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佳人已逝
天空中，天門緩緩消失，云青淑從天空落下，她一襲白衣，氣質出塵，如畫中仙女，容顏絕世，身姿動人。林玉望著她，卻怎么也無法心動，在他的心里，云青淑只是自己的師妹，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對于云青淑，除了師兄妹之間的情義，便是師父云乾為他而死的虧欠。
云青淑落在地上，撲到他的身邊，摟著他的脖子，深情一吻。
她的眼中有淚，心中有情，脈脈的樣子讓林玉心中有些迷惘，他這么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不一會兒，劍無極、方無忌、柳如絮都走了過來，當年的云渺十三劍，真正剩下的人就只有他們幾人了。
下時隔百年，眾人站在一起，心中五味雜陳，林玉忽然想起了宋小涵，這次回來這么久，也未曾見她，不知她如何了，林玉猶豫片刻，道：“我們?nèi)グ菁腊菁缼煾赴桑蛔泼焓齽Γ芫脹]有聚在一起了。哦，把宋小涵也喊來，雖然她其實是白雨宗的人，但畢竟當年是和我們一同長大的。”
幾人一怔，面色都有些不自然，林玉有種不好的預感。云青淑拉著林玉，和幾人向著麒麟山而去
……
麒麟山山腳，有一座巨大的靈杰地，是后來建造的，里面埋葬著許多云渺劍宗之人。
林玉看到了很多分墓碑，最前方的便是師父云乾之墓，后面依次是第一劍鎮(zhèn)山風神梅九玄、第二劍浪花妙劍鸞水鳶、第三劍九曲輕風風天洛、第六劍生死由天王處一、第十一劍云亭水劍趙華雨，最后，則是第五劍九尺黑白宋小涵。
看到最后一座，林玉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宋小涵，就那個身材特別特別好，從小最喜歡吃醋，愛使小性子，甚至連別的女子和他說話都會嫉妒下手的宋小涵，竟然已經(jīng)……上一次他們還見過，宋小涵曾無數(shù)次地問他，是否還當她是他的五師姐。
云渺的師兄弟們都很特別，每一個都是難得的家人，這其中宋小涵對他是最好的，不管有什么都會給他，不管他受什么委屈都會為他出頭，甚至為他和師父云乾大吵大鬧過，她也是唯一一個，敢那么小，就忤逆師父的人。
往昔歷歷在目，佳人不在，只剩下了荒涼的墳墓，還有石碑上的幾行字。“宋小涵”三個字，如同一柄刀，扎的林玉喘過不氣來。
云青淑低著頭道：“在你去了北國后，五師姐既高興又失落，后來脫離了白雨宗，重新加入云渺。她拼命修煉，沒日沒夜，想要追趕你。她說，她還要做你的師姐，還要為你出頭 還要保護你。可……可你知道的，修煉并不是一帆風順，瓶頸，心魔，每一個都是莫大的危機。她沖擊瓶頸失敗，又逢心魔作祟，然后……在云渺暴走，大開殺戒。她……她……”
劍無極嘆息道：“她已經(jīng)不知自己是誰了，嘴里喊著你的名字，卻在不停地殺。云渺死了三百多位弟子，傷了兩位長老，是我殺了她。”
劍無極輕聲嘆息，聲音落寞，“我的劍，不知何時，竟然變得這么讓我厭煩，你要乖，便怪我吧。”
云青淑搖頭道：“不，命令是我下的。”
林玉沉默許久，道：“她最后，說什么了嗎。”
“我刺了她一劍后，她醒了，她說……她不配成為云渺十三級，她……她要我告訴你，來生，她還要當你的師姐。”劍無極嘆息。
林玉似乎可以看到，宋小涵臨死之時說出這句話的模樣。他安靜地從這些墓碑上一個個掃過，還有那些林家的親人墓碑。不知不覺，越來越多的人離他而去，經(jīng)歷一層又一層的孤獨，度過一層又一層的悲傷，這便是劍仙的路嗎？
幾人的神情都有些落寞，林玉沉默許久，道：“不怪你們，五師姐雖然嘴上兇狠，但心地善良，也一定不愿意就那樣神志不清地殺戮下去。”
云青淑咬了咬下唇，抬起頭道：“小師兄……林玉，云渺來之不易，我覺得，繼續(xù)讓我擔任云渺的宗主吧。只有將它打理好了，才不會辜負幾位師兄師姐。”
林玉搖了搖頭，“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我無數(shù)次地見過生死，在重獲新生之后，我明白了簡單淺顯的道理，沒有什么，比一個人真正活著更加重要。你該走自己的路，我們師兄弟，也希望你能走的更遠，飛的更高，而不是留在云渺，因為一分基業(yè)而停止飛翔。云渺的事，就交給云渺吧，它承載了我們的希望，我相信，它可以堅強地活下去。”
林玉抬手撫過乾坤戒，石桌石凳，仙膳沒酒，酒杯擺在周圍，不多不少十四個。
幾人就坐，柳如絮忽然笑了笑，道：“想當年，每次是師父開這樣飯局，沒想到今日輪到了小師弟，真不知師父見到會是何種模樣。”
方無忌笑道：“恐怕要板著臉罵‘你小子，不知道練劍，整日就想著吃喝玩樂！’”
說完，幾人同時大笑，眼淚從笑顏上落下，昂首一飲而盡，一杯濁酒入肚，五臟六腑盡是辛辣。
……
酒過三巡，除了林玉以外，眾人都醉了。
云青淑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柳如絮半瞇著眼睛，也在打瞌睡，劍無極自從當年離開唐家之后，第一次飲酒，竟然也不勝酒力，呼呼大睡。
方無忌拉著林玉走到一旁，林玉笑道：“方師兄，什么事你就直說，有什么事還需要避開他們。”
方無忌苦笑幾聲，嘆息道：“我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
“絕對不會。”
“我……我一直喜歡柳如絮，可這么多年了，始終說不出口，小師弟你那么道侶妻子，教我兩招可好？”
林玉怔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方無忌匆忙堵住他的嘴巴，眼神不斷示意身后，林玉點了點頭，他這才松手。林玉微笑道：“喜歡便告訴她就好了呀，你這樣一字不說，她如何知道。”
“可……可我總覺得他喜歡劍無極，不管什么事，她都不找我，找劍無極，我……我怕說出來尷尬。”方無忌苦笑著道。
林玉疑惑道：“說起來，我記得當年，唐家的大小姐，唐鶯鶯很喜歡劍無極師兄，她怎么樣了。”
方無忌苦笑道：“還能怎么樣，如今她已經(jīng)是唐家的家主了，劍無極是云渺的長老，而唐家是溪云谷的附屬門派，他介于身份，自然不能……唉，那唐鶯鶯也是個癡情之人，這么多年也依舊孤身一人。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就連瑩瑩都生劍無極的氣，不太待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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