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臨驚醒的時候，是凌晨三點半，他又一次夢見了躺在那里的夏爾，毫無生氣，瘦骨嶙峋的夏爾，他打開窗子被外面的冷風吹的一哆嗦，才終于從夢里驚醒過來，擦了擦額頭的汗，緩緩的嘆了口氣。

        他是害怕的，夏爾躺在那兒那種無力感，他一直沒忘記，他害怕這一切再發生，也害怕又失去她。

        夏爾是晚自習的時候被程臨叫出來的，她已經裹上厚厚的羽絨服，毛茸茸的領子襯著她臉更小，剛到操場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怎么了？”

        程臨聽見懷里的人軟軟的聲音，他把臉埋在她脖頸邊，呼出的熱氣燙的夏爾一抖，才聽見他說：“爾爾，我好想你啊。”

        夏爾的眼睛瞇起來，“你昨天晚上不是才見到我么。”

        程臨直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提著的心好像慢慢定了下來。

        “要每時每刻都看到你，我才安心點。”

        夏爾不知道為什么，程臨給她的感覺總覺得他喜歡她喜歡的非常深刻，那種緊張和無助時常流露出來，她學他的樣子，踮起腳拍了拍他的頭，笑瞇瞇的看著他。

        “程臨，我一直在這呢。”

        程臨拉著她的手在操場上走，來來回回溜達的都是學校里的小情侶，看到程臨打招呼的同時還會調笑一下夏爾，她的耳朵一直紅紅的，乖的讓他心癢癢。

        “程臨。”

        “嗯？”

        他還未轉過頭，臉頰上忽然貼上來一個軟軟的東西，小姑娘清甜的氣息撲面而來，讓程臨愣在了原地。再回過神，夏爾的眼睛亮亮的，在遠處的燈光里看起來格外撩人，他抓著夏爾的手緊了緊，把人往懷里一帶，裹在羽絨服里忽然就笑出了聲。

        “爾爾，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夏爾其實沒太明白程臨的話，在她的想法里她和程臨遲早是要分開的，他去上大學，或者出現其他更好的女孩子，程臨早晚是要離開她的，可是當他這么說給她聽，她窩在程臨懷里，忽然就對他有點信任了。

        程臨低下頭，把小姑娘從懷里扯出來聽見她低低的嗯了一聲，實在沒忍住，低頭親了上去，輕輕的碰了一下，看著夏爾呆呆的樣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你怎么這么甜。”

        他怕嚇著夏爾，就輕輕碰了碰又把人抱在懷里，他沒看見夏爾紅透了的耳朵，夏爾也沒看見他滿足又溫柔的表情。

        程臨想，即使兩輩子，哪怕再來十幾二十輩子，再擁有她，與她耳鬢廝磨，他都會覺得人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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