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傳言,蕓生與清王爺訂親了
慶功宴上,舞姬舞姿妖嬈,案上玉盤珍饈,酒樽中盛滿瓊漿玉露,氣味香甜醉人,聲樂悠揚(yáng)輕快。
殿中載歌載舞,恭賀贊揚(yáng)之聲綿綿不斷。
釋塵客此時換了一身紅袍,坐在主位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他們,卻心有所思。
眾人親眼見過他殺人嗜血的情景,清楚他是個狠角,縱使心中有怨,嘴上也不好說什么。
“啪、啪、啪……”
一陣拍掌的聲音響起,從門外走進(jìn)了一個白衣男子,衣袂飄飄,宛如謫仙,流落凡塵。
素色抹額下的眉眼柔和而深遠(yuǎn),如潑墨暈染開的山河,濃淡過渡,細(xì)雨飄過,溫暖地發(fā)芽生葉,迎來初春,腰間掛著白玉環(huán)形玉佩,金色流蘇作尾,玉上似乎刻著什么花紋,離得較遠(yuǎn),也看得不太真切。
男子步伐輕緩,神情安然,在喧鬧的宴場上脫穎而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大概說得就是這種人吧。
男子走到殿內(nèi),拱手行禮,風(fēng)度翩翩,微微一笑:“狼君,得償所愿,別來無恙。”
釋塵客擺了擺手,熱絡(luò)道:“你來了,隨便坐吧!”
待男子坐下后,眾人紛紛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
釋塵客端得酒樽,起身介紹道:“這位是南谷谷主,何生。”
南谷谷主,擅通藥理,為人和善,救死扶傷,不參與世俗之事。
眾人瞬間明白了來者的身份,坊間傳聞南谷谷主醫(yī)術(shù)了得,從不出谷,連□□帝君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釋塵客竟與他結(jié)識,他今日還特意來到狼尋祝賀,看上去他們的關(guān)系還不錯的樣子。
這一點讓眾人不得不疑惑這位新任狼君的來歷背景了。
宴會接近尾聲,幾旬酒水過后,眾人醉意正濃,懷間美人相擁,相繼散去,好不快活。狼尋換主,狼群倒也相安無事。
月上樹梢,山谷澗寒氣正重,烏鴉在林間棲息,羽上落滿寒霜。
何生走到釋塵客的面前,打趣道:“你現(xiàn)在算是飛黃騰達(dá)了,大仇得報,是不是又該捯飭你的兒女之情了?”
釋塵客慵懶地靠在椅塌上,雙腿交叉,翹在案幾上,墨黑的發(fā)絲在火光下泛起一層華光,側(cè)臉的弧線倒影在墻壁上,猶如一幅俊美的簡畫,雙目半開半閉,乏累道:“你不來,我還正準(zhǔn)備去找你呢!”
何生大笑道:“別,我可不敢勞煩狼君大駕,這不是親自登上門了嗎?”
釋塵客吩咐道:“關(guān)于狼尋禁制、借體還魂之事,你莫要暴露了。”
何生端起酒樽,將酒水一飲而盡,將胳膊隨意地搭在釋塵客的肩頭,拍了拍他的右肩,會意道:“呃,你是說這件事啊,付然離未死之事我不會和任何人提起的,特別是她。男人嘛,我能理解你的私心,畢竟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況且你的眼本就有毛病,做兄弟的還不得幫你把人家的近水樓臺給拆了?讓你們站在同一起點。放心,我守口如瓶。”
他絮絮叨叨地一通胡言,惹得座上之人俊顏不悅。
釋塵客不爽道:“滾,少擱著給我陰陽怪氣的!”
私心?
近水樓臺?
守口如瓶?
這是他現(xiàn)在該說的話嗎?
這家伙愈發(fā)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了。
何生眉眼如畫,看穿一切,嘖嘖道:“我是想告訴你的異瞳有治了,哪像某人,心里只有嬌人。”
竟被他懟得無言以對。
釋塵客突然睜開雙眸,凝視著何生,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你找到解毒藥方了?”
何生嚴(yán)肅道:“你這些年頂著這雙異瞳沒少招人白眼,每逢飄雪之際,你便強(qiáng)忍著灼燒之痛,熬過每個毒發(fā)的寒冬,我的藥只能壓制毒性,暫時保住你這雙眼睛,余毒未清,終是隱患。前些天,我在古籍中看到留芯燈的燈芯具有劇毒,燈油卻是解毒之物,即使油盡燈枯,燈芯雖結(jié)燈花,卻會復(fù)原,燈芯仍能完好如初,這就是留芯燈的神奇之處。所以用留芯燈的所結(jié)的燈花入藥,這燈花經(jīng)過燈油的浸泡,由烈火摧過,說不定是解你眼上之毒的藥引。這事不好讓旁人知道,便只能自己跑一趟了,如今你時狼尋之主,我在這狼尋來去也方便許多。”
釋塵客喃喃自語:“留芯燈?似乎在哪里聽到過。”
他想起來了。
——確實聽過,和她有關(guān)。
何生看著月露半天,天色已晚,有些坐立不安,尷尬道:“你多留些意,我要先回南谷了,不然,估計會出事……”
釋塵客抿唇一笑,嘲弄道:“既然家中夫人還在等你,還是快回去吧。誰能想到,南谷毒主竟如此懼怕內(nèi)人?”
何生修長白皙的手指捏了捏腰間的玉佩,一臉幸福:“這女子就是要寵著,你以后有夫人就明白了。還有,我是南谷藥王,救死扶傷的大善人,怎到你口中成了萬惡不赦的毒人?”
釋塵客單手撐著額邊,聲線疲倦,不帶一絲裝飾:“世人不知南谷谷主,我還不知你嗎?癡于制毒,卻他言深究藥理。”
被他說中,何生只得尷尬一笑:“你這人真是無趣至極!”
何生見天色暗沉,歸心似箭,丟下這句話,不再理會釋塵客,轉(zhuǎn)身消失在殿外。
鬼崖城中,商販叫嚷,街上人來人往,一切如舊,只是最近多了一門喜事。
城主之女蕓生與驀雪朝的清王爺韓執(zhí)訂親了。
熏香濃郁嗆人,紗帳自然下垂,窗欞上落滿一層厚厚的灰塵,薄弱的陽光穿過窗紙照到殿內(nèi),浮塵彌漫,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的暖意。
床紗后面的榻上躺著一個女子,五官柔美端莊,手耳不著配飾,發(fā)不簪釵飾,卻穿了一身紅衣長袍,發(fā)髻梳得整齊,衣袍被理得沒有一處的折痕。只是她面色憔悴,唇紋干裂,雙目緊閉,雙鬢染上花白。
“吱……”門被人推開,發(fā)出一聲冗長的聲音。
床上的人被聲音驚醒,她的眸子里染滿血絲,面色看上去似乎更蒼白了,聲音沙啞,甚是虛弱。
她未撩開紗帳,聲音有氣無力,卻仍能聽出溫怒:“是來看我死了嗎?”
蕓生步伐匆忙,看到殿內(nèi)燃著兩盞熏香,氣味厚重,門窗緊閉,氣得一腳踢翻了其中一盞,發(fā)怒道:“這群狗奴才竟將熏香點得如此之重,窗未開,門緊閉,這個時辰也不見人來打掃,愈發(fā)偷懶,該死!”
這種情況,任誰看到都會發(fā)火。
這群該死的勢利眼!
她一到鬼崖城就直奔穆青娘子的內(nèi)殿沖去,自得知母親突然病重的消息,也顧得什么了,哪怕是婚事。
她輕輕挽起垂下床紗,震驚地看著塌上之人,聲音親和:“城主,是蕓生來看你了。”
一場病痛,讓昔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穆青娘子變成這般模樣,蕓生愈發(fā)心疼地?fù)崦碾p鬢斑白。
蕓生拉開床紗,看到塌上之人滿臉的憔悴,指尖輕輕地?fù)崃艘幌履歉闪呀Y(jié)痂的唇角,屏住呼吸,生怕弄疼了她。
她心疼地?fù)湓谀虑嗄镒拥纳砬埃垌鴿駶櫰饋怼?
“城主,我不該離開的,是我沒照顧好你。你等我,我這就去找最好的醫(yī)師來。”
穆青娘子仔細(xì)地看著眼前的人兒,這雙眸子像極了自己,只是這性子卻絲毫未隨自己。
臨了,她唯一擔(dān)心的是自己的骨肉被人欺負(fù)。
穆青娘子彎起唇角,笑言:“現(xiàn)在無君臣,叫‘娘’吧。”
這羸弱的笑聲仿佛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聲音微顫,枯木入泥。
蕓生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再也按捺不住,著急道:“阿娘……你等我,我這就去找醫(yī)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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