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那次是我從電話中聽到邱皓天崩潰，那這次就是我親眼看到他崩潰。

        “瀟瀟！——瀟瀟！——瀟瀟！——”

        我夜半驚醒，不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在做夢，緊接著我媽推門進來，是的，我不反鎖房門，我沒法對著最愛我的媽媽反鎖。燈亮了。“好像有人在叫你……”我媽睡眠向來不好。

        我意識到了什么，爬起來就往外跑，我媽在后邊擔憂地說，“我陪你去吧……”

        我沖到了大堂門口，此時保安剛想問我什么，我也顧不上了。我隱約看到一個搖曳的人影，就直接跑過去緊緊抱著他，像我們大學時代那樣，像所有熱戀的青年男女那樣。

        我不停地說，“沒事的，沒事的，我在呢，我在呢……”我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我扶著他回到家，我媽過來搭把手，邱皓天還喃喃地說，“阿姨，對不起，對不起……”

        我媽哭著說，“皓天，皓天，你怎么了？……”我知道她也心疼了。我媽退休前是人民教師，她心疼每一個孩子。

        我也不管我媽怎么想，我說，“我扶他去我房間，媽，你倒杯水過來……”

        邱皓天倒在我的床上，我拿了毛巾給他擦汗和淚水，他抓著我的手，努力往我身上靠，“瀟瀟，瀟瀟……”我抱著他半躺在床上。

        我媽進來，把一杯水放在床頭柜上，她抹了一把眼淚，對我說，“有事你叫我……”

        我說，“媽，你睡吧，沒事，我能搞定。”

        她出去后，我把房門反鎖了——呃……就是讓老母親好好睡覺的意思。

        邱皓天好像在發抖，他體虛，出了很多冷汗。我想起以前冬天他睡眼惺忪還半夜爬起來換t恤，因為睡衣濕透。他怕冷我怕熱，夏天我要開整夜空調才睡得好，他只能在旁邊裹著棉被，還一直抱怨空調太給力。

        漸漸地他不發抖了，安靜地在我懷里睡著。我摩挲著他的頭發，我睡不著，我相信我媽也睡不著。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頭痛欲裂，也許只是因為沒睡飽。

        我睜著眼睛等天亮，恍惚中感覺他抓住了我的手，跟我十指緊扣。

        “瀟瀟，我們結婚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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