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這一夜,程雙梨差點丟了半條命。
和醫(yī)館反方向的顧府最右邊的一處小院落,還有一盞燈未熄。
屋里坐著一個女子,頭發(fā)披散開,嘴里不知在念叨著什么,“你為什么又出現(xiàn)了,為什么你們又遇見了……”
若是程雙梨在,肯定能認出來這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春漾樂師。
春漾是顧府的樂師,各式樂器都會,其中的箏彈的最好。
顧清蘅很欣賞這個樂師,因此去別院的時候也把她帶了過去。
程雙梨見過幾次春漾彈奏,一下子就被春漾折服,甚至想拜她為師,但不知為何,春漾對她好像有種說不出的敵意。
程松夫婦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看著程雙梨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兩人才松了口氣。
一旁的大夫心也垂了下來,輕聲把程松叫到外面,程夫人留在房間看程雙梨,
“程大人,你家這姑娘現(xiàn)在算是沒事了,等她醒過來就好,我只能讓她醒,具體醒過來怎么樣我也無法確定。”
程松千恩萬謝,正要往房間里走,就聽見程夫人的哭聲,心里一沉,趕緊跑了過去。
“雙梨醒了,雙梨……”
程夫人臉上的淚根本止不住,她太害怕了,昨夜里她一點也沒合眼,寸步不離的看著程雙梨,濕帕子換了一個又一個。
雖然程雙梨出生下來身子不好,可這么多年全家人兢兢業(yè)業(yè)的照顧著她,眼看也和別家的姑娘小姐們沒有別的區(qū)別,可偏偏眼下,就因為一時不在她身邊,就出了這么大事,讓她如何不難受。
程松看見程雙梨睜開眼,踉蹌幾步,“醒了,醒了就好。”隨即轉(zhuǎn)過去,閉上眼,一行淚悄無聲息的淌了下來。
程洛池前日生病,程雙梨去宴會的時候也就沒有帶上他,等她回來的時候程洛池剛喝完藥,躺在床上睡著了。
一覺睡醒,程洛池生龍活虎,穿好衣裳就蹦噠出來,找了一圈,只看到祖母和孔嬤嬤,爹娘和阿姐都不在家。
“祖母,阿梨去哪了?”
“阿梨生病了,很快就回來,你在家乖一些。”
程洛池半懵半懂,程雙梨身體一直不太好,他也勉強接受了這個回答,老老實實坐在桌前讀起書來。
程雙梨是被疼醒的,她聽見有人在哭,還喊著她的名字,
慢慢挑開眼,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這不是她的房間,旁邊哭的人是誰?
程雙梨偏過頭,是她娘親,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娘……”剛想開口,卻發(fā)現(xiàn)喉嚨一陣疼,話說也不清,只能咿咿呀呀的叫著,程雙梨慌了,費力抬起手,哭了起來。
“雙梨,雙梨,娘在這,大夫,大夫!我女兒醒了!您快過來看看!”程夫人吆喝著,
程雙梨躺在床上,頭腦一片空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昨天她和趙岫岫去了謝家的宴會,然后,她被算計,頭上捱了一棍,被人救出來,回來以后抱著她娘親哭了一場,就睡著了,怎么現(xiàn)在在這里?
郎中診脈后,開了長長的方子,程松夫婦駕著馬車,提著一大包藥材,帶著程雙梨回家去了。
程夫人覺得程雙梨這次會受傷的原因除了謝家,還有她的責任,別家姑娘身邊都有一兩個侍女跟在,就雙梨一個人獨來獨往。
如果她給雙梨安排了一個厲害的侍女,那這次也不會吃這么大苦頭。
程夫人下定決心,立刻給請了個會些功夫的侍女放在程雙梨身邊,照顧她的起居。
程雙梨還暈乎乎的,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臥床休息,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等她反正過來,那個叫柳絮姑娘已經(jīng)在程家待了好幾天。
程雙梨在家休息,殊不知外面已經(jīng)鬧開了花。
程松而立之年才有了這個女兒,看的比誰都重。
從謝家玩一趟回來就成了這個樣子,讓他如何不惱?
大周的律法森嚴,但也容易給人鉆空子,謝家老太爺還在的時候就借過漏洞牟利,到了謝文昊管家時,依舊延續(xù)著謝老爺?shù)姆ㄗ印?
程松在翻看有關(guān)謝家的各種文書,終于讓他尋到了這點,當即,謝家的商鋪連著好些天被查,最后全部封上封條限時整改,一時間損失了不少銀子。
顧清蘅也咽不下這口氣,回家以后就和顧夫人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本來顧夫人對這樁婚事就有些動搖,聽見這話,自然懂了其中的玄機。
她也見過程雙梨,是個漂亮孩子,和她家清蘅是兩種樣子,清蘅若是月亮,那程雙梨就如同太陽一般。
明明不一樣的性子,長相也不同,可偏偏有一點,程雙梨的身形和顧清蘅相似,如果穿著同色的衣裳,光看背影,分不出她們。
程家才來的平州,程雙梨和謝家又有何交集,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認錯了,程雙梨代她女兒擋了這次危險。
一切都縷清楚,顧家上下都有些反感謝家,尤其是顧白安,當時就想沖過去教訓謝文昊一頓,還是給顧夫人攔住了,
“你這是做什么,你去打了那小子一頓,然后其它人就知道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程家那姑娘又怎么辦!”
“我,唉!爹你當初怎么就同意結(jié)了這門親事!”顧白安不知不覺就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得到了顧老爺子的一拐杖和一個白眼。
“你疼清蘅,那程松就不疼程家丫頭了?兩個姑娘都沒錯,清蘅的婚事我有分寸。”
顧清蘅看了眼她祖父,心里有些忐忑,畢竟這門親事就是祖父和謝家的老太爺定的,退婚,祖父會不會有意見?若祖父不掉頭,她只能想些別的法子了。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是給程雙梨報仇。“祖父,爹娘。”顧清蘅揣測著她們的心思,開口說道。
“雖然我沒有受傷,但雙梨因為我也受了驚嚇,這件事不能這么算了,謝家要付出代價。”
“這件事有我們在,對了,雙梨是誰帶回來的?”顧夫人想起了這個問題。
“清時,清時找到的。”
“清時?”
“清時聽見趙岫岫的聲音,然后尋著地方就找到了雙梨。”
“雙梨是從帝京來的那個丫頭?程松家的?”顧望聽著她們的話,突然來了興趣,開口問道。
顧清蘅聽祖父這樣問,心里一激靈,祖父不會想起來那樁婚約了吧!
但表面還是故作沉著,“是程大人家的,是不是從帝京過來我就不清楚了。”
顧望瞅了一眼顧清蘅,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顧清蘅生怕惹出別的事端,借口有事趕緊走出來。
顧夫人不經(jīng)意間提起,“清時倒是挺關(guān)注雙梨的,上回折了胳膊好像也是為了救程家那小子,我記得清時可不是愛湊熱鬧的性子。”
“說的是,清時今年也十八了,也該考慮成家立業(yè)了。”顧白安也附和著。
“若是有話就直說,兩個孩子都不在這里,遮遮掩掩做什么。”
“爹,那樁婚約,不如就算了吧,盲婚啞嫁,對兩個孩子都不好,我看清時,如今有喜歡的姑娘了。”
“你又怎知清時排斥那樁婚事?問清楚事情再來和我老頭子理論。”顧望搖搖頭,嘴角帶笑,杵著拐杖走了出去。
“爹這什么意思?”顧白安十分糾結(jié)。
“自己琢磨!”顧夫人也一頭霧水,沖著顧白安嚷嚷著,也走了出去?
顧夫人回到自己房里,想著顧望說的這些話,仔細想著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樁婚約是公爹還在做官的時候在帝京立下的婚約,兩人當時各自取了一塊玉,請了工匠做成一對玉佩,兩個能拼起來,
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家人沒提起這件事,顧夫人自然不會主動提起。
清蘅有了婚事,那塊玉佩只能給清時,她對這婚約頗為不滿,她的兒女自然是要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聽見清蘅提起程雙梨,顧夫人發(fā)現(xiàn),她的兒子,好像對程雙梨有不一樣的感情。
這不就好了,讓顧清時趕緊成婚,這樣婚事也不能作數(shù)了。
可公爹那話什么意思?她記得,定婚約的那家,好像也姓程。
程雙梨!
顧夫人猛地站起來,對身邊的嬤嬤說道,“去看看,程家和帝京里的永平候是什么關(guān)系!”
顧清蘅對謝祝兩家毫不手軟,商鋪暗中打壓的更加厲害,她發(fā)現(xiàn)陸修遠簡直是個奇才,做起生意來得心應手,她稍微一說,陸修遠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趙岫岫攛掇著她爹,把矛頭對準了祝家。
祝家本來就落魄了不少,現(xiàn)在這樣子,祝家的新夫人一查,知道了她家姑娘得罪了這兩家的小姐,心里對祝苑的埋怨更深。
謝文昊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他肯定漏了什么東西,在一番詢問之后,才從下人口中知道了祝苑做的好事。
這幾天困擾他的事情都有了結(jié)果,怪不得,官府突然派人查鋪子,連著幾天,謝家的商鋪大部分都被貼上了封條。
趁著這機會,其它幾家也趕緊占據(jù)了原本屬于謝家的市場。
謝文昊忙活了這些天,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那表妹做出來的好事,才惹了這些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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