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黎婼直覺這胸口痛不一般,不然皇上怎會放下新人笑,去見舊人哭?
果然蕭衡在聽完凌侍衛的回復后,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不用黎婼開口,一旁的德海就先哀嘆了一口氣:“早日陛下秋獵,圍場闖進刺客,當時的蘇妃替皇上擋下一箭,而后便封為貴妃。
眼下蘇貴妃突然說胸口痛,怕是想讓皇上憶起此事罷了。”
黎婼心中微微詫異,原來蘇貴妃還有這樣的事跡。
“倒是小瞧了她。”蕭衡眼中寒意一閃而過后,便又恢復了往日里的淡漠。
似乎一切皆與他無關一般。
黎婼從站在一旁德海臉上瞧出遺憾的神情時,便在心里有了思量。
蕭衡是個聰明人,從自己與他定下賭約,放話不會讓那個舞女進太子府時,他應該就有猜測到她想做什么了。
自然也想到她這么做之后會引發的后果,或許這其中也有敏貴妃的‘期許’。
敏貴妃雖是瞧著佛系,可能在這后宮之中能夠坐到貴妃的位子,顯然也不是純良之輩。
那舞姬爬上龍床并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只不過是后宮之中又平添了一個可憐人而已。
蕭衡、敏貴妃真正期待的是蘇貴妃為了此事大鬧承乾殿,受懲戒才是他們想看到的。
只是沒想到蘇貴妃以退為進,忍下了這口氣,所以德海才會面露失望。
雖是被敏貴妃利用,黎婼卻并不生氣,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鎮定。
只是黎婼恍然間似乎明白敏貴妃所說的‘緣分’,她原本一直以為敏貴妃幫她,是因為自己與敏貴妃真正相幫的人關系密切。
可是逆向思考,敵人的敵人也是朋友。
敏貴妃這般幫她,興許只是因為她與蘇貴妃交惡?
黎婼在心里如是猜測著,然而也僅僅是猜測,她無法向敏貴妃求證。
因為蘇貴妃的舊疾復發,皇上無心早朝,早早便退了朝,除卻緊急而重要的事外,其它一律遞折子。
而后便又匆匆去了椒合宮,因皇上一心系在蘇貴妃身上,太子便被留在宮中批閱奏折。
而黎婼早在給敏貴妃請安之后便回了太子府,至于蘇貴妃哪里?她連樣子也不愿做,好在椒合宮也放出話來不宜探視,倒也省了黎婼去演戲。
至于那個舞姬,已經是皇上的人了,自然也不可能送去太子府。
蕭衡雖然人冷了一些,但還算是守信用。
黎婼剛回到棲鸞院便見院子里多了不少人,一連數日橫生出來的雜草也被清理干凈。
不過黎婼此時卻沒有心思欣賞,東宮一夜除了在戌時瞇了一會,之后便一直沒有休息過。
說起來也不知蕭衡到底發什么神經,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偏偏要拉著她下棋。
她雖是有原主的記憶,可對下棋也僅是知道個規則,根本沒有技藝可言。
一連輸了數局之后,黎婼也懶的動腦子,便提出改下五子棋。
原本以為蕭衡下了幾局便會覺得無趣,沒想到這人竟拉著她下了一局有一局。
最后黎婼實在困得不行,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這人竟然提出贏一局便給一兩銀子。
黎婼瞬間來了精神,她可是沒忘了自己的賭約,贏了也只是讓蕭衡將棲鸞院的下人還回來,至于她自己的俸例是沒有的。
原主未了的心愿便是將弟弟黎言喻從侯府帶出來,她既是已經承了人家的身子,替她完成心愿也是無可厚非。
這一切都是需要錢的。
蕭衡日后定然是要繼承皇位,莫說是讓她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便是讓她活著離開京城怕也是奢望。
所以她必須自力更生,自己請離。
她也不想被困在皇宮之中一輩子。榮華富貴她可以自己創造。
然而現實是,太子若是真的完全斷了她俸例,她連吃飯都是問題。
所以與蕭衡下棋,贏一場就有一兩銀子,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于是黎婼便與蕭衡下了一夜的棋,從一開始的八成勝率最后只剩四成勝率,黎婼四十五度角望向窗外時才發現天都亮了。
算下來,這一夜她從蕭衡那里賺了五十三兩銀子,倒是收獲頗豐,只是真的太困了。
可是瞧著蕭衡被德海提醒去上朝并且被留在宮中批閱奏折時,黎婼還是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她愉快地爬上寬敞的馬車補覺去了。
黎婼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到了酉時,好在春日里天長了些,不至于已經天黑了。
鳶蝶跪坐在床榻邊,腦袋正一點一點著,連她醒了都沒發現。
她同蕭衡下了一夜棋,鳶蝶便也在她身邊站了一夜。
黎婼原本是想讓鳶蝶先去休息,可剛開口就被蕭衡截住:“太子妃之前擔心這小丫鬟夢中都喊著她的名字,這小丫鬟竟然還有心思休息?”
黎婼還記得鳶蝶當時瞪大了眼眸時的樣子,不消一會便紅了眼眶,之后她說什么,鳶蝶都表示一定要陪在她身邊。
黎婼微微嘆氣,她沒記錯自己剛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便讓小丫頭去歇下,這會兒竟又守在自己身邊。
黎婼不忍心叫醒她,悄悄下了床。雖然已經是春日里,可傍晚終究還是有些涼意,黎婼拿過一旁的毛毯給她披上,可剛碰上她肩頭,小丫頭便醒了。
“娘娘醒了?”鳶蝶一臉驚喜,連忙問道:“娘娘一日未用膳了,奴婢這就去準備些吃的。”
說著便要站起來,只是跪坐在床榻邊有些時辰了,腿早就麻了,剛站起來便向前倒去。
黎婼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扶她,小丫頭頓時撲進了黎婼懷中。
軟軟的,有點香,鳶蝶頓時紅了臉。
黎婼面露關切問道:“沒事吧?既是下人們都回來了,以后這些事讓他們去做便好了。”
鳶蝶咬著后牙,站直了身體,面露憂慮:”娘娘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小丫頭說這話的時候眼珠子左右轉了轉,顯然是在打量著四周。
黎婼如今也已適應了古人的觀念,若是讓鳶蝶同她一起坐下,便是讓她坐在針氈上,因此她便自己在小茶幾旁坐下。
見她這般疑神疑鬼的模樣有些好奇:“此話怎講?”
鳶蝶慢吞吞地走到黎婼身邊:“娘娘,這棲鸞院里的人不干凈。”
黎婼聞言看向她,眉梢微挑,小丫頭昨日夜里離開自己的那幾個時辰發生了什么?怎地突然開竅了?
鳶蝶見她面露疑惑,以為她并未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于是又急促道:“娘娘,奴婢說得都是真的,便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騙娘娘。”
黎婼:“……你在宮中發生了什么?”
“這件事奴婢是——嗯?”鳶蝶還想繼續解釋院子里下人的事,可主子問得不是這件事?
一時沒轉過彎來的鳶蝶喃喃疑惑道:“宮中?”
黎婼:“對,本宮申時末交代你去辦的事,半個時辰便綽綽有余,你為何遲遲未歸?”
鳶蝶面上一頓,似乎是沒想到娘娘昨日也沒過問,反倒這個時候過問這件事。
明明娘娘現在的安危最重要。
黎婼見她神色猶疑,心中生起一絲煩悶:“與本宮也不能說?”
鳶蝶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家娘娘誤會了,忙跪了下來,焦急道:“不是的,奴婢絕不會隱瞞娘娘。
昨日夜里,奴婢去尋娘娘說得那個婢女,只是與那婢女分開時,恰好遇上了一個人,奴婢便跟了上去。
只是沒想到后來又遇上了凌侍衛,凌侍衛將將奴婢打暈了過去,醒過來之后才偷偷跑了回來。”
“你跟蹤的是誰?”黎婼問道。
鳶蝶這次倒是沒有絲毫猶豫,“是之前與凌侍衛一同在假山后說話的那個宮人。”
黎婼不解:“你去跟蹤她做甚?”那是蕭衡的安插在皇宮中的細作,況且以凌侍衛那一出,這個細作顯然已經到了明面上,宮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
跟蹤她只會招來禍端,鳶蝶真是太不小心了。
黎婼按著額角,看來段時間內還是不要去皇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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