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孫勇二人回去之后，講了段蕭寒的情況，大家雖然都放下心來，可還是都想來看看，臨近中秋，馮長俊跟趙衛民兩人從抽簽大賽中勝出，一同從京市趕來。
  家里來了人，段蕭寒賴在沈初棠房間的理由就更充分了。
  剛吃過晚飯，段蕭寒就快速地洗漱完跑上床，沈初棠一上來就抱了上去，把人緊緊箍在懷里，“媳婦兒，棠棠，辛苦你了。”
  辛苦倒不辛苦，只是多做了兩個人的飯，但是除了做飯，她也沒有什么活需要干了。
  但是段蕭寒像是被小憨傳染了一樣，每次見人都撲過來，推也推不開，“你身上太熱了，別靠那么近。”
  段蕭寒恍若未聞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委屈巴巴地說：“媳婦兒。”
  “算了，隨你。我哪里辛苦，你現在自己都能照顧自己了。”沈初棠輕聲說，拿過他的手玩了起來，上面有些繭子，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有的，手腕上面還戴著那根細細地五彩繩，本該在端午第一場雨后就摘掉的，到現在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場雨了，他也不肯摘。
  段蕭寒用另一只手摸她的頭發，手指在柔軟的發絲間穿梭，“媳婦兒教的好。”
  沈初棠不說話了，松開段蕭寒的手，反而又方便了他抱過來，一會兒親親她的頭頂，一會兒又親親她的額頭。
  一個接一個的輕吻順著臉頰漸漸往下，最后停在沈初棠的唇角，一下又一下，像吃糖上癮了一般。
  沈初棠沒說過可以，段蕭寒再怎么想，也沒做到最后，只親親抱抱解饞。
  沈初棠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忽然抬手摸他的眼睛，段蕭寒愣在了那，薄薄的眼皮在顫抖，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段蕭寒，如果你的眼睛可以看見的話，肯定很漂亮。”沈初棠突然柔聲地說，手指在他眼角摩挲著。
  段蕭寒只覺得開口艱難，說不出話來，忽然唇上貼上來溫軟的唇瓣，親吻著他。
  心跳驟然加速，段蕭寒的手也僵住，不敢再動。
  棠棠，這是什么意思？
  “以后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過得很好。”沈初棠揉著他的頭，夜色清涼如水，唯他身邊一片溫暖。
  段蕭寒皺眉，心中還是一片酸痛，他不喜歡沈初棠說這樣的話，他最落魄的那段人生里，是沈初棠拉了他一把，他的未來里一直都有沈初棠。
  “以后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段蕭寒聲音帶著些許怒氣，很快又消散。
  “以后我去哪兒都帶著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段蕭寒攬著她，低頭一吻印在沈初棠的唇上，“棠棠，我賴上你了，賴一輩子。”
  之后又像是不滿足，輕輕的啃咬起來，把沈初棠想要說的話都堵在喉嚨里。
  *
  馮長俊兩人在小院住了一段時間，幫著干了不少活，劈柴燒火溜小憨，小憨精力太旺盛，沈初棠溜不了，段蕭寒帶它時它又總喜歡跑，太危險，跟著馮長俊也不留情，回回跑得飛快，自己回了垸子，把人遠遠甩在身后。
  中秋假結束，兩人離開，院子里又變成了兩人一狗，細水長流一般溫馨恬淡的生活。
  秋風追著落葉，落葉盤旋飛舞，時間像是湍急的流水，飛快地流逝。
  郁郁蔥蔥的樹木，轉眼間只剩下零星幾片黃葉頑強的掛在枝頭，
  沈初棠跟林大嫂學了織毛衣，一下子就上了癮，還記得當時段蕭寒對她聲淚俱下的控訴，第一件黑色的織給了段蕭寒。
  第二件白色的給了自己，一件淡粉一件嫩綠給了春芽，還學著織了手套給春芽。
  黑色的毛衣穿他身上不顯老氣，只是看著人太嚴肅，針腳沈初棠也不太滿意，便準備再給他織一件。
  段蕭寒在知道沈初棠給自己織的是白色的以后，第二件也追著要白色的，不怕冷的人，也非要戴雙手套。
  好像沈初棠給了別人的，他通通也要得到。
  沈初棠嘴上怪他幼稚，手卻沒停，不僅織了手套，圍巾也織了兩條。
  冬天的第一場雪來得猝不及防，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很快把地上鋪滿一片潔白。
  段蕭寒坐在屋檐下，脖子上圍著一條棕色的圍巾，人看著乖巧，實際上偷摸的抓著地上的雪團成雪球砸小憨。
  明明看不見，卻像是會聽聲辯位一樣，每一個都能打中。
  小憨在院子里撒歡兒，時不時被偷襲兩下，知道是段蕭寒，可它沒有證據，氣得它在院子里轉圈，一看見沈初棠從廚房里出來，就跑過去告狀。
  “汪汪汪！汪汪汪汪！”媽，他打我他打我！
  沈初棠看著小憨身上沾著的雪，還有幾個明顯的坑印，看向安然坐在檐下的罪魁禍首，“段蕭寒，你又欺負小憨！”
  沈初棠蹲下來摸摸小憨的狗頭，“沒事啊小憨，媽幫你報仇！”
  小憨興奮地叫了幾聲，頭都高高地揚了起來。沈初棠從地上抓起來一把雪，在手里團了團，毫不留情的扔向段蕭寒。
  “啪——”的一聲。
  雪球正中段蕭寒的腦門，沈初棠愣住了。

  “你怎么不躲啊！”
  沈初棠幾步走了過去，擦掉他臉上殘留的雪，“傻瓜。”
  “你不是要幫小憨報仇嗎？”低落的聲音，還夾雜著幾分委屈。
  “那你就不躲了？”沈初棠有些生氣地問，這人笨死了。
  “媳婦兒，我看不見怎么躲，我剛才就是隨便扔扔，沒想到會砸到小憨的。”
  雪球在他額間留下一個淺淺的紅印，沈初棠伸手給他揉著，心中好笑，“你這話騙騙小憨得了，我可不行。”
  “疼嗎？”沈初棠又問。
  段蕭寒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吐出一個字：“疼。”
  笑聲從沈初棠唇邊溢出，明明是冬日里，卻宛如春天黃鶯的清脆啼聲，“段蕭寒，你怎么越來越幼稚了。”
  段蕭寒唇角上揚，“我有媳婦兒疼。”
  “汪汪汪汪！”
  小憨被兩人忽略，不滿地抗議，卻又被段蕭寒扔來的雪球砸中腦袋，瞬間叫得更大聲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媽媽媽媽我的好媽媽！你看見了吧！他就是故意的！
  “媳婦兒，小憨是不是太吵了。”段蕭寒問道，語氣純真，好像真的只是隨口一句。
  沈初棠笑得愈發歡快，“你們倆就玩兒吧！”
  煤爐被搬到堂屋里，上面放著一口砂鍋，燉的野雜菌雞湯，先喝上一碗湯，渾身都暖了起來，再涮上肉片，沾上調好的料汁，鮮嫩爽口。
  沈初棠正把一筷子肉塞到嘴里，外面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接連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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