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周霧出門前套了一身方便簡單的黑色連帽衛(wèi)衣。
他常住這家酒店,工作人員摸清了他的一些習(xí)慣,下樓時泊車小弟已經(jīng)把他扔在酒店車庫里的另一輛車開到了酒店大門。
黑色大G底座比較高,周霧腿長,一抬便上去了。
給完小費,周霧撥動方向盤往外開,出去時掃了眼酒店最外面的電動車停放區(qū)域。
一小塊地方停的幾乎都是來送外賣的電動車,只有一輛例外。
是輛米白色的自行車,安安靜靜地停在外賣車中間,車頭微微傾斜。
很奇妙,周霧一眼便覺得,這就是溫辭的自行車。
后面?zhèn)鱽硪宦暲,周霧收回目光,駛?cè)胲嚵鳌?br />
藍調(diào)酒吧。
周霧到場時氣氛正熱,員工看見他,立刻上前給他帶路。
一樓熱歌勁舞,男男女女緊貼在一起,香水味和酒吧香氛互相纏繞,聞得周霧難受。
沒來由地想起剛才溫辭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不知名花香。周霧皺了下眉,抬手把衛(wèi)衣帽子扣上了。
員工帶著他一路上到二樓。
二樓是個能俯瞰整個一樓的臺子,比一樓稍微清凈一些,算是個全開放式的包廂。
這家酒吧是周霧的好友秦運開的,不為賺錢,就為了在國內(nèi)有個好玩兒的據(jù)點,又因為平時秦運舍得花錢,經(jīng)常請一些人氣高的歌手明星來熱場,原本只是開來玩玩的東西居然成了江城最熱門的酒吧,平時想來都得托關(guān)系預(yù)約。
周霧剛現(xiàn)身,二樓沙發(fā)上的人就扯開了嗓門。
“看看誰來了。”秦運拍拍身邊的女人,笑道,“寶貝兒坐這邊來,騰個位置給他!
女人乖乖起身讓座,周霧看了一眼有凹陷痕跡的沙發(fā),可想而知那頭此時有多重的香水味。
他沒搭理秦運,接過服務(wù)員手里的酒,靠在欄桿上,沒什么目標(biāo)地懶懶掃視樓下。
秦運笑著“靠”了一聲,拿起酒起身過來,站到他旁邊:“不是,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回國都不告訴兄弟?”
“不告訴你,你不也知道了。”周霧說。
“我那是想約你去歐洲看球,問了喬喬才知道你們今天飛回江城了!
周霧跟他碰了下杯,語氣涼涼:“你能不能離我秘書遠點?”
“你這話說的,我認(rèn)識喬喬的時候人家還沒當(dāng)上你秘書呢。”秦運給他遞了支煙,“和美國那邊的合同都簽好了?”
周霧淡淡地嗯一聲,沒接煙,他癮不大,幾天一根都算多的。
秦運再一次忍不住深深地佩服周霧。
秦家和周家在江城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背景,兩家算世交,所以他倆從開襠褲一直玩兒到現(xiàn)在。
秦運從小就愛玩,逃學(xué)打架喝酒抽煙樣樣不落,周霧也不是什么乖孩子,很多禍都是他倆一起闖的,上學(xué)時周霧身上的處分比他還多。
唯一不同的是,周霧雖愛玩,學(xué)習(xí)能力卻很強,學(xué)生時期上主席臺都是檢討書念完了直接領(lǐng)競賽獎狀,強得可怕。
現(xiàn)在也是,他們其他人還在學(xué)公司管理,27歲的周霧已經(jīng)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名利場里,談下好幾個數(shù)額驚人的大項目了。
“牛逼。這樣,后天吧,后天我給你安排個派對,咱慶祝慶祝!
周霧拒絕:“你自己想開派對,別扯上我。”
他回頭看了一眼,道,“把人清一下,太吵了。”
秦運嘖了一聲,叫來服務(wù)員,讓他把客人帶到樓下去玩:“那下次,你有空了跟我說,我來給你安排。話說你這次回來還是住酒店嗎?”
“嗯。”
自從周華成去年帶他第二個私生子回家后,周霧這一整年幾乎就沒怎么回過那處宅子了。
他這一年里待在江城的時間不算多,還沒來得及安置新房。
“還住在席思?”
“嗯!
秦運深深地看他一眼,忍不住又跟他碰了個杯:“兄弟,你真是位情癡!
周霧一頓,挑眉看去:“什么?”
“行了,在兄弟面前少裝。”秦運小聲說,“段薇不就在那個酒店結(jié)的婚么,不是,她都結(jié)婚一年多了,你還放不下啊?”
段薇是他們的同學(xué),三人從小學(xué)一路同班到高中,算得上是他們的發(fā)小。
周霧和段薇曾經(jīng)談過兩個月戀愛。周霧在高三畢業(yè)后向段薇告的白,兩人剛談沒幾天就分別去了不同的大學(xué),開始了異地戀。
兩個月后段薇說覺得異地戀太辛苦,周霧又在國外,有時差,并且她目前有了更想交往的對象,遂跟周霧提了分手。
直到后來收到結(jié)婚請柬,周霧才知道,段薇說的更想交往的對象是他們高中時的班長。
這導(dǎo)致那年段薇的婚禮幾乎成了一場小型的高中同學(xué)聚會。
周霧撇開眼:“住習(xí)慣了而已!
“當(dāng)年也不知道是誰,酒席吃著吃著,人消失了。”秦運拍拍他的肩,“沒關(guān)系,在兄弟面前你盡管嘴硬,我不會拆穿你的!
周霧把他的手撇開,沒什么笑意地扯扯嘴角:“滾!
秦運沒滾,他想起另一件事:“對了,校慶邀請你收到?jīng)]?你去嗎?”
月底馬上就是江城中學(xué)——也就是他們的母校的校慶,班群里已經(jīng)通知了幾回。
像他們這種畢業(yè)生,學(xué)校還會私下再親自邀請一遍。
周霧:“收到了,不去!
“我就知道。算了,那我自己去吧,其實我前兩天就去過一趟了,我外甥女在江中小學(xué)分校上學(xué),就在初高中部隔壁,我替我姐去接了他幾回!闭f到這,秦運回憶起什么,“哎,你猜我當(dāng)時看見誰了?”
周霧不感興趣,應(yīng)付了一句:“誰。”
“溫辭!
周霧看向他。
秦運還以為他的眼神是詢問,笑道:“哦,你估計都不記得了吧,我們以前高中班里的一個女生。就是……就是……”
秦運“就是”不出來。
他看到溫辭的臉,能勉強把人認(rèn)出來,但要說這個女同學(xué)有什么讓人留下印象的事,他還真一件都說不出來,連溫辭的名字都是事后他找外甥女確認(rèn)的。
“記得,英語課代表!敝莒F說,“總是坐在第一排的那個!
“。俊鼻剡\愣了下,“對對對,是她。你居然記得!”
“她現(xiàn)在在江城小學(xué)當(dāng)老師,教我侄女英語!鼻剡\回憶了一下溫辭的模樣,“你別說,當(dāng)時在高中,我就覺得她以后會當(dāng)老師!
周霧問:“為什么?”
“不知道,給人的感覺吧。就,長得很乖,說話也很溫柔,一看就是那種特別聽家里人話的乖乖女,這種人長大后一般都會進體制,不是老師就是公務(wù)員!鼻剡\反問,“你不覺得嗎?哎,你不是說不想抽嗎,怎么又點上了?”
周霧站姿懶散,偏頭吐了一口煙,選擇性回答:“覺得。”
溫柔,干凈,乖順。這應(yīng)該是所有人對溫辭的第一印象。
包括周霧也是。
在段薇婚禮之前,周霧對溫辭的印象和秦運一模一樣,記得臉,看起來很乖,其余沒了。
所以在段薇婚禮當(dāng)天,周霧離場去樓道抽煙,看見溫辭走進昏暗里時,周霧罕見地愣了一下。
當(dāng)時周霧喝得有些多,疏懶地倚在墻上,溫辭走近時,他甚至分不清鼻尖縈繞的酒味是他的還是溫辭的。
溫辭站定在他面前:“你是不是喜歡段薇?”
和他印象中一樣的聲音,很低,很輕,像耳邊低語。
周霧皺了下眉,剛想走,溫辭卻又近一步。
“好巧!睖剞o小聲地說,“我喜歡她的新郎!
說完,溫辭踮腳吻了他。
溫辭的吻和她滿身的酒氣不同,但和她這個人很像。
是軟的,嘴唇、舌頭、唇邊的皮膚,觸感都軟得很舒服,她嘴里沒有酒味,是偏甜的果香,周霧懶懶地低著頭,跟她接吻,不禁想,婚宴上哪款酒果味這么濃?
周霧不是重欲的人,相反,他在過于富裕的家庭環(huán)境下長大,見多了感情和□□上的骯臟齷齪,對這方面反而慎重,就連和段薇談戀愛時,也都只是碰了碰嘴唇。
或許是那晚太醉了。
溫辭一個生疏又橫沖直撞的吻,他就把她帶上了樓。
再醒來時,溫辭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長裙下露出的一截腳腕,上面還有周霧留下的吻印。
她站在沙發(fā)邊,像是在等周霧醒來。兩人剛對上視線,她溫聲說:“抱歉,我昨晚喝醉了!
周霧預(yù)想她下一句應(yīng)該是‘昨天是個意外請你忘記’之類的話,正要點頭,就聽見她又開口道,“我們能保持這樣的關(guān)系嗎?在段薇反悔前。”
周霧想了很久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婚禮時,段薇來敬酒,趁周圍人都不注意,湊到他耳邊俏皮地問了一句:“周霧,萬一以后我反悔了,你還要我嗎?”
周霧說:“你反悔了再說!
他們的對話被溫辭聽見了。
周霧那時覺得很扯淡。什么意思?他前女友和她喜歡的人結(jié)婚了,所以他們報團取暖,互相安慰,等那對夫婦離婚?
時至今日,周霧再回想,都還是會被氣笑。
周霧其實應(yīng)該拒絕的,但他沒有。
說不上為什么,可能是溫辭穿著一件干凈純白的長裙站在那問他,他們能不能保持炮友關(guān)系,太新奇也太違和了。
可能是溫辭眼睛長得好,直視過來的時候,人很難拒絕她的要求。
也有可能純粹是那晚他們過得太舒服。
總之,當(dāng)周霧回過神來時,他們已經(jīng)成了這種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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