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臨坐在臺階上，冬天的操場只能看見零星的一點光，但他遠遠的就看見夏爾了，她小跑著朝自己飛奔過來，程臨算了算，已經有三十九天沒看見她了，他伸手按住心臟，清楚的感知到撲通撲通的跳聲，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晚上忽然就感覺周身都溫暖了。

        夏爾是直接撲進程臨懷里的，她口中呼出的白氣熱熱的噴在程臨的耳朵后，小姑娘似乎又瘦了點兒，掛在他身上都沒什么重量。

        “你怎么出的來。不是要一直在家么？”

        程臨抱著她坐在臺階上，夏爾才發覺自己是跨在他身上的，這一坐下，姿勢就顯得極其曖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想下去，卻被程臨扣在懷里。

        “乖，讓我抱一下。”

        夏爾也不動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手也勾在他肩膀上。

        “今天十五，家里人都去上香了，就我一個人，阿川在家幫我掩護，想見你就出來了。”

        程臨抱著懷里的人，腦袋卻回到分手之前，夏爾也是這樣坐在他懷里，她以前極少有這么乖巧的時候，那時候程臨總是很貪戀她乖巧的瞬間。

        “我也好想你。”

        夏爾坐起來，她盯著程臨的臉，他頭發長長了點，看著她的眼睛專一又深情，她忍不住的親了親他的眼睛，剛要起身就被程臨扣在懷里，夏爾的手被他拉著塞進了羽絨服里，她能摸得到他t恤下面溫熱的身體，她想這好像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吻，原來真的好甜啊。

        過了好一會兒，程臨才松開她，夏爾的嘴唇紅紅的，連帶著眼睛都晶晶亮亮的，他忍不住的又輕輕的咬了咬她的下唇，又舔了舔，夏爾被他弄的更加不好意思了，低著頭往他懷里縮，程臨就忽然笑出聲。

        “乖乖，耳朵紅了。”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沒有夢見夏爾破碎的身體，是她在他懷里，抬著眼看他，眼角是流轉的星光，是他重回十八歲，第一次半夜爬起來洗褲子。

        程爺爺拜訪了大師幾次，又是算生辰八次，又是夜里觀星，總算相信了程臨今年命里犯煞，不小心謹慎很容易喪命的消息，連帶著他爸媽也只能先讓他休學了事。

        程臨倒是忙碌，他閑在家的時候一直在對夏家和蔣家做分析。

        夏爾她爸早些年是做運輸生意的，沒什么文化，這幾年運輸生意不算景氣，夏淮遠大手大腳慣了，吃喝嫖賭樣樣不落，夏家剩下的那些個產業也揮霍的差不多，雖不算入不敷出，但也不算很富裕，并且夏淮遠這些年身邊女伴不斷，搭在這些女人身上的錢也并不少。

        蔣憶南卻不一樣，她在蔣青亦手底下的一家物流公司做總監，蔣青亦這個人是蔣家這幾位長輩里，程臨印象最好的人，是蔣青亦和妻子蘇然收留了夏爾，才讓她當年不至于流落街頭。

        他對蔣憶南和夏淮遠的事情稍微有點印象，夏淮遠這個人年輕的時候長相出眾，偏巧蔣憶南這張臉也過于出眾，一見鐘情大多因為見色起意，夏爾出生后，夏淮遠開始忍受不住蔣憶南甚至蔣家的優秀，他自卑的抬不起頭，便將這些自卑的情緒全部化為辱罵，甚至拳腳，蔣憶南又是個性子剛烈的，打著打著就徹底把這個家打散了，對對方的厭惡甚至遷怒做夏爾身上，孩子幾乎成為他們對對方唯一的憎恨發泄點。

        夏爾就在這種環境里長大的，程臨記得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很沉默，也比同齡人自卑很多，不愛說話，也不太笑。想著想著就想到了昨天著他懷里的夏爾，忽然就有了信心，畢竟這輩子的夏爾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了。

        “爾爾……還好。”

        還好重新活了一次，還好你回到了我身邊，還好時間都來的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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