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別告訴他
軍醫(yī)院里亂成了一團糟。
上次是少帥進軍醫(yī)院,臉上一個大巴掌印子,人昏迷不醒;這次是少夫人,臉上同樣一個大巴掌印子,腹部中槍。
這兩口子!
胡院長第一件事,就是吩咐軍醫(yī)院最好的外科軍醫(yī)進手術(shù)室,同時吩咐所有人:“立馬封鎖消息,誰敢泄露半個字,就地槍斃!”
胡院長很少這樣怒的。
上次少帥挨打、昏迷,也沒見胡院長如此緊張。
這次是怎么了?
“是!”眾人立馬道。
司慕呆呆坐在長椅上。
胡軍醫(yī)喊了他兩遍,他都沒有聽到,他呆若木雞,只是反問:“她會不會有事?”
“我們在盡力,少帥!焙娽t(yī)道。
見他這樣,胡軍醫(yī)知曉他靠不住,立馬給顏新儂打了個電話。
顏新儂正好在軍政府。
這次司慕回來,他也回來了。
聞言,顏新儂立馬清楚胡軍醫(yī)的意思,于是趕緊帶著人去了趟顧輕舟和司慕的新宅,把所有人全部扣住。
處理好了之后,顏新儂這才趕去了軍醫(yī)院。
“真是冤孽!鳖佇聝z心急如焚。
顧輕舟和司慕的新宅里,那么多副官和傭人,肯定有司行霈的眼線。
出事的時候,正院只有幾個親信副官,其他人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旦傳開,傳到了司行霈耳朵里,依著司行霈的個性,他只怕要把司慕千刀萬剮。
司慕自然也不會束手就擒。
兩下打起來的話,傷及無辜百姓,岳城要動亂,顧輕舟也要背負(fù)罵名。
顏新儂最擔(dān)心的,是司行霈知道了此事鬧騰了之后,顧輕舟如何自處。
他只擔(dān)心顧輕舟和岳城。
當(dāng)初可是司行霈死死糾纏顧輕舟的,這點顏新儂最清楚不過了。
“處理好了,少夫人如何?”顏新儂到了醫(yī)院,就問胡軍醫(yī)。
胡軍醫(yī)算是司行霈的親信,前年顧輕舟受傷,他還去過司行霈的別館救治。要不然,胡軍醫(yī)也不會打電話給顏新儂了。
“還在手術(shù)。”胡軍醫(yī)聲音很低,“可能打中了脾!
顏新儂一瞬間手腳冰涼。
就在這個時候,開車過來的副官唐平,突然走上前對顏新儂和胡軍醫(yī)道:“少夫人認(rèn)識一位從英國回來的外科醫(yī)生,也許可以去請了他來!
胡軍醫(yī)一愣。
顏新儂也看著唐平。
唐平見狀,低下了頭。
“我去請!鳖佇聝z道,“唐副官,你可知道地方?”
唐平道:“知道,就在平安東街,叫宋氏診所!
顏新儂頷。
他立馬去了。
宋一恒今天休息,手術(shù)都做完了,沒有新的病人住入,他準(zhǔn)備進行手術(shù)設(shè)備的清點。
不成想,顏新儂進來了。
“宋醫(yī)生,請您跟我走一趟。”顏新直接道。
顏新儂上了年紀(jì),看上去頗有威嚴(yán),而且?guī)е鴶?shù)名副官。
宋醫(yī)生懵了,不知什么情況。
顏新儂就上前,小聲說了幾句話。
宋醫(yī)生立馬變了臉:“好好,我這就去!
他回屋拿起了自己的行醫(yī)箱,又放了一些他常用的手術(shù)器械進去,這才跟著顏新儂走了。
“如何?”他問顏新儂。
“聽說很危急!鳖佇聝z道,“子彈有可能傷及了脾。”
宋醫(yī)生的心,猛然沉了。
他沒問顧輕舟是如何受傷的。
宋醫(yī)生的猜測,大概是軍政府的少夫人遇到了刺殺吧。
到了醫(yī)院,胡院長親自接待了宋醫(yī)生。
宋醫(yī)生進了手術(shù)室。
他知道軍醫(yī)們處理外傷也很嫻熟,就站在旁邊。
后來,現(xiàn)子彈的位置,可能會引大出血,軍醫(yī)們躊躇了起來。
“我來吧,不能耽誤!彼吾t(yī)生道,“這點槍傷我也處理過好幾回!
眾人看著他。
胡院長卻道:“讓宋醫(yī)生接手吧!
經(jīng)過宋一恒六個小時的手術(shù),很順利取出了顧輕舟體內(nèi)的子彈。
萬幸的是,沒有真正傷及脾臟。
顧輕舟卻陷入昏迷里。
她手術(shù)之后一直高燒不退,情況很危急。
宋一恒和軍醫(yī)們不眠不休。
司慕也坐在旁邊。
消息封鎖得很牢固,除了軍醫(yī)之外,幾乎沒人知道顧輕舟中槍。
顏新儂和司慕兩個人蹲在軍醫(yī)院,軍中其實也有流言蜚語:“是誰受傷了?”
“是不是少夫人?”
“不可能吧,少夫人怎么會受傷?不會是督軍吧!
“督軍在南京!
總之,各有猜測,卻沒人敢來問。
四十八小時之后,顧輕舟的情況才算穩(wěn)定。
宋一恒很肯定道:“渡過了最危險的情況,接下來就靠天意了!
顏新儂要送他回去。
宋一恒搖搖頭:“少夫人是我的恩人,她救過我兒子的命。我要守在這里,至少等她徹底醒過來!
顏新儂看了眼宋一恒。
隨便聊了幾句,顏新儂也了解了宋一恒。
司慕一直沒說話。
顏新儂也沒理會他,只顧跟醫(yī)生們說起顧輕舟的情況。
“看看今晚能否蘇醒!避娽t(yī)道。
司慕的臉色蒼白,這兩天他都沒有吃飯,只是喝過兩次水。
顏新儂還是沒跟他說什么。
實在不知該說什么。顧輕舟沒醒,說什么都毫無意義。
顧輕舟是這天下午黃昏的時候睜開眼睛的。
她看到了床邊站著一個人。
其實,她這兩天做了很多的夢。
夢里她走過很多的地方,路過很多的崎嶇,危險次次都在威脅她。
可是她沒有看到司行霈。
她知道,他一定在找她,于是顧輕舟拖著疲倦的身子,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不停的前行。
她沒有停下腳步,她累到了極致,卻還是堅持在走。
她從黑暗中走到了陽光底下,她看到了他。
他身上有雪茄的清冽。
她猛然伸出手。
對方一愣,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顧輕舟終于安心了,她可以睡個踏實覺了。
于是,軍醫(yī)們都看到,少夫人醒過來短暫數(shù)秒,拉住了少帥的手,重新陷入昏迷。
“這是很好的情況!”宋一恒道,“她能醒過來一次,體內(nèi)也沒有水腫,再次醒過來是遲早的。”
這話一說,懸在眾人頭頂?shù)膭β涞亓,他們(nèi)克闪丝跉狻?
“總參謀,您也去休息休息,吃點東西吧!焙娽t(yī)勸顏新儂。
顏新儂看著緊握住手的顧輕舟和司慕,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出去了。
顧輕舟這一睡,凌晨就醒了過來。
這次蘇醒的顧輕舟,眼前逐漸清晰。
她看到了司慕。
司慕一動不動坐著,不知想什么。
“司慕.......”顧輕舟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
司慕大驚,回過神來,喊道:“快,來人!”
他的聲音比顧輕舟的聲音還要嘶啞。一開腔,嗓子里火辣辣的疼。
司慕這三天,幾乎是不吃不喝不睡,眼睜睜等著。
顧輕舟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司慕也似乎在地獄里走了個來回。
軍醫(yī)立馬進來了。
司慕卻走了出去。
他的腳步有點虛浮,不知是累的還是餓的。
“少夫人,能聽到我說話嗎?”軍醫(yī)問。
顧輕舟嗯了聲。
她的意識沒那么明顯。
“輕舟,能認(rèn)識我嗎?”有人問。
顧輕舟仔細(xì)去看,半晌才把眼前的人臉和記憶中的人重疊起來,叫了聲:“義父!
顏新儂高興極了:“輕舟,是我,你別害怕!
然后問軍醫(yī),“這種情況,算是怎樣的?”
“算是非常好的!”軍醫(yī)也高興,“少夫人基本上沒有大危險了。”
顏新儂重重點頭:“好!好!”
他眼睛有點澀。
顧輕舟卻問他:“義父,司慕呢?”
她想要問很多,可聲音很沉,嗓子里也難受,氣息沒那么穩(wěn)。
顏新儂道:“他在外面!
說罷,看了眼軍醫(yī)。
軍醫(yī)去把司慕叫進來。
司慕走到了顧輕舟床邊。
顧輕舟握住了他的手。她有很多的話想告訴司慕,可她沒那么多力氣。
她只是拉住他的手。
“別告訴他!彼龑λ灸胶皖佇聝z道,“別說,別說!”
司慕和顏新儂都明白。
顧輕舟害怕司行霈知道。
一旦司行霈知道了,他會殺回岳城,必然也要殺死司慕。
顧輕舟不想要這樣的結(jié)果。
“嗯!彼灸近c頭。
顏新儂也道:“沒有人告訴他,輕舟你放心吧。”
顧輕舟又看了眼司慕:“我有話說!
司慕道:“慢慢說。”
顏新儂就退了出去。
顧輕舟眼睛很疲倦,又闔上了眼睛。這次她無夢,睡到了翌日上午。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顧輕舟的思維就很清晰了,說話也很利索。
司慕趴在她床邊睡著了。
顏新儂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也是托腮打盹。
所有人都累了。
屋子里還有兩名軍醫(yī),他們現(xiàn)顧輕舟睜開了眼睛,就上前道:“少夫人!
司慕和顏新儂被驚醒。
“.......我沒事!鳖欇p舟說話流暢了些,還是沒什么力氣,“就是很疼!
軍醫(yī)們做了檢查。
檢查之后,他們才出去,顏新儂和司慕圍在床邊。
“義父,您先回去吧,別叫姆媽和洛水知道了,白跟著擔(dān)心。”顧輕舟道,“反正我已經(jīng)好了!
顏新儂點點頭。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下顧輕舟的額頭:“好孩子,已經(jīng)沒事了!
顧輕舟的眼眶熱。
顏新儂道:“你已經(jīng)沒事了,軍醫(yī)院的確不方便,等你出院之后,我再告訴你姆媽!
顧輕舟點頭:“這樣最好了!
說罷,她看了眼司慕,似乎還是有很多話想跟司慕說。
顏新儂會意:“我先出去了!
他走后,病房里就顧輕舟和司慕二人,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起來。
“你不是有很多話要說嗎?”司慕道,“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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