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的霸占欲太強(qiáng)，故而很愛吃醋。

        不管是什么醋，例行要吃的，別說陌生男孩子，就是顧輕舟的兄長，司行霈都要惱怒。

        而顧輕舟，這次是算準(zhǔn)了整他的。

        “她是想逼迫我說出她師父的事。”司行霈想，“這次，她不達(dá)目的不罷休。”

        思及此，司行霈深深嘆氣，只感覺這小妮子太難對付了。

        難道真要把實情告訴她？

        司行霈不是不想說，而是還有個人，司行霈一直沒解決掉。

        他不放心。

        “輕舟，你這樣固執(zhí)！”司行霈想起她，恨不能將她搓揉一番。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起。

        他下意識接了，問：“誰？”

        他希望是顧輕舟。

        結(jié)果，電話里沉默了下，傳來芳菲的聲音：“阿哥，你在等誰的電話啊？”

        司行霈大失所望。

        “一個探子的電話。”司行霈隨口道。

        司芳菲問：“可打擾你？”

        “不。”司行霈道，“可有事么？”

        司芳菲略微沉默，才道：“阿哥，我想去你身邊，給你做秘書。”

        不等司行霈拒絕，司芳菲繼續(xù)道：“你現(xiàn)在一個人管理平城軍政府，你身邊的文件那么多，總需要一個文員的。

        況且，經(jīng)濟(jì)方面，你也需要一個可靠的人，幫你管理著。我在國外學(xué)得就是這個，而且在阿爸身邊做了三四個月，差不多都學(xué)會了。”

        司行霈等她說完，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他把原因告訴她：“芳菲，阿哥希望你有自己的事業(yè)和生活，平城將來不會屬于你，你操持了起來，只是替別人做嫁衣，我怕你將來舍不得，我們兄妹生怨懟。”

        為什么不能屬于我？

        司芳菲的這句話，在舌尖打轉(zhuǎn)，最終咽了下去。

        她沒有說。

        而司行霈，等著顧輕舟的電話，聽了司芳菲這個不靠譜的主意，他實在沒耐心，也沒興趣：“芳菲，你早點(diǎn)睡。”

        一旦陷入愛河，人大概是一根筋了。

        司行霈和顧輕舟感情穩(wěn)定的時候，可以分心做其他事，可他此刻一顆心都在顧輕舟身上，哪有閑心去考慮芳菲的前途？

        不是他沒責(zé)任心，而是芳菲是他妹妹，他父親最疼愛的女兒，父親會替芳菲安排好一切，無需司行霈插手。

        “阿哥！”

        司行霈聽到了她的聲音，還是掛斷了電話。

        他心中只想聽顧輕舟的聲音。

        人就是這樣。

        當(dāng)一個人特別渴的時候，眼巴巴等著有人送水。結(jié)果，人來了，卻是送了一把鮮花，他大概是失望透頂，甚至對這鮮花沒有半分欣賞，甚至生出恨意。

        他急需水。

        此刻，顧輕舟就是司行霈的水。

        他等著解渴，芳菲的電話，只是讓司行霈心煩氣躁。

        重新?lián)芰穗娫挘��?jīng)過一次次的轉(zhuǎn)，終于接通了。

        “喂。”顧輕舟的聲音，輕柔婉轉(zhuǎn)，在電話里格外好聽。

        司行霈似久旱逢甘霖，喜極：“輕舟.......”

        “我最近比較忙，你也忙，別打電話了。”顧輕舟道。

        說罷，她將電話掛了。

        司行霈握住話筒，沉默良久。

        他的心，也慢慢蜷縮了起來。

        這個小東西，她到底怎么了？

        “輕舟，你又想出什么主意對付我？”司行霈沉吟，“是不是我這次不說實話，就打不了你？”

        顧輕舟掛了司行霈的電話，心情并未不好，反而是松了口氣的感覺。

        她很討厭自己故作無所謂的樣子。

        張辛眉在旁邊打量她。

        顧輕舟揉了揉他的頭：“你明天可要跟我去梅家？”

        張辛眉很傲嬌，一揚(yáng)臉道：“你求爺啊。”

        顧輕舟的笑深達(dá)眼底：“求爺了。”

        “爺從來不拂了女人的面子，你既然低聲下氣求了，爺自然要賞你一個薄面。”張辛眉一板一眼道。

        顧輕舟聽著他的話，總感覺像念戲文的，不免笑得前仰后合。

        司行霈那邊，被掛了電話之后，心情郁結(jié)，等著探子電報告訴他，顧輕舟是不是也心情低落。

        結(jié)果，探子告訴他：顧小姐正在客廳，和張家少爺說笑，笑得很開懷。

        司行霈攥緊了電報。

        “看來，小兔崽子也要防。”他的掌心，捏出了一大片的白，電報的紙，啪的一聲被捏破了。

        ——*——*——

        梅清請到了顧輕舟，興匆匆回到了梅公館。

        梅家是做生意的，在整個岳城既不是權(quán)貴，也不算名流，頂多是殷實富足門庭了。

        值得夸耀的是，梅家人丁興旺。

        他們住在這條街上，大半條街都是梅家的族人。

        梅清的祖父娶了四房姨太太，一共生了九個兒子，梅清的父親就是姨太太所出，故而一直不受器重。

        “我來看祖父的。”梅清往祖父那邊去。

        結(jié)果，傭人攔住了他：“你誰啊？”

        梅清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些年大伯開始苛刻他們，連書也不給他妹妹念了。

        “我是七房的梅清，麻煩您去說一聲，我要見祖父。”梅清陪著笑臉，給傭人悄悄塞了個紙團(tuán)。

        那是一把錢。

        可能是這點(diǎn)錢起了作用，傭人從兇神惡煞，變成了不咸不淡：“等著吧，大家都想見老太爺，他還病著呢，哪有空見你們？”

        梅清道是。

        他是半下午回來了，等著見祖父，這么一等就等到了掌燈時間，飯也沒吃。

        他想：“從前還好，上次還輕易見到了祖父，現(xiàn)在沒人把我放在眼里了。”

        終于，有好幾位堂兄弟來探視祖父，梅清就跟著一塊兒進(jìn)去了。

        祖父精神矍鑠健朗。

        就是兒孫太多了，他看著有點(diǎn)煩，甚至分不清他們到底誰是誰。

        “祖父，您這幾天感覺好點(diǎn)了嗎？我認(rèn)識了一位牧師，他說他會點(diǎn)心理治療。”

        “阿爸，聽說有一味偏方，可以治好蟲病。”

        “阿爸這病，得請巫醫(yī)。早些年，那個巫醫(yī)你們還記得嗎？”

        眾人七嘴八舌時，梅清也上前，低聲道：“祖父，我為您請了軍政府的少夫人顧氏。她一聽說您這病，很有興趣，同意來給您問診。”

        屋子里猛然一靜。

        梅清說什么？

        司少夫人？

        軍政府的那位名醫(yī)，司家的少夫人，要來梅家給老爺子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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