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腳都軟了

        肚子早已咕咕的叫喚著，瞧著人家吃肉餅，我的口水幾乎要淌下來了

        燕然趕緊擋住了我的目光，輕聲道“姑娘，莊重”

        收回目光，拿著清茶吃了一口，飯菜上齊，同叔與小蓮一桌，燕然同霜曉坐在了我這邊，迫于她們倆的目光，我只得慢條斯理的吃著

        用了晚膳，回到房里，腿開始發酸了，昨個是有點酸，今兒這是真的發酸了，太久沒有這般強烈的勞作，今兒一遭，我這身子既覺著累得很，又覺著舒坦得很

        沐浴過后，同燕然趴在窗口瞧人家小孩兒放鞭炮玩，今兒辦婚宴的人家可是熱鬧得很，紅紅的大燈籠高高的掛著，好些人從他們家大門口進進出出的，整條街可停之處都被來參加宴席的馬車給占了。

        “姑娘，這個肉干好吃得很，你可要嘗嘗？”燕然一邊瞧一邊吃著零嘴兒

        撕了一小片放入口中“你這不是肉干罷，哪有肉干酸酸甜甜的”

        燕然聽罷，拿起手中的零嘴兒仔細瞧了瞧“還真不是，這是芝麻酸棗片兒，我方才拿的時候沒注意，還以為拿了肉呢”

        “我怎么不知有這么個零嘴兒？”

        燕然笑了笑“我方才不是下去提水上來嘛，掌柜媳婦正給她家孩子吃呢，瞧我下來打水便問我要不要吃，我就撕了塊兒，還挺好吃的，明兒問問她哪里有賣，咱們也買點可好？”

        “你現在下去問唄，何必等到明日，我也覺著挺好吃的”

        “那這個給你”燕然把手里巴掌大小的酸棗片兒遞給我“想來我去問她，她會叫我再拿些回來的”

        我哈哈一笑“咱們這個樣子，會不會忒不好了？人家心想，這臉皮也忒厚了罷，拿了還來拿？”

        燕然回身沖我咧咧嘴“無妨，掌柜夫婦都是大方爽快的，再者，咱們厚著臉皮拿點兒也沒甚，明兒咱們買了，拿些還給他不就成了？”

        沒一會兒，燕然果然捧了個碟子上來，那碟子里，放了一小摞的酸棗片

        “姑娘，掌柜媳婦說了，這個是她們家親戚托人帶過來的，若是要想買，她可以叫她家親戚托人送來”

        “那你就托她買些罷”

        燕然笑道“我已經叫她了，銀子都給了呢”

        “方才在下頭就聽見燕然說要買什么了，一上來便聽見給了銀子，你可又慫恿著姑娘做什么呢？”霜曉推門進來

        “你們兩個快來，有零嘴兒”燕然朝她們招了招手“小蓮也進來罷”

        霜曉把木盆放下，瞧著桌上的酸棗片笑道“這是掌柜媳婦給的罷”

        “你們嘗嘗，真的挺好吃的”燕然將碟子端到她們跟前，小蓮只吃了一小塊，便止不住的皺眉，霜曉也是吃了一點兒便說要同小蓮一齊清洗臟衣裳去

        她們兩個往樓下去了，我同燕然開心的吃著

        “她們真是沒口福，這么好吃的，居然不喜歡”燕然吃得津津有味“姑娘，咱們去窗邊吃去，正好那里熱鬧，咱們一邊吃一邊瞧熱鬧”

        趴在窗邊，街道上的店鋪漸漸開始打烊了，一家兩家三家。。。。。。，鎮上的街道沒了高亮燭火，人氣慢慢的降了下來

        “姑娘，你瞧，來參加婚宴的賓客要開始回去了，這一下子好些人出來，那個小孩兒還扎實的摔了一跤”燕然笑道

        “燕然，你同我出來這么久了，你是第一次出門這么久罷？”

        燕然點了點頭“是啊，姑娘沒進府前，我同霜曉都是在四夫人院子里的，我們都不是四夫人貼身服侍之人，霜曉平日間都是做內間清掃的，我多是跟著嬤嬤們做一些針織女工，所以極少出門”

        “那你出來這么久了，你不會想你家人嗎？”

        燕然想了想“不是很想，姑娘不知道，我娘嘮叨得很。知道我派給了姑娘，就希望我好好的跟著姑娘，服侍好姑娘，每回在外院碰見她，都要因為這個被嘮叨好一大通，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難得出來一趟又不必被她嘮叨，我心里倒是歡喜的。”

        “那你家中有幾口人呢？”

        “一個姐姐，一個哥哥，二姑娘出嫁，我家姐姐也跟過去服侍了，我都有好幾年沒見著她了，我家哥哥也已經成親了，嫂嫂是大夫人院子里的灑掃，如今懷了身子在家里養胎，我娘更疼姐姐與哥哥，所以我并不是很想她”

        “哎，不說這讓你傷心的話”

        燕然無所謂的笑了笑“姑娘想說什么就說，不必顧慮我，我若是真那般在乎，必不同姑娘說這些，我如今都大了，怎么會因為這個事情而再傷心呢？”

        將手里的酸棗片兒遞給她“以前我在蘇和城江府老宅呆過一段時日，教管我們的嬤嬤說，江府宗族很大，按照輩分算起來，我這一輩的便有近一百人，便拿咱們府里說，男女分開排了姐妹兄弟，那魏國公府也有與我一樣的七姑娘，叔祖父那邊也有七姑娘，還有旁枝的七姑娘，只怕七姑娘都好幾個，若是哪日回老家宗祠大祭，我們一群七姑娘都碰面了，來個丫頭喊人，那可怎么回呢？”

        燕然想了想“若真是大家伙都在一起了，那自然是按著名譜順序上記載的稱呼了”

        “那你可知道，我是排到多少位了？”

        燕然又絞盡腦汁“這個好像媽媽說過，但是我當時沒想著會過來服侍姑娘，所以就沒仔細聽，姑娘若是想知道，待我見了楊媽媽，我問她就知道了”

        “何必問楊媽媽，我自己就知道，我們在蘇和城的時候，教管的嬤嬤可是經常讓我說我自己排著多少位的”

        “那姑娘告訴我，我就記住了，再也不忘”

        壞壞一笑“你想知道，我卻偏不告訴你”

        燕然見我如此，撅了撅嘴“姑娘如今可是知道怎么讓我拽耳撓腮了”

        涼風吹來“燕然，你瞧，好些馬車就要走了，瞧了他們家一日的熱鬧，如今開始清冷起來了”

        “這世上本就沒有不散的宴席，他們宴席也吃過了，自然該走的時候就要走了，都是這樣的，去歲世子妃出嫁，那更是熱鬧，我們在外頭送了世子妃上馬車，車隊走了，熱鬧也是漸漸散了。不過，那日我倒是拿了不少的紅包呢，也還是開心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街上的馬車漸漸都離去了，行人寥寥

        三兩步倒在床上“睡覺了”

        “姑娘，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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