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沈初棠拉住他的胳膊，厲聲問道。
  小時被嚇了一跳，反問道：“你做什么？”嘴角揚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兩方對峙著，沈初棠才慢慢反應過來，她早已不是無上宗的沈初棠了。
  街上的人依舊來來往往，沒有什么反應，沈初棠收回手，神情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想問問你在做什么？”
  “問就問唄，下次能不能溫柔點兒，剛才那樣子我還以為你要殺了我呢。”小時戲謔地笑著，想攬著她，又收回了手。
  “想知道？”
  “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
  沈初棠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前面的酒樓。
  “松鼠鱖魚、野筍炒肉、蜜汁火方、金絲酥卷，客官，您的菜上齊了。”
  “現在可以說了嗎？”沈初棠抱著胳膊看著他。
  小時漫不經心地夾著菜，“魔印而已。”
  “人界的人要靠靈力修煉，同樣的，魔界的魔也要修煉，魔印只是收集了那些惡，轉化成魔氣，用來修煉。”
  “那，對那些人，會有影響嗎？”
  “姐姐。”小時打趣著叫她，“我們是魔啊，只做壞事的魔，”
  “只有心中有惡，才會受到反噬，心有執念難以化解之人，才會入魔。”
  “不過，你的執念是什么啊？”
  那雙眼睛看著她，沒有任何的掩飾，紅色的瞳孔帶著某種說不出的魅惑，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
  沈初棠側頭躲開，“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小時一噎，喝了兩口茶水順著氣兒，“行行行，不告訴就不告訴唄。”
  “那之前白石鎮上的那些半人半魔的怪物，也是你弄的？”
  “白石鎮？不記得了。”設了魔印的地方太多了，實在是記不清了。
  小時放下筷子，看著沈初棠的側臉，“不過你說的半人半魔的怪物，應該不是人，準確的來說不是活人，只不過是被魔氣控制的死人罷了。”
  “你被那些怪物傷過？”
  死人，被魔氣控制，原來是這樣嗎？
  “我下次見了石老頭跟他說一聲別搞那些東西了，怪嚇人的。”小時看她不說話，又開口道。
  “我們、我之前在白石鎮，還遇到一個靠魔氣丹藥修煉的老道，還有一個狼妖，他們把那些丹藥給普通人吃讓他們修煉，那些人死后，就變成了怪物。”
  沈初棠總覺得著背后有一場巨大的陰謀，她眼睛盯著小時，想從他臉上看出來些許破綻。
  小時卻很坦然，“嗯...是個不錯的辦法。”
  “什么？”沈初棠不解。
  小時笑得坦然，“小海棠，沒有人想一直活在黑暗之中。”
  沈初棠愣住，不知道是在思考他說的話，還是被那句“小海棠”驚住。
  “在這個世界，大多數人的一方總是對的，用靈力修行是對，用魔氣便是錯。”
  “對的人可以走在陽光下，享受驕陽，享受春雨，甚至是桌上的這些，在魔域都是奢侈。”
  沈初棠還未見過他這樣認真，這些話，她也從未聽過。
  “魔域永無天日，更沒有星星月亮，若是我從未出過魔域，我不會覺得有什么，可如今我出來了，我便會想，憑什么我只能在魔域？”
  小時說完，吃起了桌上的糕點，舒服的瞇著眼睛。沈初棠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著，一邊覺得他說的是歪理，一邊又覺得他說的沒錯。
  沈初棠看著他，突然間又問：“你在魔域多久了？”
  “大概...幾百年了吧，記不清了。”小時隨口答道，一碟金絲酥卷讓他吃了個干凈。
  沈初棠嘴角一抽，“那你記性還真夠好的。”
  “那當然。”小時應聲，“我還記得這頓是你請。”
  沈初棠看著桌上空了的餐碟，一口沒吃的她有些想罵人，但想想這幾日都是他付的錢，便起身去結了賬。
  “小二，再要一份金絲酥卷，打包。”
  小時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她身后，朝著店小二喊道，沈初棠剛想從荷包里再拿銀子出來，他已經扔了一錠銀子過去。
  “這份就不讓你請了。”小時一手拎著糕點，一手攬著她往外走，“小海棠，我都告訴你那么多事情了，你總不能什么都不對我說吧？”
  沈初棠剛想推開他，抬眸卻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她慌亂的轉身，躲到了小時懷里。
  小時驚愣著，放在她肩上的手想要收緊，又怕弄疼她，嘴角不受控制的揚起，喉結滾動著，低聲問道：“這么主動？我——”
  沈初棠一下子推開了他，那邊人已經走遠了，才一臉嫌棄地說道：“你做什么美夢？”
  小時揉著胸口走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怎么了？舊情人？怕被發現？不過我怎么看他們倆像是一對兒啊？愛而不得？那男的沒選你？也太沒眼光了吧。”
  沈初棠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走得飛快。
  “誒，等等我啊小海棠！”
  他們身后，青蔓驀地回過頭，看著人流，“趙青云，我剛才好像聽見棠棠的聲音了。”
  趙青云看著她通紅的眼眶，有些不忍，他們都不愿意接受那個結果，可事實確實如此，青蔓不信，還為此去蒼梧峰鬧了一場，執意要來找沈初棠。
  “可能、可能是聲音跟棠棠比較像吧。”他如是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再去找找。”
  青蔓轉過身，命珠最后滅了的地方，是在魔域附近，她不敢想，沈初棠為什么會去那，命珠為什么會滅，又怎么會碎，如果她那日攔住她，是不是就不會.....
  小時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沈初棠煩躁的想把耳朵閉上。
  青蔓他們怎么會來這呢？
  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是...來找她嗎？
  “誒，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你真喜歡那個沒品的男人？”小時有些不爽，自從從酒樓里出來，她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那男人有什么好的？
  看他們去的方向好像是魔域，到時候找人把他們解決了，這種沒品的男人就應該——
  “你別打他們主意！”
  沈初棠聽不見他說話，就知道他在打壞主意，伸手指著他，厲聲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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