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臨出來就看見坐在樹下的小姑娘，南山寺有一棵據說千年的古樹，他站在殿門口，看見他的小姑娘回頭朝他盈盈的笑，眉眼間都是溫柔靈動的笑意，仿佛佛祖座下成了精的精怪，讓他甘愿沉淪。

        程臨回頭看了看殿中大佛，又回身俯身一拜。

        求她平平安安，求她在我身側永無煩惱。

        程臨出來帶著的是程家的司機，他呆不了太久，臨走之前舒冉她們都默契的避開，他看出夏爾眼睛里都是不舍，尖尖的下頜藏在圍巾里隱隱透露著失望。

        “你乖乖的在家，既然不要你出門，你不要總是偷偷跑出來。”夏爾伸手拉住他的手，即使是冬天他的手依然是溫溫熱熱的，把她包在手心里。

        “最近天氣冷的厲害，你要多穿一點，有事情聯系阿川，他解決不了歡姐也會解決。”見她點點頭，程臨才伸手把人抱個滿懷。

        “爾爾你再等等我，我保證這些事情很快都會結束。”

        夏爾沒問他什么事情，但從心里生出的依賴感讓她忍不住抬頭，她踮起腳親了親他的下巴。

        “好。”

        夏爾是從蔣沐青那兒聽說，寇如意涉嫌教唆他人犯罪判了三年，她有些吃驚，夏淮遠居然沒攔著，畢竟她一度以為這個寇如意能成為她后媽的。

        她倒是沒太關心，自從那天之后夏淮遠再也沒給她打過電話，便是蔣憶南都很少露面，蔣沐青在國外的學業(yè)基本完成了，最近每天在陪著蔣青亦各種應酬，蔣家生意上的事情她不太懂，也很少過問，倒是蔣沐青，只要有空就一定回來陪她和蘇然吃飯，她對這個哥哥倒是一貫親近，蔣云亭家的千宜姐姐也每隔幾天打電話過來，讓夏爾在過去的十六年里第一次過了一個很太平的冬天。

        “爾爾，有人找。”

        夏爾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她昨天晚上沒睡好，想趁著早自習補一覺，剛睡著就聽見班長的聲音，她幾乎閉著眼睛出門就看見靠在窗臺上的付寒。

        “小耳朵。”

        付寒看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感覺自己心都化了，他從來沒這么喜歡一個人，哪怕這個不喜歡他，哪怕這個人喜歡別人。

        夏爾看見他就想跑，付寒這個人有點難纏，并且軟硬不吃，他也不做過分的事情，送她東西她不收付寒也不生氣，就是時不時的出現在她面前，這才讓夏爾很煩惱。

        “學長，有什么事情么？”

        “你別一臉警惕的看著我，這次我找你真的是有事，學校每年都會給高三的畢業(yè)生舉辦成人禮你知道吧，今年的節(jié)目是你們高一出，文藝部的主任叫我過來問問你，她記得你舞蹈很厲害的。”付寒看了看她的表情，把下半句話收了回去，其實是他主動找文藝部的老師推薦的夏爾。

        夏爾有些為難，她不喜歡這種公開的活動，但轉念一想，給高三的畢業(yè)生，那就是給程臨他們。

        她抿了抿嘴唇抬頭看付寒，“那……有什么要求么，我很久沒跳舞了，可能需要時間練一練。”

        程臨不知道最近夏爾都在忙什么，打電話的時候要么不接，要么就氣喘吁吁，連林生出和秦天都找不到她，問了舒冉她又一副神秘的樣子，倒是聽秦天聊起來，最近付寒一副春暖花開的樣子，見人三分笑，不知道在憋什么壞。

        他知道夏爾不會對付寒起什么心思，但是總覺得夏爾最近這么忙和付寒有點關系。

        五一節(jié)后的林生川把程臨從家里帶了出來，這次他已經近兩個月沒出過門了，程爺爺帶著程爸程媽回老家祭祖，倒是讓他光明正大的能出來了。

        林生川說接他去見夏爾，他最近一個月都在忙著做企劃案，眼底下都泛著青，睜眼發(fā)現林生川帶他來了學校，下車的時候給了他一頂帽子，聽見他問也不說話，就自顧帶他去了禮堂。

        他才想起來今天是學校給他們高三準備的成人禮，他站在舞臺邊上的角落心里隱隱有了眉目，大概是夏爾要上臺表演，想著嘴角就掛起了微笑。

        直到燈光全暗，音樂聲響起，舞臺上就一束燈光，他的小姑娘一身紅裙，遙遙的朝他的角落忘了一眼，程臨心里的一根弦繃的就彈響了。

        他從不知道她會跳舞，即便過了兩世，他都不知道他的小姑娘可以那么漂亮。

        程臨站在黑暗里，音響就在他頭頂，他可以非常清楚的聽見歌詞：

        “獨走千里月明中

        誰能情有獨鐘生死與共

        隔世亦相擁”

        直到燈光再暗，他聽見臺下雷鳴般的掌聲和吶喊聲，狂跳的心臟才慢慢回歸原位，舒冉帶著他去了后臺，夏爾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見到他眼睛一亮，她在早上才知道程臨今天也會來學校，剛剛臺下一片漆黑她也看不到他，這會兒他就站在她面前，她提著裙擺像個蝴蝶一樣直接撞在了他懷里。

        “雖然晚了一個多月，但是程臨，生日快樂。”

        程臨的生日在二月二十，他生日的時候收到了夏爾托林生川給他的圍巾，看得出來是她自己織的，她自己其實不知道在手工這方面，她著實沒什么天賦。但程臨依然很高興，直到今天看見她在舞臺上的一舞，又聽見她說這是送她的生日禮物，心里更是震動。他把人抱在懷里，忍不住在她頭頂親了親，程臨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點想哭，他們重逢的這段日子以來，程臨無數次有這種想法，他的小姑娘重新回到他懷里，給他一次又一次的驚喜。

        “寶寶，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

        夏爾臉一紅，從他懷里仰起頭看著他，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盛滿了愛意。

        她聽見他叫她有點不好意思，但也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臨哥哥，十八歲成人禮的禮物……你喜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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