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妮一通話說的林玉都懵了，寒廣君解釋道：“是這樣，在你蘇醒之前呢，其實我早就醒了，哦，閻孜那時候也沒醒。第一波蝎子還是我打退的，然后王妮就拜托我，讓我問你愿不愿意為了黎彩倪去死。”

　　王妮怒哼一聲，道：“你根本就不會演戲，你怎么不按我說的說，非要自己亂說。”

　　寒廣君指著林玉道：“你信不信，我要真說出‘黎彩倪那種女人就別管了，自生自滅’這種話，他不會跟我翻臉，但會記在心里，往后我就不算他的朋友了。”寒廣君無奈道：“有些話對有些人是可以說的，但有些話對有些人是不能說的。”

　　林玉這才明白，原來寒廣君的不著調，完全是出自王妮之意，他皺眉望著王妮，后者嘆息道：“好吧，我說過，我會在活著的時間里盡快告訴你一切。其實圣女回來后做了很多事，第一件事并不是去見蟲王，而是用黎族的無上至寶請求喰王給你一個機會。”

　　王妮抬手指著頭頂道：“所謂虛無吞魔，是喰王手下的一只妖主，也是他最喜歡的寵物之一，就掛在他的腰間。虛無吞魔也確實如寒廣君所言有諸多好處，至于時間，你不必擔心，喰王雖然是虛無之魔，但吞了太多的凡間之物，已經無法在虛無之中穿越時間，我們從這里出去的時間和進來的時間，相差絕不會超過一天，在這期間，我們有無窮的時間在這里面修煉，這是喰王給圣女的允諾，給你時間，幫你提升到三十九級。”

　　“圣女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故意暴露行蹤讓霓裳公主知道她從東洲回來，并且還知道不久后，就會有東洲之人來此，霓裳公主想去東洲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石獸林是她的領地，她張口要人，就算是蟲王也不好派人去殺你們，就算你們沒有逃脫，落在霓裳公主手里，至少也能保住性命。”

　　“圣女做的第三件事，就是去李繞指的地方，告訴她，不久之后，將會有一個她心儀的男子到霞光郡，那個男子是東洲最為出色之人。”

　　寒廣君和林玉的面色都有些怪異，王妮忽然問道：“你們覺得，圣女是怎樣的一個人。”

　　寒廣君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妖女一個。”

　　林玉皺眉思索半晌，認真地道：“了不起的毒醫，心思百轉，心高氣傲，就像……綿里藏針，深不見底，詭譎莫測？”

　　王妮氣結道：“原來你是這么看我家圣女的？這里面有一個好詞嗎？”

　　“這不都是好詞嗎？”林玉驚愕的反問道，王妮反而一愣，她擺了擺手道：“我也不懂了，但我要說的是，無論是計謀、手段，甚至連詭譎的心思和眼高于頂的傲氣，李繞指都不在圣女的手下，她們二人曾經打過九次賭約，各自三勝三敗三平。因此，她們二人相互之間是最不服輸的，圣女這樣告訴她，李繞指不會全信，也不會完全不信，反而會對你產生濃郁的興趣。”

　　林玉皺眉道：“前兩手布置我還算看的明白，這第三手我就不懂了。”

　　王妮驕傲地笑道：“這一手我也沒看明白，但圣女告訴我了。李繞指心氣極高，她想要的東西，決不允許別人染指，在她對你失去興趣之前，別說蟲王，就是霓裳公主也休想染指。當然，過程會很兇險，因為李繞指最感興趣的不是人，而是人心。她雖然危險，但比起只知道殺戮的蟲王要好上數倍。除此之外，她還有另外一層用意。”

　　“什么用意？”寒廣君問道。

　　王妮搖了搖頭，道：“她沒說。”

　　黎彩倪果然還是當初的那個黎彩倪，手段驚人，心思百轉。想想從石獸林中出來經歷的一切，未必沒有黎彩倪為他試煉的意思。虛無吞魔這里才現身，恐怕也是和喰王商量好的吧。

　　“至于最后的測試，則是我自己的興起，因為……”王妮咬著下唇，盯著林玉一字一頓地道：“圣女為你付出的，是現在的你絕對無法想象的。她將自己的一切都壓在了你的身上，相比之下，生死算得了什么，可你的答復卻讓我大失所望，林玉，我再問你一次，你愿意為了圣女去死嗎。”

　　林玉有些惱火了，這女人一直在打啞謎，要說就說，說一半藏一半，還要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這不是為難人嗎？他沉聲道：“你就是再問我一千遍也是一樣，我林玉練劍，不是為了誰替誰死，而是在選擇之外多出自己的答案和路。”

　　看林玉有些惱火，王妮也不再詢問，這時，大地震動，又一批蝎子襲來。這些蝎子雖然威力不大，但勝在數量多，林玉抬手喚出兩柄劍魂閃身直接沒入了蝎子群中。他揮劍如雨，不斷地斬殺著。

　　寒廣君忽然想起那日初見到武玄鶯的時候，武玄鶯操控羽毛他怎么也砍不中，但林玉一下就將羽毛擊落了，他立刻握著盤龍劍跳入蝎群，揮劍劈殺，喊道：“林玉，那天你怎么對付武玄鶯的，那玄鶯之羽明明隨著武玄鶯的意念改變軌跡，你怎么就能全部斬落。”

　　“掃過院子沒？”

　　“什么？”

　　林玉不著邊際的話讓寒廣君一愣，“掃院子干什么？”

　　“我不捉風風自來。”

　　寒廣君似有所悟，皺眉思索。

　　……

　　院落挨著院落，桃樹挨著桃樹，夜夜笙歌，紅燈綠酒，繁華的都市中，虎人、狼人、猛虎、劍修、劍魔、花妖、狐妖……各種劍獸劍妖，來來回回地走動，車水馬龍的大街附近種滿了桃樹，桃花盛開，落葉飄零，最大的閣樓之上，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穿著暴露，一手握著煙斗，一邊眺望著遠處的夜空。

　　身后跪著一位美婦，身材豐腴，容貌三分清麗，三分嬌媚，三分端莊，最后一分則是眉梢上游動的悲哀，這一抹悲哀如點睛龍筆，讓本就國色天香的她更加惹人垂憐。

　　李指柔吐出一口煙，嘴角泛起一抹弧度。

　　黎彩倪看中的男人，她偏要攪黃了。

　　若是天上的星辰，就踩進臭水溝里。若是云端的真龍，那就許給泥鰍青蛇。

　　至于為什么，無他，喜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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