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三皇子雷厲風行辦差忙

        元侃領了圣旨，第二日便將汴京發運制置茶鹽衙門的牌子掛了出來，讓人四下在顯眼地方貼出告示，籌備糧草、馬匹、衣服等軍需品，凡是不付現錢的，一概都要。

        聞聽元侃受命辦差，正在用人之際，張耆提前趕了回來。

        元侃對幾人說：“父皇叫我辦差，這是考察我的能力。只能辦好，不能辦砸！你們幾個雖然是我的左膀右臂，但不能在衙門里任職，以免大臣們說我任人唯親。但差事還得靠你們辦，指望不住別人。所以，但凡有錢的親朋好友，都要讓他們出些。此人情我有機會必還，我的意思你們明白嗎”

        王世忠等人點頭：“放心，我們肯定辦好。”

        張耆給元侃出主意：“有的人沒貨，但有錢。干脆你向萬歲請旨，讓他們直接拿錢買茶、鹽和鐵票就是了，這樣不又是一大筆收入？”

        元侃想想也是，就向趙光義請旨，一聽說是為軍隊籌款，趙光義當即就同意了。

        張耆先去找了胡其筠，把元侃的意思說了。胡其筠一聽，笑著說：“這可是好事呀，茶、鹽和鐵可是緊俏得很，閉著眼睛就能賺錢，商人們能不擠破腦袋去干？但凡有余錢，買了這些票，可比存在當鋪里劃算多了！”

        胡其筠當即召集一幫生意上的朋友，有多出多，沒多出少，一共買了五千兩，他自己一人就買了二千兩；

        胡其筠又介紹張耆，去找大通和尚。既能賺錢，又給了胡其筠和張耆一個順水人情，剛從四川回來的大通和尚，十分通快地答應了三千兩，認籌鹽和鐵。他暗自打算，準備通過鏢局直接送往四川，鹽賣高價，鐵則儲藏起來，秘密打造刀槍；

        錢同剛和連銘等做了茶葉生意，手頭緊張，但還是讓幾個人湊了五百兩銀子，買了茶和鹽票。

        王世忠平日交往的都是軍中將校，堪堪認了二百兩；他嫌少，怕丟人，自己又拿出了三百兩。

        元侃笑他：“世忠可是不少攢錢呀！”

        王世忠憨厚地一笑：“家父留的家底殷實，我又沒有多余開銷，攢了十幾年，也就只有這點家當。”

        楊崇勛是個大頭兵，也沒有什么有錢的朋友，躊躇了半天，最后咬咬牙，把存在質庫的錢取了出來，又向家里要了些，好歹湊夠了五十兩。

        令人眼熱的茶、鹽和鐵，一旦開了個人經營的口子，大小商販蜂擁而至，紛紛拿了現錢來購，導致三種物品連著提了三次價，大家的熱情絲毫不減。

        雖然拿到了票，但由于要去偏遠的產地提貨，小商販自去肯定劃不來，大商販就把這些票炒來炒去，一夜暴富的不在少數。

        僅僅一個月，三十萬大軍軍糧及軍需品已經有了三成保障，另外還有錢幣折合十幾萬兩銀子的收入。

        趙光義龍心大悅，心想，照這樣下去，到年底就解決了全部問題，不會耽誤明年春天的進軍計劃。

        因為北方天氣干燥，冬天太冷，到了夏季又太熱，春夏交界時，才是用兵的大好時機。

        他當眾連夸元侃差事辦得好。又說，元侃沒有私自任用自己身邊一人，忠心可鑒；眾位愛卿今后辦差都要像元侃這樣，摒棄私利，立于公心。

        元祐心中十分嫉妒，暗生恨意，但表明上還是緊隨著父親，夸了元侃幾句。

        回了開封府衙，手下眾人聽說元侃在萬歲面前一炮走紅，紛紛表態，不能讓他比了下去，咱們也得做出個樣子，讓皇上看看。

        元祐搖搖頭：“這倒不必，皇上讓他負責，咱們弄得再多，功勞也是算到他的頭上，沒有咱們一星半點。倒是這件事讓我看到，我這弟弟身邊定有能人輔佐，今后可不能小趨他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只知道貪玩的小孩子了！”

        53  飛鷹計擾亂京城人心

        灰蒙蒙的天空上，不時有老鷹迅疾地掠過。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夏天，十分反常，原本在冬天才會偶爾出現的老鷹扎堆汴梁城，已經有了多起老鷹傷人的傳聞。

        汴梁封城里的老鷹從開始的幾只，增加到幾十只，到最后的百多只。它們常常盤旋在半空中，瞅準目標，一個俯沖下來，要么是三四歲的小孩或者小牲畜被抓走，要么就是大人臉上被叨下一塊肉，疼的人慘叫不斷；

        開封府讓巡城司派出弓箭手，但那老鷹十分聰明，總是躲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元祐把手下人痛罵一頓，只好奏請趙匡義處理。

        文武百官誰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拿不出辦法。

        奉命出使過西域諸國的王會上前奏道：“此鳥我曾見過，出沒于雪山高崖之上，兇猛無比，尖爪利嘴，連十幾斤的動物都抓得動，何況小孩子？在蠻夷之地被稱作神鳥，更有死者被送到山上，讓這些大鳥啄食，名曰天葬！皇上命人在高崗處，放置羊肉、豬肉等肉品或者小動物，以吸引此鳥前往啄食。這些鳥有了食物，估計不會再傷人！”

        趙光義和眾官員一商議，也沒有再好的辦法，只好如此。于是，朝廷在地勢高、開闊處投放豬肉、羊肉，期望老鷹有足夠的肉食后，不再襲擊人們，但沒有根本上起到作用，老鷹傷人的事還是時有發生。

        于是，開封城及近郊的人們外出，大都帶著斗笠，裹著圍巾，把頭包得嚴嚴實實，相互間不說話都跟本認不出來對方。

        民間已經有了傳言：神鳥傷人，不祥之兆（趙）；

        元祐召集開封府大小官員，嚴令捕頭衙役全面出動，務必徹底清除老鷹，否則嚴懲不貸！

        喬霸一連數日沒回家，接連詢問了幾十個人，終于理清楚了大致經過：誰也沒有注意，天空中是什么時候出現的老鷹，當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獨自在自家院中玩耍的時候，它突然凌空而下，用一雙利爪死死抓住孩子的頭部，力圖帶著他飛起。孩子拼命掙扎，老鷹用巨喙猛啄孩子的眼睛，孩子左眼瞬間血流如注。孩子體重，又加拼命掙扎，老鷹最終沒有能得逞，只好發泄似的大叫兩聲，迅疾飛走-------

        隨著天空老鷹越來越多，攻擊方法也變得五花八門：有迅疾而下，猛啄一口禿頂人而跑的；有趁人不備，抓瞎眼睛的；有憑借蠻力，抓起幾歲小童飛到空中的------

        有對西夏比較熟悉的人告訴他，這老鷹原本就是西部吐蕃當地的特產，喜歡雪山高寒地帶，基本不來中原一帶活動，為什么這時候扎堆出現再開封呢？

        他開始觀察老鷹的習性，發現這些老鷹無論什么時候來到，但一旦天黑就消失干凈，大都朝著西面方向飛走。

        從種種跡象來看，這些老鷹的活動十分有規律，像是經過嚴格的訓練，難道是有人搗鬼？大宋和遼人可是連年戰爭、殺伐不斷呀。他懷疑是背后有人故意操控。但老鷹如此之多，豈是人少能操控的了的？這不得需要幾十甚至數百人呀？其他州府并沒有老鷹的信息，為什么單單是皇城開封？這老鷹來則有序，回則井然，分明是經過人為訓練------

        他挎著腰刀，緊鎖著眉頭，不知足不覺走過了幾道街，迎頭正撞上一個人。

        那人哎呀了一聲：“我道是誰？這不是喬捕頭喬大哥嗎？真是有緣呢！”

        喬霸一肚子無名火剛要發作，一看是“懶驢兒”喬吉，張口就罵了一句：“好狗不擋道！你沒看見爺正心中有事嗎？偏偏遇見你！”

        這喬吉憑著嘴皮子上的功夫，專干些吃巧食的營生。街坊鄰居買個羊，租個鋪子，嫁個閨女，甚至打個官司，都會找他，他還竟然真能幫上忙，上下混得八面玲瓏。兩人認識好幾年來，喬霸破的好幾個案子，或多或少都有喬吉的功勞。

        喬霸心中正急，剛要走開，突然想起，這喬吉以前是在西夏邊關生活，或許對老鷹有些了解，就向他問起了此事。

        沒想到喬吉還真知道一些，說這老鷹在那邊被奉為神鷹，人們崇拜得很，還有人專門從小訓練他們，逮個野兔，驅個羊群，如同咱們這里馴個魚鷹捉魚一般。

        喬霸心中一動：“你說，這老鷹可以從小馴養？”

        喬吉接話說：“那是自然！”

        喬霸自言自語說；“這就是了！既然馴養，只要把它們送進汴梁，晚上自會飛回！只是，它們這落腳的地方在哪里，卻真是太難找到！”

        喬吉接了他的話說：“這也不是太難！它們不太可能從西夏直接飛過來，那樣太遠，每天把它們帶過來太麻煩，也難免露餡，況且一天也不可能來一次。最大的可能是，在離開封近的地方，找個大山做個落腳點，外人也很難發現。”

        喬霸夸喬吉說得很有道理，只是具體的位置還是很難確定。

        喬吉思忖了一下：“要說也不難。你想，開封東邊和南邊都是一馬平川，北邊是黃河，過了黃河是太行山。所以，不是在太行山上，就是在西邊的山上，距離越近越好。這樣一算，范圍不就小了？”

        喬霸暗嘆：這喬吉怪不得八面玲瓏，這腦子可不是吃素的，他這一說，還真是一下子讓自己豁然開竅。

        和喬吉分開后，喬霸想了一路，腦子里老是離開封最近的山名，但翻來覆去，總是不敢確定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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