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在想著什么，又好似只是在認真吃飯。

        就這么簡單。

        林越看湛凌赫。

        湛凌赫凝著林昕，他沒怎么吃，只是看林昕吃，然后給她夾菜。

        沒有一句話，但就是這樣無聲勝有聲。

        林越低頭，不再看兩人。

        有湛可可在，即便氣氛隱隱的不對，也在小丫頭快樂的笑聲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家吃了飯，林越和章明把餐桌收拾了。

        林昕對湛可可說：“回家和團團玩，媽咪晚點回來。”

        湛可可乖乖點頭：“媽咪不要太辛苦了，你身體還沒有好，不要這么累。”

        “等可可長大了，可可賺錢養媽咪！”

        她認認真真的，一點都沒有笑。

        她知道爸爸媽咪這么辛苦是為了什么，她以后長大了，一定會努力賺錢，不讓爸爸媽咪這么辛苦。

        林昕輕撫她小臉，眼神溫柔：“媽咪知道。”

        “那媽咪你忙，可可和爸爸回家啦～”

        小丫頭握住湛凌赫的手，對林昕揮手。

        林昕挽唇，揮手。

        湛凌赫看著林昕，提著保溫桶，帶著湛可可離開。

        林越站在那，看著就這么離開的父女倆，這一高一矮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有些難受。

        就好像，他們在越走越遠，不會再回來。

        林昕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她臉上的笑垂落。

        她目光很靜，靜的沒有一點波瀾。

        “爸爸，你和媽咪是不是吵架了？”坐上車，湛凌赫給小丫頭系安全帶，小丫頭突然說。

        湛凌赫動作停頓，然后給她把安全帶扣好：“為什么這么說？”

        湛可可嘟嘴：“媽咪不開心。”

        “媽咪在生氣。”

        “媽咪都沒有跟爸爸說話，爸爸也不敢跟媽咪說話。”

        她用的是‘不敢’，而不是‘沒有’。

        說著，小丫頭看湛凌赫，小臉難得嚴肅：“爸爸，可可很聰明的，你騙不了可可，媽咪就是生你的氣。”

        “爸爸惹媽咪生氣了。”

        “爸爸，為什么？”

        湛凌赫眸低斂，那深濃的睫毛蓋住了他眼眸，里面的深色也好似消失。

        他手在安全帶上，似停留了下來，短時間不會離開。

        車里安靜。

        湛可可見湛凌赫不回答，她小嘴抿了起來，小臉上一點開心的神色都沒有了。

        沒有一個孩子是愿意看到爸爸媽媽吵架的。

        “爸爸，可可……”

        “爸爸做錯了事，在改正。”

        小丫頭眼睛一下睜大，她嘴里‘不想爸爸和媽咪吵架的話’就這么卡在喉嚨，出不來了。

        湛凌赫凝著這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好似透過這雙眼睛看到那一雙眼睛，充滿著愛恨，他張唇：“做錯了事就要改正。”

        “一生很長，也可能很短，但不論長短，錯了就要改正。”

        “如果可以，不要犯錯。”

        湛可可小嘴張開，她看著眼前的人，很是懵懂。

        不要犯錯。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乖，很努力聽爸爸媽咪的話，聽老師的話，大家都夸她是個好孩子。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會犯錯。

        這可怎么辦？

        ……

        夜晚，天上掛著一輪彎月，隱隱有一點星辰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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