗎?”他問。
信陽公主的臉頰有些燙,她想,可能是這個男人火氣太旺了。
她點(diǎn)點(diǎn)頭,十分微弱地應(yīng)了聲:“嗯!
“秦風(fēng)晚,別亂動!
“我沒動!
“你的腳!
“長凍瘡的地方好癢!彼滩蛔,就在他的小腿上蹭了蹭,可這不叫亂動吧?
她把手往下伸,想去撓撓,卻在下滑時不經(jīng)意地碰到了某可怕兇獸,她驚得一個激靈,臉唰的漲紅了!
蕭戟的聲音多了一絲暗。骸岸颊f了讓你別亂動!
她噎了噎,惱羞成怒地說道:“我又沒動你這里!”
蕭戟在黑暗中深深地凝視著她,暗啞著嗓音問道:“秦風(fēng)晚,你的病是不是好了?”
信陽公主一怔。
她的病……她不能與男人接觸的毛病……
此時此刻,她正被一個男人毫無間隙地抱在懷里。
她沒有發(fā)病。
不對,她好像還是發(fā)病了。
她心跳得厲害,撲通撲通的,像闖進(jìn)了一只不停亂撞的小鹿。
她腦子嗡嗡的,口干舌燥,整個人快要呼不過氣來。
(https://www.dzxsw.cc/book/23919667/7584498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