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公主滿心歡喜地跑到門口，卻發現林玉抱著神雀站在門口，后者身上蓋著衣服，卻露出了雪白的手臂，她面色冰冷地怒哼一聲，摔門而去。

　　林玉張了張嘴，一臉無奈地坐在了地上，他朗聲道：“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

　　“說！”

　　聲音穿過房屋，落在了耳邊。林玉將神雀遇險，自己將仙藥喂給她的事悉數告知，不多一會兒。霓裳公主出來了，瞪了他一眼，道：“不早說。”林玉抽了抽嘴角，真想給她一個栗暴。

　　霓裳公主將神雀安排好，回來的時候一臉的怪異之色，她上下打量著林玉，皺眉道：“她好像已經突破了，而且修為還在上漲，這種救命的仙草你也舍得？”

　　“你是覺得我不該救她？”林玉反問道。

　　霓裳公主輕哼一聲，雙手抱胸道：“那我立刻就抓你回來，嚴刑拷打，逼你說出東洲的詳情，然后進軍東洲。”

　　林玉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霓裳公主兇巴巴地道：“笑什么，我沒和你開玩笑，神雀可是我最忠心的部下，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能救不救，那就說明我眼瞎了，竟然把你當朋友。既然不值，我當然要為她報仇。說吧，還有什么事，我可不信你就是專門來送她的，一定還有其他事吧。”

　　林玉略一猶豫，道：“我能不能買一些劍獸。”

　　霓裳公主微微一怔，旋即嘻嘻一笑，指著自己的鼻子道：“那你就買我唄，買我一個，等于買了南域的十萬劍獸，多劃算。”

　　林玉苦笑道：“我可買不起，就算賣身也買不起。”

　　“你要賣身，我保證你買的起。”霓裳公主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林玉實在無法面對這熾熱的目光，偏過頭去，霓裳公主暗自一嘆，故作輕松地道：“好了，和你開玩笑。你想買劍獸，我可以幫你詢問，但你要知道，這些劍獸馴服起來可不容易，因此價格十分昂貴……”

　　“我不要馴服好的，我就要那種兇悍的，狂暴的。”

　　霓裳公主微微一怔，林玉笑道：“只要兇悍的就好，不要那種聽話的，最好是怎么都馴服不了的，寧死不屈的。”霓裳公主略一思量便明白了，是啊，林玉要那些馴服好的干什么？他在蟲域才有多大的地方，直接將這些劍獸趕進蟲族的領地，那些巨大的毒蟲自然不會放過這些劍獸，而這些保存著野性的劍獸，自然也不會束手待斃，二者相交，自然會有死傷。只要能擊殺毒蟲，林玉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這……沒你這么買的，我得好好問問，應該會便宜許多。你準備買多少，我可告訴你，就算是我，也沒有那么多源石的，最多只能幫你買一萬只，否則，我自己也沒有了。”看霓裳公主掰著手指頭計算，林玉有些感動，他抬手摘下一枚乾坤戒，放在霓裳公主的手心，道：“我要買兩萬，最少兩萬，剩下的，全部留給你。”

　　霓裳公主大吃一驚，神識探入乾坤戒，面色驟變，她伸手一抹，一塊巨大的紫玉麒麟落在了身前，“這……這紫玉包含的靈氣，是源石的百倍不止，這么大一塊，抵得上百萬的源石了，你……你哪兒來的這么多寶玉。”

　　“撿的。”

　　霓裳公主惡狠狠瞪了林玉一眼，“不愿意說就算了，什么撿的，哼。”這時，兩位侍女走過來，恭恭敬敬地施禮道：“公主，仙膳已經準備好了。”

　　霓裳公主面色一喜，林玉嘆息著搖了搖頭，略一猶豫，又將一枚乾坤戒放在她的手掌中，道：“這里面是一株罕見的千年藥草，雖然比不上救沈妍的那一朵，卻也差不了多少，你好好珍惜，哦對了，千萬別著急食用，讓沈妍吞食仙草是無奈之舉，境界一下沖擊太狠，反而會落下瓶頸，沒有好處，只有壞處。要辦的事還很多，仙膳我就不吃了。”

　　林玉飛身而起，催動劍紋，消失不見。

　　霓裳公主張了張嘴，最終無奈一嘆。

　　她落在院子里，桌上擺滿了各種仙膳，祖陽兒坐在其中一桌上，無聊地擺弄著筷子，姐姐說了，林玉不來，不許開飯，可她看的清楚，林玉已經走了。

　　“吃吧，陽兒。”

　　她拿起筷子，滿桌的食物，好像也沒了胃口，又伸手將筷子放下。

　　“姐姐，我一直不懂，你為什么對他這么好。”祖陽兒不滿道。

　　“我也不懂。”霓裳公主深深一嘆。

　　“啊？”

　　祖陽兒不可置信地看著霓裳公主。

　　……

　　心曲閣。

　　距離林玉上次來，過了一年零三個月又十天，李夢煙數完日子，又將日歷放進了梳妝臺，忽然發現鏡子里的自己竟然有一根白發。

　　她扒開黑色的長發，捏出那根白發，然后用力，隨著一陣輕微的疼痛，白發落在了掌心。

　　那雪白的長發是如此的觸目驚心，比鮮血淋漓的匕首還要可怕三分。

　　“我最好的年華早就已經不在，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老去，我不希望你看到我容顏遲暮的樣子，也不敢奢望你的垂青，我只是希望能在我老去以前再看你一眼，哪怕只是遠遠地，再看你一次。”

　　李夢煙伸手解開脖頸處的衣衫，拿出了一塊殘破的玉片。一個月前，狐王來了，說這玉可以換五十萬源石，相當于十年之內她不用接客，她拒絕了，第一次反抗了狐王，顫抖著身軀告訴她，自己絕對不會再接客了，否則，寧愿戴著這玉去死。狐王看了她半晌，眼里有驚異，有惆悵，有嘲笑……眼神很復雜，讓李夢煙不敢直視。狐王笑了，說林玉已經給了她一件寶物，往后十年，她什么都不用做。但同時又告訴她，她將李夢煙和林玉的事告訴了她丈夫的老母親，那個臥病在床的老家伙竟然被氣死了，她派人將她丟了出去，就在桃林里，不知道埋在了哪里。

　　狐王笑著走了，李夢煙痛苦了整整一個月，就是這一個月讓她生出了白發。

　　“為什么哭。”

　　身后傳來聲音，李夢煙渾身一震，她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那道人影。

　　他一如既往，面色如玉，臉上帶著笑容，謙謙有禮，李夢煙咬了咬下唇，一下撲了過去，抱著他的肩膀，痛哭出聲。

　　林玉身軀僵硬，深深一嘆，唯獨這個女子，讓他充滿了無奈。如同服下了斷腸的毒藥，糾纏著他的心臟，讓他知道，不管他如何變強，終有他力有不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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