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隕石直擊!神話軍隊的化靈以及其他人瞪直眼睛看著這一幕。
長老攻速極快, 眨眼間而已,立刻就沖進了米修斯眼前,完全是攻其不備。
“能贏!”有人高呼。
然而, 就在長老即將命中對方的時候, 時空突然扭曲了, 整個空間就像被無數手捏死的碎紙,化身巨大隕石的長老更是被直接捏成了一只巴掌大的東西。
“什么情況?!”
“這是時空魔法?”其他長老盯著這一幕,神魂大震。
與此同時,邢遠看著前方, 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下一秒,一個不明生物正撞他的額頭, 他不禁后退了一步,只見眼前一只黃毛小鳥氣鼓鼓地拍打翅膀, 暈頭轉向。
“……”邢遠愣了愣,視線定在了黃鳥身上。
他在驚訝,然而對面的神話軍隊更驚訝, 神使長老居然這就變成了一只小鳥?!怎么可能啊!
而邢遠則陷入了思考。
這是……哪里來的鳥?邢遠皺眉,左右望去,地平線盡頭都空無一物,這里是一個盆地般的深坑,除了自家之外就沒有其他建筑。
這鳥是本來就在這里的,還是跟著自宅一起被轉移過來的嗎,但是它又為什么突然要撞自己。
萬物有靈, 鳥兒雖小,五臟俱全, 它也有它的思想, 自己做了什么得罪它的事情嗎。
邢遠思考時, 小鳥落在了盆栽上方,瞪大眼睛盯著他,依然氣鼓鼓地要攻擊他,只是它太累了,所以沒能攻擊過來。
這是暫時性休息戰術。
它在表示敵意、憤怒。
雖然,它只是一只黃毛小鳥。邢遠呆了幾秒,又觀察幾遍周圍的情況,忽覺悚然。
誠然,他的家學是世人常說的玄學,但玄學也有不同流派,比如《周易》研究,有象數派、義理派、圖象派等,他不擅長靈異鬼怪的分野,甚至是比較怕鬼的,因此對于“天眼”、“阿賴耶識”之類的神通術并不感興趣。
神通本來是佛教的說法,據說,當年釋迦牟尼的弟子每個人都有大神通,一葦渡江,能識千里等等。
但比起術,法才是更重要的,有時候看不見才是好事,而看見了,反而就不好修煉了。比如說,家學常說,世間萬物有靈,你普普通通的一個小屋子里,不知常有多少信息,信息也即“東西”、“消息”,妖魔鬼怪胡黃白柳灰。試想一下,你晚上修煉,眨眼突然看見一只巨大的眼球盯著你看,你的心境能平靜嗎。
修煉文化是種花文明相當重要的一環,而修煉,當以法為基礎,術有沒有都無所謂。
眼力的強弱關系到信息量的多少,至少目前來說,邢遠對這類神通術還不感興趣,因為處理現階段的信息他就已經感到比較吃力了。
但不得不說,這只突然出現的小黃鳥讓他聯想到了“妖怪”。
《搜神記》說,妖怪,蓋精氣之依物者也。
“你怎么了嗎。”邢遠走近幾步,仔細端詳著這只小小動物,金眸透著深深的思考。
這時,小鳥抬頭盯著他,露出了人模人樣的姿態,眼睛一瞪一瞪,翅膀也像人手一樣掐著腰,腦袋歪歪的,特別像發怒的老人。
這是相當可怕的恐怖谷效應。盡管表面沒有反應,但邢遠確實嚇了一跳,內心有點害怕。鬼他倒是知道一些對付的方法,妖怪可就算了,它們的思想他怎么也想不透,再說,它們雖然偏離常規,但也還是生靈,自己不能傷害。
邢遠呆在原地,陷入思考。
對面的神話軍隊以及當事鳥看見他這個反應,沒有人不覺得奇怪。
“米修斯什么情況?他問長老怎么了?這還用問?”終于有人察覺到事情不對勁了。
“不對勁,等等,我們是不是搞錯了什么?他這個樣子怎么像是根本沒搞清楚情況?擊潰神話軍隊可不就是他本人嗎?”
“我懂了,這是傲慢啊!可惡的米修斯貴族,居然故意耍我們!”長老氣炸了,哪怕被扭曲成一只小鳥又怎樣,我不屈服你!
就在這時,邢遠驚訝了,他聽見這只小鳥真的像人一樣說話,雖然發出的聲音是嘰嘰喳喳,但嘴型跟人類一模一樣。
而且說的還是羅爾塞語,但是剛剛說的太快,他沒有聽見。
邢遠忽然明白了,這不是鳥,而是一個智慧生命,但是他眼神不好,只能看見他的鳥型。
確實,按異界規則,自己是【盲者】,就算周圍再神異,自己也看不見來著,說不定它是異界智慧鳥。
“對啊……”突然,邢遠仿佛夢中驚醒,之前的眾多迷障哐哐打破,心道,只是我沒看見而已,其實這里還有很多其他東西?
邢遠頓時有了【盲者】的自覺,眼睛雖然看不清,但可以用腦子想象周圍的情況。
他環視周圍一圈,最終視線落在小鳥頭上,問道:“這里是哪里?”
“光明教會圣地!”
突然,小鳥的嘰喳聲完全變成了人聲。
邢遠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剛剛的話,這里是光明教會圣地?!
圣地是什么他不知道,因為沒學過這個羅爾塞語詞匯,但光明教會他知道,可不是羅爾城的知名教會嗎,自己昨天還去考試了。
邢遠接著問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但是,這次輪到小鳥梗住了,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不知道嗎?!
其他人更是莫名其妙,整整一夜的車輪戰,異端審問局、主教、半神、神使、還有神話軍隊幾波攻擊,放在外界幾乎可以征服大陸了,但是這個人什么情況,他剛剛居然問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不是你故意來這里剿滅我們的嗎!
但是黃鳥長老恍過神來,心情逐漸冷靜了之后,突然就發現了問題。
黃鳥長老低頭,抬眸看著邢遠,很快發現對方氣息平靜,表情有點呆,眼神帶著明顯的疑惑。
對,明顯不在狀態,仔細一看,好像才剛睡醒,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等等,剛睡醒?長老的眼神突然變得不可思議。
這個人一臉溫和,態度友善,好像真沒意識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剛剛的問題也是真的疑惑才問的。
他們輪番的車輪戰他不知道,對面神話軍隊也沒看見。或者說,在他眼里,這些東西是不存在的,跟【盲者】一樣,但他肯定不是【盲者】。
對!黃鳥長老突然悟了,唯一的可能性是……“神”,而且還是“神而不自知”的“神”!
但是祂又愣住了,因為之前的一切詭異現象仿佛都能解釋了,比如,對方剛剛開門出來的時候,眼瞳是“黑色”的,而現在卻是金色的。
“黑眸”意味著什么?極有可能是“高維存在”啊!黃鳥長老拍打翅膀,小心地靠近了邢遠。
果不其然!祂在對方的金眸底看見了明顯的暗色,那層薄片盡管掩蓋了很多東西,但唯獨物質上的顏色沒有徹底覆蓋,對方是“黑眸”的存在!
敢情,對方根本就不是米修斯,而是住在逢魔街的“神”,那幫蠢貨不僅認“神”為人,還把“神”傳送到圣地來了。
黃鳥長老內心大受震驚,幾乎要裂開了。
也就是說,眼前這位“神”昨天到剛剛都在睡覺,他們一直都在跟“神的領域”對打,現在,祂出來了,但是沒搞清楚情況,看啊,人家表情還在迷茫!
這到底是個什么烏龍啊!黃鳥長老上氣不接下氣,差點被氣死。
而此時,對面神話軍隊的長老們也想到了這個真相。
“啊?怎么會這樣,異端審問局是一群瞎子嗎,這都能搞錯?”
“完了,這回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們光明教會難道今天就要因為這個事故消失于歷史了嗎。”
黃鳥長老絞盡腦汁,瘋狂思考解決問題的方法。他們作為信徒、神使,斷不可能跟真神廝殺,神跟神之間更不可能輕易廝殺。大陸神戰,通常是信徒神使之間的戰爭,真神下場直接就是毀天滅地,重新洗盤,神倒是不在意,但神之下的存在都還要依靠大地生存啊。
自己雖然是光明神的神使,理論上要跟對方不死不休,但對方可是神啊,蚍蜉撼樹的結果是光明神在地上的傳承全部斷絕,因為,他們當下還沒有手段能讓光明神降臨。
信仰與現實發生的劇烈沖突,黃鳥長老理性回歸,試圖采取折衷政策。
于是,邢遠眼中,小鳥的模樣開始畏畏縮縮,眼神躲藏。
連帶著,后方的圣地人也在同樣倒退,他們統一思想,暫時放棄了硬抗。
但是發現異常的邢遠眉頭一皺,問道:“小鳥,你怎么不說話了,你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嗎?”
小鳥頓了頓,開始扯著嗓子嘰喳,裝得鳥模鳥樣。
邢遠盯著它,走近了一步。
那雙恐怖的黑眸離它就差一步距離!
小鳥急著撲打翅膀,它完全可以飛走,但不行,因為你飛走,對方就會懷疑到底,現在你要想辦法讓祂取消懷疑,然后爭取時間修復空間塔,把祂給傳送回去。
但黃鳥長老活這么久,哪知道鳥是什么樣子,該怎么裝,臨時裝鳥,勢必破綻百出。
邢遠迷惑,又看了一眼遠方,沒發現異常,才又轉頭看回小鳥。
“你不說話了嗎。”
小鳥吞吞吐吐,恢復了嘰嘰喳喳,好像剛剛說的人話是假的一樣。
怎么可能,它是鸚鵡嗎。邢遠不想懷疑一個小動物,畢竟它這么弱小可憐。
但是小鳥不肯說話,自己好像也不能逼它什么,嚇唬小動物可不好,萬物有靈,也許它是“光明教會圣地”養的靈鳥,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欺負小鳥,也是要看主人的,這是《西游記》的道理。
“你是圣地的靈鳥嗎。”
邢遠盡量表現得友善,畢竟光明教會可是一個龐然大物,自己一個平民百姓,不好得罪。
這時,黃鳥長老靈機一動,當即點了點頭,心道好在對方是一尊性情較溫和的神明,要是換作其他,你打擾人家睡夢,光死都不夠贖罪。
邢遠得到肯定,驚訝道:“原來如此,可是……”說著,他的視線投向了地平線盡頭。
可是什么?黃鳥長老提心吊膽,后面的圣地眾人提高警惕。
“你們這里的風水,看起來完全沒有神氣。”邢遠皺著眉,視線遺憾地移向了它。
什么?黃鳥長老一聽,整只鳥都萎縮了,怎么可能,這里可是圣地啊,全大陸最接近光明神的地方,怎么可能沒有神氣。
等等,【風水】是什么?風暴和雨水?風暴雨水跟神氣什么關系?黃鳥長老腦子都要攪成一團了。
“我也是仔細看才看出來的,”邢遠認真道:“這里還好,前面……嗯應該說除了這里以外的地方,陰氣都比較重,真虧這種地方也能誕生你這樣的靈鳥。”
說著,邢遠的眼神又透出懷疑,低頭靠近黃鳥,視線寸寸緊逼,問道:“你真的是靈鳥?”
黃鳥長老毛骨悚然,對方的眼睛幾乎就在他眼前。
一種壓制一切的恐怖偉力從中釋放,支配了整個空間,令它無法動彈。
直到這時,它才徹底地體悟到了一件事。
自己,不,整個圣地加起來都無法抗衡這尊神,祂看似溫和,甚至帶著一種宛若孩童般的天真,但這樣更為恐怖,你能預料一個正常理性人的行為,但預料不了一個孩童的行為。
而且,黃鳥長老還發現,對方這幾句話中透露出跟他們格格不入的思考方式。祂看著單純,但不是傻,一旦引起他的懷疑,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事到如今,該怎么瞞?!
看著小鳥畏畏縮縮,邢遠當然感到懷疑。因為,這看起來實在太像是心中有鬼了。
邢遠想象著它表面是個小鳥,實際上是個血跡淋淋的異形,當即退了一步,視線越來越微妙。
黃鳥長老心道大事不好,急忙說話:“我是!我是光明神身邊的靈鳥,我們的圣地被污染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這是在順著邢遠的思維邏輯,作為神使,祂當然認為圣地沒有問題。
邢遠又聽見鳥說人話,不禁心驚,問道:“你們的圣地確實可能是被污染了,而且時間很久了,多小心吧,我也不知道我看見的,對你們來說,是否就是真的,但……”
他望著遠方,瞳孔收縮,凝視一般,表情看起來非常鄭重。
不只黃鳥,后方的長老們都開始緊張了,人人瞪直雙目。
幾秒后,邢遠說出了令他們當場裂開的一句話。
“你們信仰的,真的是光明神嗎。”
“……!”
一瞬而已,黃鳥長老如遭雷擊,渾身汗毛直立。
與此同時,后方的神話軍隊瞬間消散,化作滾滾黑沙。
這是非常普通的一句話,不帶任何言靈力量,但卻撕破了最為可怖的虛像。
轟!一眾人仿佛被雷樹擊中,肉身、血液、骨髓都蒸發了。
“你、你……!”黃鳥長老說不出話。
而邢遠還在根據自己的認知推理,道:“我其實不太清楚你們的信仰,之前我跟你們一位神父有過接觸,昨天的時候我在你們徐厚街的教堂觀察了一會,大概也就這點情報來源,不至于能夠對什么東西下判斷,但就我能觀察到的信息,你們是……祭拜‘神像’的吧?”
小鳥扣了扣頭。
邢遠眼神凝重,道:“神像……很危險。”
地球上任何形式的信仰,在“像”上都要格外注意,但信仰又總是少不了“像”。
佛教上,釋迦牟尼離世之后,諸弟子因為想念,刻木為佛,始以形象教人,故稱佛教為象教。佛教東傳,于東土發揚光大,成就大乘佛教之后,佛像無處不在,人們香火不斷,習慣于祭拜各種“像”。
但“像”據說最初是禁止的,因為它會最大程度地聚集人類的念力,一旦開光不正確,引來的是別的“東西”,人類的念力就會祭給它們,引發問題。
光明教堂的情況,就像是“開光”不正確,招來了其他東西,所以整座圣地的陰氣才這么重。
別看它表面陽光燦爛,那“陽光”也未必是陽光。雖然異界的邏輯未必等同于地球,但邢遠覺得,類似這種事情,應該邏輯上相差不遠。
當然了,這也只是他目前階段的粗淺看法,是與不是,這只小鳥應該比他更清楚。
但是,邢遠轉頭看回它,卻見它小眼睛瞪得直直的,縮成了一團,還瑟瑟發抖。
嗖!突然,它的翅膀僵硬,直接墜落了。
“小心!”邢遠慌忙張手接住小鳥,抓在手心里,擔心道:“你還好嗎?”
小鳥眨了眨眼,目光呆滯了幾秒,才終于轉著腦袋看向邢遠,一副垂死老鳥的樣子。
這是怎么了?
邢遠低頭看著,沒從它身上看出其他異常,似乎只是被自己剛剛的話嚇到了而已。
自己一早起來就嚇唬了人家一只小鳥,他感覺抱歉,補充道:“我只是說說而已,就當我危言聳聽,不用太在意。”
可是小鳥還是虛了,而且開始淚眼汪汪,腦袋窩在手掌,低頭不停地顫抖。
邢遠頓時愣住了,這小鳥該怎么安慰?自己難道不知不覺間戳中了它的傷心事?難道……光明神還真出了問題?
這可是大事件!
但是小鳥一動不動,好像還沒緩回神。
這時,門后的斯哈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小鳥余光看了祂一眼,瞬間復活,猛地拍打起翅膀。
盡管沒有發出聲音,但知道的都知道,黃鳥長老嚇慘了。
一尊神就已經夠可怕了,居然還有一尊,而且還是掌握時空權柄的祂!雖然只是化身,但化身就足夠可怖了。
這個“米修斯”,不,不對,這個“黑眸的神”究竟是什么情況,出于什么原因住在逢魔街?!不,這個問題還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所說的“光明神”。
難道說,目前圣地正在信仰的不是“光明神”,而是偽神?如果真是這樣,真正的光明神去哪里了,這又是什么回事?我們該怎么辦?
十幾分鐘而已,黃鳥長老的心情從極度憤怒到極度震驚,再到極度恐懼和迷茫,祂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而斯哈環視了周圍一眼,眼神不屑,確認邢遠沒在注意祂,便蹬了蹬腳。
一瞬間而已,空間當即轉置,天地轉換,醫館又重新回到了逢魔街,完美接合下方土地。
黃鳥長老在半空中愣神,過了幾秒后嘭的一下變回原型,顯出一個白袍老人的模樣,然后慣性跌在了地面,一身狼狽。
“……祂、祂回去羅爾城了?”
黃鳥長老驚魂未定,但一聯想到剛剛的“偽光明神說”,就不禁頭皮發麻。
“我們這么多年都沒發現……如果我們要找回光明神,很可能就必須求助祂。可是我們都做了什么?雖然祂好像不關心,但我們可是……”
黃鳥長老面色悚然,在信仰光明神與求助異神之間彷徨,而且你就算求助,對方可不一定說幫你就你。
那位“黑眸的神”擁有整片大陸、乃至這整個宇宙都從未有過的思想邏輯,無論對他們來說,還是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謎團。
神的神性千差萬別,表面神性還未必是本質,近年來,披著人皮的神性化身更是越來越多報道。
而且,黃鳥長老低著頭,面色無比凝重,對方溫和的表面下,藏著異常瘋狂的某種性質,神格無法預測,絕不簡單。
“光明神在上,我該如何是好……”
·
此時,逢魔街。
眼看景象毫無預兆地恢復如常,邢遠轉頭,視線落在斯哈身上,特別出神,然后冷不丁道。
“你真的是狗嗎。”
斯哈狗毛直立,當即汪了一聲。
邢遠盯著祂,沉默了好一會,才自言自語道:“你應該只是狗。”
這下要是事后暴露,后果可不堪設想了。斯哈不覺慫了慫,這個狀態下的祂,屬實人性太足了。
不過,好在邢遠只是問了一句。異常結束之后,他又恢復了自己生活節奏,在后院干起了活。
只是,斯哈能夠感覺到,邢遠的表情帶著心事。
這時,邢遠的身后響起了熟悉的人聲。
“早安。”對方的聲音一如既往,還是那么輕松,如若清風。
邢遠頓了頓,緩緩地轉過身,視線移向走來的房東。
他罕見地沒有回以招呼,而是問道:“房東先生,你是……人嗎。”
房東腳步微頓,眼神微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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