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和宓寧。”

        人的一生會經(jīng)歷許多事，在這許多事中，不斷成長，不斷改變，不斷救贖。

        宓寧在每晚休息的時間點帶著兩個孩子去洗漱睡覺，然后回到臥室。

        夜深了，白日里的熱鬧也不見了。

        宓寧和湛凌赫收拾好，兩人躺到床上。

        只是平常宓寧很快便會睡，今晚閉上眼睛后宓寧卻睡不著。

        她睜開眼睛，看著黑暗。

        爸媽。

        多么陌生的稱呼，可她的心卻為此顫動。

        “想什么。”

        溫熱的呼吸噴在宓寧發(fā)頂，她頓了下，抬頭，“阿凌，你還沒睡嗎？”

        “嗯。”

        黑暗中顯得尤其低沉的嗓音落進耳里，宓寧低頭，“我睡不著。”

        “……”

        湛凌赫沒說話，但他抱著宓寧的手臂微收。

        宓寧靠在湛凌赫懷里，頭枕著他的手臂，隨著他手臂收攏，她的額頭似乎貼到他臉上。

        她聞到了他身上的沐浴露味，洗發(fā)水味，都是她熟悉的，她安心的。

        宓寧閉眼，“阿凌，我想知道爸媽為什么不要我，但我又害怕知道。”

        “我無法控制自己。”

        這樣的矛盾，這樣的猶豫，這樣的掙扎，她從沒有過。

        “也許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

        宓寧的心猛跳了下，“苦衷……”

        “嗯。”

        “如果他們不要你，一開始，你不會出生。”

        宓寧睜開了眼睛，黑暗中她眼里沒有光，可她的心卻突然熱了。

        是啊，不要她為什么不一開始就不要她呢？

        她們既然把她生下來，那就是愛她的，對嗎？

        “不要害怕，無論他們怎么看你，在我心里，你都一樣。”

        宓寧的嘴角，彎了。

        是啊，害怕什么呢，她現(xiàn)在很幸福，她的幸福不會因為上一代的事而改變。

        這樣就好，不是嗎？

        宓寧臉埋進湛凌赫肩頸，手落在他腰上，抱住他。

        有阿凌在，什么事都好像不害怕了。

        夜色寂靜，天上星辰獨自美麗。

        臥室里，湛凌赫聽著懷里人的呼吸，他睜開眼睛。

        苦衷。

        國內(nèi)。

        一架飛機降落在京都機場。

        很快，機場大廳，穿著黑西裝，白色襯衫，襯衫領(lǐng)口扣子解開兩顆，一身不羈的人走出來。

        他戴著墨鏡，一手插進兜里，一手拿著手機，嘴角斜勾，坐進早便停在機場外的車里。

        “喂。”

        “噢，這讓我神魂顛倒的聲音。”

        露骨的話落進劉妗耳里，劉妗閉著的眼睛一瞬睜開。

        “趙——起——偉。”

        “噢，妗妗，你還記得我，真讓我感動。”

        趙起偉靠在后座椅背上，摘下墨鏡，露出那充滿危險的笑的眼睛。

        劉妗聽著趙起偉的聲音，聽著他聲音里的笑，她手指握緊椅子扶手。

        小助理拿著化妝刷，氣墊站在旁邊，不敢出聲。

        她感覺到劉妗的變化，很強烈，很讓人害怕。

        “妗妗，兩年不見了呢，我很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手機里沒有聲音，但這一點都不影響趙起偉的心情。

        他很愉悅，由心到身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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