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我這還沒走兩步，燕然便跑了過來

        “姑娘，你要去哪里，我跟著姑娘去，姑娘不想讓廖媽媽知道，我一定不說”

        “我說讓她們不必告訴廖媽媽的，倒是告訴你了？”

        燕然嘿嘿一笑“好姑娘，我方才就在耳房，都聽見了，我趁著她們兩個不注意跑出來的，姑娘你是想去哪兒？”

        “當鋪”

        “這條街我走過幾遍，沒瞧見當鋪，咱們去那邊”燕然指了指轉角“這里有條近道，穿過這家便是一條正街，當鋪鐵定會有的”

        兩人穿過一條小道，沿著大街走了一會兒，瞧見一家當鋪便走了進去

        “客官瞧著臉生，想來是要出手物件罷”一進去店家便把我們迎到了后廳，還上了茶水“不知道客官是要典當什么首飾器物？”

        將三支簪子一對步搖兩個手環還有一枚佩環拿了出來“不知這幾樣物件，能當多少銀錢？”

        店家拿著幾樣首飾一一擺弄了一番，將那對珍珠金步搖同一只玉鐲拿出廳外細細端詳，隨即滿臉笑意的將這兩樣物件放下“我瞧客官也是爽快人，我便不同您繞圈子了，這對步搖同這玉手環算得上上品，這對步搖同玉手環共二件，每件一百六十兩，其余的這幾件，品相手工一般，客官若是想出，我湊個圓，給您一百二十兩”

        兩個一百六，在加一百二，便是四百四，還差一點，伸手取下發髻上的玉簪“這支簪子值多少？”

        掌柜瞧了瞧“這簪子品相很是一般，給你十七兩罷”

        正要取下另一支步搖卻是被燕然攔住“姑娘，這是您從東都帶過來的，平常是最喜歡戴的步搖了”

        “姑娘若是差了些銀子，您耳飾的這對墜子，品相倒是不俗”

        取下耳墜遞給掌柜的“你瞧瞧這值多少？”

        “姑娘這耳墜子應該是同這一只手環出自同一匠人之手，姑娘若是出，這對墜子，我出四十六兩”

        “你不是說這同玉環是一樣的上品，怎么給的價差這般多的？”燕然不悅道“可是瞧我們是姑娘家，所以搪塞欺負？”

        “這我可不敢啊，姑娘，這雖都是上品，亦有大小呀”

        “罷了罷了，不必計較這些了，如今這幾樣，一起加上是給多少銀錢？”我道

        掌柜瞧著物件算了算“一共是五百零三兩”

        “把手上的戒指腰上的玉佩摘下遞給他，五百四十六兩”

        “這”掌柜皺眉想了想，隨即滿臉笑意“成，姑娘爽快，我也爽快”

        讓燕然收了銀票，兩人便往回去

        我算是把這一樁事情給了了，原以為要把那些個首飾都搬過來才能湊齊，倒是沒想著幾樣就湊齊了，這樣便是最好不過的了，首飾缺了幾樣不要緊，銀子也有了，更不必問樂婉要了。

        “燕然，一會兒廖媽媽若是問咱們去哪兒了，就說咱們只是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當鋪的事兒，一句都不能說”

        燕然認真道“姑娘放心，我定是守口如瓶”

        回到家中，放好銀票，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兒，這盒子里的銀兩是樂婉給我日常花銷用的罷？平日后廚買的物件都是廖媽媽管的，可廖媽媽若沒銀錢了，還是要問我要銀錢的，這里現在有一千兩全部給了云管事，那我便是身無分文了？

        那，我還是要再去一趟當鋪才成！不然日常花銷都沒了，算了，今兒就去兩回當鋪罷！

        剛要抬腳又止住，不行不行，不能今日去，我若又典當了，我怎么知曉云管事會不會不同我打聲招呼就把銀子全拿走？若他不同我說一聲，不對，他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兒？昨日我可未曾同他說，不管了，他們江湖中人自然有他們的本事，我操這個心做什么，若是不來，我還更好呢！

        晃眼便是同云管事約定的日子，我不必掐指算來也知他不會白日出現，可也不至于這么個時辰都不現身？我是快子時才熄燈的，這會子應該都丑時了，困得我眼睛都睜不開。

        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卻聽得門外一陣極輕巧的腳步聲音，窗戶微動，腳步聲出現在了臥房內，佯裝熟睡，那錢匣子我已經放在桌上，相當的惹眼，稍微有點腦子也知道打開摸一摸。

        不對，聽著這聲音，怎么是朝我這過來的？一股刺鼻的濃香撲面而來，不及反應，渾身便沒了力氣，這不是云管事！

        “來”

        床幔一動，我的嘴被緊緊捂住

        “沒想著美人竟還未睡，可是知道我今日會來，所以在等著我？”說話之人聲音低啞得十分令人惡心。

        我全身沒一點兒氣力，卻又是異常的清醒，掙扎著想要弄出點動靜，卻是毫無效用

        “我的美人，別白費心思了，我用的藥，料的分量可是足足的，保證你到了明日，這身子還是一樣軟綿綿的任我欺負”這人說著話便俯身下來，靠離我三寸之地卻是停下，話語盡是調戲“美人，是不是很期待我接下來要做什么？噢，忘記告訴你了，你家里的仆人們都被我放香迷暈了，便是你再掙扎，聲響再大，除非驚動了鄰居，不然都是無用的”

        聽著他的話，聞著他口中散發出來的氣味兒簡直令我作嘔，用力的握緊拳頭，一拳過去卻是被人輕松拿捏住

        “呀，美人，竟是還有點氣力掙扎的？不過很快，你就掙扎不了了，誰！”

        一塊帶著極大異香的汗巾被塞入我的嘴里，熏得我差點暈厥了過去

        床幔擋住了我的視線，只聽得幾番纏斗，很快便沒了聲響，床幔被拉開，聞著這氣息便不是方才的采花賊

        口中的汗巾被抽出，我忍不住干嘔了幾下

        “對不起，我來晚了”云管事將我扶起來，話里透出內疚

        “你上回的藥草還有么？”既都是軟骨香，想來他的解藥亦是有些效用的

        云管事取出藥瓶放在我鼻下，聞了聞，一會兒功夫氣力便起來了不少，掙扎著要下床，雙腿卻還是有些發軟

        云管事直接將我抱了起來“要做什么？”

        “我要漱口，那汗巾子的味道太惡心了，你放我坐在凳上罷”

        云管事依言把我放下，倒了茶水又端了廢水盂過來

        漱了好一會兒的口，嘴里總算是沒那股子氣味，這才止住，指著桌上的盒子“你要的，銀子夠一千兩了，里頭還有些首飾，你一起拿上罷”

        云管事將廢水盂放回到原處，猶豫了片刻，方開口“他冒犯到你哪兒了？”

        “他惡心到我了！”可惜的是云管事也在，還不能報官！“算了，你拿著銀子快走罷，我這兒自己能處理，你不是還要去救人么”

        晚一點我便說做了噩夢，讓廖媽媽進來睡外頭，再鬧個兩日連連不安，便讓樂婉排兩個金府的女護衛給我，想來也沒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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