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妙!
年峨霜現身演武場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瘋一般飛向整個門派。
門派內的弟子各懷心思,也不管是內門還是外門的,全都往演武場趕來。也就是親傳弟子要臉,也不可能改師父,換門庭。但來瞧瞧熱鬧也是可以的。
以前的內門選拔,雖人也不少,但那是外門弟子的狂歡。
今日年峨霜甫一現身,整個鶴月派都為之震動。
演武場一時間人山人海,站也站不下,連御劍上天的好位置也快被擠沒了,烏壓壓一片,看過去全是人頭。
掌事終是看不下去,拿出不少法器載具,并劃好區域,根據弟子編號,把人都趕到一堆去,不許插隊,不許強占好位置,不許御劍在天上瞧,不許高聲喧嘩。
這一堆規矩立下之后,整個演武場才算井井有條,不像個菜市場。
鶴月派來了這么多弟子觀戰,都是奔著年峨霜來的。
除開想當他親傳弟子的,也有人是因為好奇,想瞧瞧他真容的。
并不是所有弟子都見過年峨霜。
有些修行者,自幼聽著年峨霜的英雄傳說長大,也因為崇拜他才入的鶴月派。
但是大英雄多年避世,連個樣子都瞧不著。
今日英雄竟在演武場內現身,大家自然想瞧瞧真容。
連許多內門弟子都在念叨:“我聽說三個月前,年師兄就已經出關了。但也沒見他在哪兒露過面,只聽說將一名美人收入帳中,還什么逍遙快活,假的吧?”
“年師兄儀表堂堂,俊美不可方物,才高行潔,怎會做那般齷齪事。想必是什么壞心人瞎傳的流言!
大家瞧著年峨霜那副高不可攀的樣,都覺得謠言果然不可信。
“掌門之所以不管,也不派人澄清,理應是因為年師兄行得端做得正,根本無懼流言。”
聽著這些弟子的崇拜之語,簡清悅一雙白皙小手上爆出青筋,氣得眼皮直跳:年峨霜那個賭約齷齪至極,偏偏我又打不過他,真可惡。
思及此,簡清悅無意間又瞅見左腕上的鐵鏈,通體黑色的鏈子在耀光之下,竟泛出七彩熒光。
但眨眼再看,七彩熒光消失無蹤,又是一條平平無奇的黑鏈子。
眨眼之間,演武場的觀戰者增加數十倍,什么修為的都有。
演武臺上的壯漢眼睛發亮,一雙重錘更是耍得威風凜凜。
這時候,一名消瘦的年輕男子走上演武臺,他佝僂著背,整個人都散發著陰郁的不祥氣味,他沖掄錘壯漢拱了拱手:“在下方十九,請賜教。”
壯漢哈哈大笑:“瞧你這走幾步就喘的勁兒,下去吧。我這一錘過來,你命都沒了!
但那叫做方十九的男子,卻固執地再拱手,將話重復一遍:“在下方十九,請賜教。”
“既如此,那就得罪了!”壯漢提起雙錘,氣勢如虹,朝那方十九砸去,那方十九竟是眨眼就沒了蹤影,悄無聲息地站在壯漢身后。
簡清悅:“沒什么必要打了,他輸了!
文潮:“啊?”
掌事瞬間出現在演武臺,一手攔住一個,冷冰冰開口:“勝負已定,方十九勝。”
掄錘的壯漢自然不認:“憑什么?我能打過他!”
掌事瞥他一眼:“方十九現在修為是知境七段,開了三門靈竅。一門在腿,兩門在掌。他能輕松躲過你的襲擊,你卻會被他一掌拍死,下去!
壯漢氣得面紅耳赤:“掌事!我不服!”
“別浪費時間,下去!闭剖戮固葘褲h一腳踹下演武臺,冷冷掃過外門弟子所在區域,“下一個挑戰者是誰,上來!”
簡清悅看了一眼主座上的年峨霜,他仍然那身普通藍白弟子袍。
興許是他修為太高,身上帶著神性,連他袍子上的神鶴引月圖騰,都仿佛復活。神鶴振翅,引頸向月,栩栩如生。
有許多弟子找年峨霜解惑,他面帶微笑,非常耐心,不急不緩地傳道受業解惑,更顯得其人高節清風。
簡清悅心中暗笑:“真會裝,你不是想跟我玩游戲?我奉陪到底!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打轉,文潮看得心驚膽戰:祖宗姑娘又有什么鬼點子?
果不其然,簡清悅抬頭,雙眼笑成月牙形,甜甜地看著他:“小徒弟,我再為你找一位師祖來!
文潮聽得莫名其妙:徒弟?什么徒弟?他幾時成她小徒弟了?
再說,她還要找個什么師祖?這都什么輩分?
祖宗姑娘的腦袋果然不太好。
簡清悅一躍跳上演武臺:“下個挑戰者是我,我來挑戰方十九!
方十九掀掀眼皮,看著眼前清瘦平凡的姑娘:“姑娘不是鶴月派的弟子,沒有挑戰資格!
簡清悅沒搭理他,反而雙手聚攏在嘴邊,朝主座那頭的年峨霜邊跳邊喊,唯恐年峨霜注意不到她:“仙君!仙君!我在這,你看到我了嗎!”
觀戰弟子皆是愣住——要知道大家對年峨霜皆是小心翼翼,說話都不敢大聲了,就怕失禮,這丑丫頭是誰呀?
看修為,這丑丫頭就是個知境一段的小廢物。
靈竅確實開了,就一門,還開在左腕上。
左腕上的靈竅?聞所未聞,這怎么用呀?
方才被簡清悅迷得七葷八素的卓屏,此時亦朝她叫喊:“姑娘,快從演武臺上下來,那不是胡鬧的地方!休要惹怒仙君!
此時吳桃煙冷冷發笑:“這野蠻土丫頭完蛋,如此無禮,一定會被掌事教訓。方才那個掄大錘的三百斤壯漢,都能被掌事一腳踢下去,就土丫頭這小身板,若被掌事踹一腳,必定渾身骨裂。”
觀戰弟子心中想的,跟吳桃煙差不離。
掌事雙手背在后,動也不動。
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又成了個睜眼瞎。
這些看熱鬧的人哪里知道——掌門得知這丫頭在問月居呆夠一天,樂得胡子都飛起來了,連連驚呼:妙啊!
在得知年峨霜竟在人家臉上施展咒術,故意遮掩了姑娘容貌時,掌門更是樂得眉毛都翹起來:“沒想到啊,我這徒兒還是個醋壇子,生怕自己心愛的姑娘被別人給搶了,竟還會施展這種小計倆?菽痉甏,鐵樹開花。妙!大大的妙!”
如此妙甚,掌事怎么敢踹簡清悅?簡清悅現在是掌門的寶貝疙瘩。
簡清悅才不理別人的目瞪口呆。
她繼續扮演她的天真純情小可愛,她扭捏地朝年峨霜揮手,整張臉羞紅似蘋果:“仙君,您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您答應過我的,只要我贏到最后,就收我做親傳弟子!”
圍繞在年峨霜周邊的弟子,各個瞠目結舌——哪來的丑丫頭,不過知境一段的修為而已,竟敢在如此場合大放厥詞!
還說仙君會收她為親傳弟子?
做什么青天白日夢呢。
觀戰的弟子各個都在咒罵簡清悅厚顏無恥,噓聲一片。
“哪來的野丫頭,滾下臺去!”
“你別敗壞仙君名聲,仙君豈會收你這樣的蠢人當徒弟?”
“知境一段的修為,就敢在這叫囂?”
……
文潮難以置信地將臉蓋。鹤孀诠媚镆蔡珌G人了,還是快些領回去供著吧,之后指不定還能鬧出什么幺蛾子呢。
簡清悅倒無所謂,她在等。等著看年峨霜如何接手局面。
年峨霜盯著她。
二人明明距離遙遠,但當眼神交匯時,便是天崩地裂。
明明只是個瞬間,卻似乎跨越三千年。
年峨霜神色復雜,而簡清悅卻只剩厭惡。
簡清悅篤定,他年峨霜就是個面子大過天的人。
當著眾人的面,向他耍賴,討個承諾,他不會拒絕的。
果不其然,見簡清悅笑得雙目含情,年峨霜不知怎么,竟也笑了。
旁側圍觀的弟子俱是瞠目結舌——
雖年師兄一向溫文爾雅,極有耐性,但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氣質,卻是從不掩飾的。
大家何曾見年師兄笑得如此溫潤?冬日寒冰都能被笑得融化。
年師兄為何會沖那丫頭笑成這樣?
年峨霜自不理會旁人想法。
他朝簡清悅微微頷首,算是應了她要的承諾:“可。我應了這個‘承諾’。若你能贏到最后,我就收你做親傳弟子!
其余在場弟子看得牙都快咬碎了——哪來的臭丫頭,她又不是門派弟子,怎就得到年師兄如此承諾?
年師兄真會收她做什么親傳弟子?
吳桃煙也沒搞明白她在想什么:就算臭丫頭力大無窮,也不能贏過這些修行者吧。
她在干什么?自尋死路?難道仙君真的厭棄她了?
被仙君厭棄后,就得玩命跟人打架?說來也有些心酸呢。
文潮眼皮直跳,認為今天得為祖宗姑娘收尸了。
別的不說,就演武臺上這個方十九,就不是個善類。
剛剛那么個大力士,那么強壯的人,都沒法近方十九的身。
祖宗姑娘就算有些腿腳功夫,能躲。
但她力氣太弱,整體實力根本比不過那位雙重錘大力士吧!
掌事則掀掀眼皮:既然年峨霜舍得讓心愛的姑娘出來挨打,那就沒人敢攔。
得,希望這丫頭命硬一些,別生生在臺上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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