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

        程湛九點半到了老宅，程老爺子在門口澆花，聽到車聲，扭頭看去，待看到程湛從車上下來時，眼睛一亮，神情激動的起身，“阿湛，你回來了呀。”

        見老人滿臉的高興，程湛快步過去扶住他，“爺爺，您慢慢來。”

        老人握著他的手，滿臉慈祥的看著他，“讓爺爺瞧瞧。”

        程湛低笑著問，“是不是又帥了？”

        “那當然，阿湛可是最好看的。”老人哈哈大笑，可見心情有多好。程湛陪他在前院澆花。

        老人拉著他嘮嗑著，“最近過的都好吧？”

        雖然程湛回來了，但是終究是不如以前見面的勤快。

        老人知道他估計想留在國外的，畢竟簡瓷和程輕妍都在。

        所以，忍不住問，“還會離開嗎？”

        他大學念了一半忽然出國，老人都以為他不會回來了，前段時間毫無征兆的回來，讓他心里松了口氣。但程湛始終沒說要在這里穩定下來，他心里沒譜。

        程湛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個問題，慢半拍的回，“不一定。”

        聽到這，老人面色復雜，“不能留下嗎？”

        “程家的一切本改進就是留給你的。”

        他知道程湛有自己的事業，并不在乎程家的家產。

        可程家的未來該是他的。

        不能便宜了別人。

        程湛迎著他期待的眼神，低嘆了聲，“以后再說吧。”

        “或許不離開的概率大一點。”

        原本他是想帶宗聽離開這里，讓她徹底遠離是非，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是洛家的女兒，想也知道洛家的人不會想讓她出國定居的。

        但倘若他們對她不好，他就一定會帶宗聽離開，讓她別待在這里徒增煩惱。

        老人聽后多少是有點欣慰，不想把氣氛搞得太低迷，他轉移話題問，“你回來還沒跟你爸好好聊過？”

        程湛眉眼瞬間變得冷淡，“沒什么可聊的。”

        程振南再婚后，他們坐下來閑聊的機會就不可能有的。

        他能和他聊什么？聊他的新家庭？聊他的孩子？

        程湛不計較他再婚，但不代表他有興趣聽他嘮叨這些。

        老人看著他一臉的排斥，喉嚨盡是苦澀，目光深邃的睨著他，低聲問，“你還恨他呀？”

        話落，程湛不在意的笑了，“爺爺，您別想太多，我有什么可恨他的？”

        “我媽也說了，跟他是緣分盡了，互不虧欠。”

        老人語氣低沉，“但他虧欠你和小妍呀。”

        “小妍結婚了，都沒喊上他，你們心里不是不怨他的。”

        當年程輕妍結婚只給老人打了電話，老人說要跟程振南說，她卻阻止了他，說她邀請了簡瓷的再婚丈夫，要是程振南過來，會讓彼此尷尬。

        她寧愿邀請繼父都不愿意喊親父，這讓老人當時心里難受了很久。

        程湛卻一臉的云淡風輕，“我姐才五六歲就跟在我媽和繼父身邊，和誰比較親，很好理解。”

        從他們出生后，程振南和簡瓷就不斷的爭吵，他們怎么能體會到父愛呢？

        老人知道這個理。

        但想想還是格外的難受。

        自己親生的孩子喊別人爸。

        “好啦，爺爺，您別想太多了，現在大家都過得好，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程湛輕聲安慰了句。

        “我沒恨他，只是跟他沒什么話題可說。”

        兩人就沒有什么過去可溫情。

        老人神情惆悵，“他要想跟你改善關系，你會給他機會嗎？”

        程湛有些心煩，“他有孩子，沒必要扒著我。”

        “我一個人自由慣了，不想被他隨意的管著。”

        所謂的改善關系，不過是想管教他的借口。

        老人聽他油米不進的，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爺爺，您別操心了。”程湛略微煩躁，“不要一回來就跟我講他。”

        老人一聽，連忙回，“好好好，不說了。”

        生怕他不高興，以后就不回來了。

        程湛這才開口，“我們進去吧。”

        他扶著老人進了客廳，在沙發坐下拿出手機給宗聽發信息，“忙完了嗎？”

        宗聽要去現場遞交比賽資料，比他還早離開了家里。

        他等了會兒沒收到她的回信，估想她那邊應該還沒出來。

        比賽遞交資料是嚴格保密的，進場后就不能玩手機。

        老人看他一直盯著手機，疑惑的問，“跟誰聊天呢？”

        聞言，程湛收起手機剛要回話，門口傳來聲響。

        “老爺子在吧，我好一段時間沒見他了。”

        “我給程爺爺帶了些吃的。”

        “這是婷婷前段時間剛學會做的糕點，味道還不錯，她就急著拿過來給老爺子嘗嘗。”

        “婷婷有心了，他一定會喜歡的。”

        程振南和蕭家三人說說笑笑的進來，進來客廳看到程湛坐在沙發上，一臉的冷漠。

        “阿湛。”蕭娉婷看到他，臉上滿是笑容，快步過去。

        程湛面無表情的看著程振南，直接問，“什么意思？”

        蕭敬和楊霞見他瞬間冷臉，多少有些害怕和尷尬。

        “你蕭叔叔和楊阿姨一進來，你就擺臉，家教都學哪去了？”程振南沉聲訓斥。

        老人見狀，忙出聲緩解氣氛，“阿湛，別這樣。”

        程湛給他面子，收起冷意，但也沒出聲喊人。

        似是忽然反應過來為什么程湛突然要讓他周末回來。

        打的什么主意，現在一目了然。

        蕭娉婷站在他面前，見他對她愛理不理的，心里泛著苦澀和不滿，“阿湛……”

        “我還有事，爺爺，我先走了。”程湛忽地出聲。

        聞言，程振南厲聲呵斥，“坐下。”

        程湛目光冷冷的睨著他，“我要不呢？”

        見他鐵了心的要和他作對，程振南臉色難看，“程湛，你能不能懂事點？客人還在呢。”

        “沒事，沒事，別吵，都是一家人。”蕭敬冷不丁的開口。

        老人看到程湛那么大反應，剎那間就明白他是不喜歡蕭娉婷，不然哪能是這個態度？

        可是，人已經到了。

        程湛面無表情的站著，似是冷笑，“有什么話就趁早說。”

        程振南被他氣的不行，但還是沖著蕭家三人道，“你們先坐下。”

        “阿湛，你別激動。”蕭娉婷試圖去拉他的手。

        還沒碰到他，程湛就直接避開，口吻冷冽，“別碰我。”

        嫌棄的態度，很明顯。

        蕭娉婷尷尬的放下手，被他當眾撂面子，多少有點不高興。

        她就沒這么丟臉過。

        “你語氣好一點，娉婷是女孩子。”程振南看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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