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圈下來，她什么也沒說。

        “怎么了”

        “我能講講我的夢嗎？”

        “當然可以。”

        柳遇醞釀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事情，但是有切身體會的感受，那就像，真的發生過什么。”

        微生蓮英道:“夢的確會是一種鏈接。”

        “什么鏈接”

        “連通其他空間，或者前世的鏈接，可能會用你現在的認知來呈現，所以不一定是完全精確的。”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

        “所以你夢到了什么”

        “比較奇怪，我好像不是人，夢里時間很長，那種感覺，形容不出來，每一個我見過的面孔，都很清晰，他們說的話也很清楚，不像以往夢境的缺乏邏輯，夢境接二連三的，還很連貫。”

        “現在呢”

        “現在，噩夢很多。”

        “被誰入侵了”

        “嗯”柳遇眼睛都不眨一下，問他道:“被誰入侵了”

        “你夢里都出現過誰，那些清晰的面孔，或者現實世界就知道的人，你還有印象嗎？”

        “有的”柳遇沒有繼續說下去。

        “都有誰”

        “你，我知道是你。”

        “”微生蓮英頓住，繼續又道:“絕對不是我，以你對我為人的充分了解，就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我也不那么了解你，你又為什么這么肯定”

        “我怎么可能這么對你呢，不然也不可能問你是不是”

        “那倒是。”

        “只有我嗎，其他人呢，比如月初一啊，我能合理懷疑是他。”

        柳遇鼻間哼哼氣道，“你是想說他么，別這么小人行不行，我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不可能傷害我的。”

        “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的，為什么只是懷疑我呢？”

        “因為”柳遇啟唇，又很快閉上。

        沒有事實依據，還是不要隨便誣陷人。

        微生蓮英生氣，說話沒好氣地道:“你那么快就向著他，對我公平嗎？”

        “你要什么公平，我就沒信任過你嗎？”柳遇反問。

        “那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嗎？”

        “你怎么沒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就可以隨意說。”

        微生蓮英起身來，靠得更近，嚴肅道:“有時候不想讓你知道一些事，那是為了你好，再者，不知道沒什么的柳遇。”

        柳遇慫了聳肩，“我不怎么需要你為了我好，再說也不是什么好，你覺得沒什么，是因為你什么都知道，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說的對。”微生蓮英聲音猛然沉下來，“一廂情愿，自我感動，我知道了。”

        柳遇語氣也跟著軟了下來:“到現在，我沒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除了你。”

        微生蓮英輕呵了一聲，“除了我么。”

        “是，除了你。”

        “你是如何，那么快的，放下我，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的？”

        “沒什么好拖泥帶水的我，也不喜歡藕斷絲連，無論你怎么說，我都不能改變我的想法。”

        “你喜歡月初一么，你怎么可能喜歡他，你們才在一起幾天呢？”

        “他對我好，也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這就是他和你不同的地方。”

        “你只是看中他這些么，也不代表你喜歡他什么的吧？”

        “喜歡他對我好，這就足夠了。”

        “是么，所以你覺得是我對你不夠好么，可以隨意地讓別人有了可乘之機。”微生蓮英真沒想到，她圖的會是對她好，好像是非常好滿足的一個人，對她好，沒有亂七八糟的關系，就能得到她的青睞么，會不會是因為他的緣故才這樣的。

        他對她還不夠好么。

        柳遇呼吸淺淺，回道：“這勝過一切了，我眼里，不能有沙子，我也不是傻子，不想和人分享什么，你不能那樣，所以，早點死心，或者，找順華他媽去，他媽才是你的人生歸宿。”

        “什么他抹？”

        “順華他媽。”柳遇又重述。

        “順華他抹，是什么”

        “”要是這對牛彈琴的功夫，柳遇早就睡著做夢了。

        啊不，她可不敢輕易入睡了，弄不好，還是噩夢。

        那可不行的。

        “仙君既然已為人父，順華介意我，你還是考慮一下他的心情。”

        “他么，他不正常，他自己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不要聽他說胡話。”

        “我看著，說話順溜，又有邏輯，挺正常的。”

        “哦。”

        “他罵你，你生氣嗎？”

        “你好奇怪啊帝君，你是覺得我被罵了，不應該生氣嗎？”柳遇冷呵一聲，“我不是圣人，我也有情緒的。”

        “這回，我拿鞭子抽他了。”

        “看見了。”

        “”微生蓮英默住，在黑暗中，緩緩抬手摸向她的臉，“是我不好，沒有及時維護你。”

        “啪！”他伸出的手，在即將觸碰她臉頰時，被拍打掉。

        柳遇咬唇，“你啊，不要碰我了，睡一覺我們就到此為止了，你再不走，我會讓這里的人都看看，你對有主的姑娘動手動腳的，很是輕浮。”

        “嗯。”骨節分明的大手驀然回收，微生蓮英咳了一下，淡淡回應道：“你還沒說你的夢境，說說吧。”

        柳遇沉吟，本是不想再說下去了的。

        “我曾經夢到過自己是一條魚精，而你，是龍王的小兒子，因為報恩，去了人間，我去找你，你把我帶進小樹林里，然后"

        “然后怎么了，往下說說。”

        她腹部起伏，對著黑暗深吸了一口氣兒，“然后我把你按在樹上，先是表了白，再是親了一口，我們聊了一會兒，不知打哪兒來了一條巨大的蟒蛇，張著血盆大口對著我沖了過來，夢在那時候就醒了。”

        微生蓮英朗聲笑了起來，“很有意思，我竟還是龍王的小兒子。”

        “夢里是那樣。”

        “你在夢里都是喜歡我的，可見”

        “你別想太多，夢和現實，是反的。”

        “好呢，你的夢很有趣，不像我，都是夢到一片空白。”

        “怎么能空白呢？”

        “不清楚，只是偶爾閃現一些畫面吧。”

        “嗯。”柳遇再次翻身，“夢是很奇怪，應該不用當一回事兒的。”

        “那睡吧，做個好夢吧柳遇。”

        “奢侈，這種事情，目前來說，似乎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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