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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天下事,無巧不成書。

        今時今日,云霄才算是信了。

        一柱香前,云霄還摟著一塊兒牌子在樹蔭之下哭著喊著要找一個分明應(yīng)該身在萬里之外的人。眨眨眼的功夫,這個他素昧平生卻被他紅口白牙嚎成“親爹”的人,竟然當(dāng)真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而且很顯然,他方才聲淚俱下的栽贓根本就不成立。

        “晏教主,晏大教主,你能不能聽我解釋解釋啊?”云霄此時被兩個面無表情的黑衣人架著,不情不愿的跟在那個綠眼睛的男人身后不厭其煩的為自己辯解著,怎奈前方的男人就好似聽不見似的不為所動,急于抽身的他終于按捺不住,慌亂的朝著前面大吼一聲:“晏十三!!!”

        前方的人停步站穩(wěn),偏頭側(cè)頭,幽深的眸子里投射出的目光好似無聲的在云霄身上剮了一刀。

        “我,我是說十三大爺十三爺爺”云霄認(rèn)慫了,他雖然江湖經(jīng)驗稀缺,但是在面對自己明顯打不過的對手的時候認(rèn)慫永遠(yuǎn)是最好的選擇。

        晏十三平靜的轉(zhuǎn)身走到云霄面前,突出的眉骨微微向上抬起:“你是覺得叫人爺爺,就可以不用死了么?”

        云霄仿佛被人兜頭澆了一桶冷水,從里到外的打了個寒戰(zhàn)。眼前這個人吃不吃人他不知道,但是只要他想吃,應(yīng)該隨時隨地都能扭下一個人的腦袋,鑿開了吸食腦漿。

        “十三哥,十三哥,我叫你一聲十三哥成了吧?”前所未有的求生欲讓云霄掙扎著把自己的兩條胳膊從桎梏他的黑衣人手中拽了出來,想也不想就抱住了晏十三的大腿:“我錯了,我知錯了,我只是從小沒爹娘,我?guī)煾赣謱ξ曳谴蚣戳R,我日日吃不飽,夜夜睡不著,做夢都想有你這么個武功卓絕,舉世無雙的親爹。現(xiàn)在我?guī)煾杆懒耍乙矝]了活路,所以我才不得已”

        晏十三抓住了云霄磨到發(fā)白的衣領(lǐng),毫不費力的把人從他的腿上提了起來,拎到自己面前,一針見血道:“你是中原人,你難道不知你們中原武林中人瞧見本座都像瞧見瘟神一樣么?”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就想讓你做我親爹,誰知道你這樣年輕?”云霄的領(lǐng)子被提到了接近后腦的位置,原本的脖頸被領(lǐng)口埋沒,讓他看起來愈發(fā)的懵懂可憐,不諳世事。

        “你是誰,你師父又是誰?”晏十三是個生來就沒長著惻隱之心的人,他只在乎自己想知道的,其他的事情一應(yīng)與他無關(guān):“你最好同本座說實話。”

        說實話?云霄心里更慌亂了,鐘離清自小便告訴過他,他曾經(jīng)與晏十三大戰(zhàn)三百回合遭了他的暗算才敗下陣來。所以他培養(yǎng)了云霄這個好徒兒,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把這一仗的面子搬回來。鐘離清這十幾年來對晏十三念念不忘,想必晏十三對鐘離清也必是如此,若是晏十三知道了他是仇人的徒弟,只怕會在當(dāng)街就把他的頭擰下來了。

        “有些話,本座不想再問第二遍。”

        云霄覺得自己橫豎逃不出一個死字,忽然就想硬氣一次,索性把心一橫,大大方方的把自己師父的名號報了出來:“吾名云霄,吾師乃是青城山青城派第三十二任掌門鐘離清!我便是他收下的關(guān)門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青城派?”晏十三毫無征兆的松了手,整了整自己臂上的護(hù)腕斜了一眼跟隨一路的黑衣下屬:“中原武林,有青城派么?”

        “教主,中原武林確有青城山一派。”其中一個黑衣人接言答道:“不過只傳襲二十八代,早已銷聲匿跡了。”

        云霄被這一句話擊得下盤不穩(wěn),險些向后仰了個跟頭,不由分說的搶白道:“我青城派歷經(jīng)數(shù)百年!只是暫避鋒芒罷了!我還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呢,憑什么說我青城派后繼無人了?”

        “小東西。”晏十三冷不防的叫住了正在據(jù)理力爭的云少俠:“你苦心孤詣的要尋本座,究竟所為何事?”

        “我”云霄自知自己方才諏出來的鬼話晏十三一個字也沒信,一時也不知是該挺著脖子等死,還是該繼續(xù)甩下臉皮求生。

        “罷了。”晏十三似乎沒有了再與云霄糾纏下去的耐心,只朝那兩個一板一眼的黑衣人命令道:“找人把這小東西送到分舵去,莫要耽誤了本座的正事。”

        在接下來的三個時辰里,云霄不止雙肩被點了穴道,雙手也被麻繩捆成了一團(tuán),任由前面的人牽馬一樣的牽在手里。

        短短三個時辰下來,牽云霄的人換了不下三批,人數(shù)也越換越少。

        在這三個時辰里,上半身不能活動的云霄嘴一刻也沒有閑著,同那些來押送他的人攀談起來。

        原來,玄天教的總壇設(shè)在西域,但在中原境內(nèi)一些人丁發(fā)達(dá)的府城皆有其分舵,漸有輻射全國的架勢。晏十三也并不是時時都會坐鎮(zhèn)西域,要管好為了這么個龐大的教派,他也會時不時的入中原境內(nèi)。云霄這次趕得真巧,恰好就趕上了晏十三到鳳翔一帶來辦事的契機(jī),早一天晚一天都碰不上。

        至于晏十三要辦的這件大事是什么他們這些底下人并不知道,但憑他們對晏十三的了解,這件大事必然是件能捅破天的要緊事。

        最后一個負(fù)責(zé)牽云霄的人名叫陳阿豆,現(xiàn)年一十八歲,是鳳翔玄天教八百余徒眾之中最不成器的一個。生得五短身材,圓頭胖臉,為人憨直莽撞,粗手笨腳。沒有一日惹不出禍端,連到伙房燒柴都被人嫌棄。每日只能做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些讓狗辦都不會失敗的小事。

        比如說,押送一個又窮又不起眼兒的小少俠回往分舵。

        行出鳳翔府,在郊外七八里的地方有一片六七畝見方的麥田。時值暮春時節(jié),麥苗長勢極佳,春風(fēng)拂過,翻涌起郁郁蔥蔥的麥浪。

        陳阿豆拽著拴云霄的繩子晃晃悠悠的從那里經(jīng)過,隨手扯下一根麥田旁邊的草梗叼在嘴里,一邊咀嚼草根里的汁液一邊發(fā)出幾聲類似于鼾聲的怪哼。

        “小哥兒,小哥兒,你這吃得是什么啊?”跟在后邊的云霄緊走兩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吃么?”

        陳阿豆沒有說話,只是同樣拽下一根草桿直接塞到了云霄嘴里。

        云霄學(xué)著陳阿豆的樣子嚼了兩下,又苦又澀還帶著一股未曾清洗的野泥巴味兒,這股子讓人上頭的怪味兒讓他瞬間就把嘴里的草桿吐了出去:“呸呸呸,這什么東西啊?怎么這么難吃?”

        陳阿豆嚼著自己口中的草桿沒好氣的拽了拽云霄手上的麻繩,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去。

        “你這東西這么難吃還不許人說了么?我只是問你好不好吃,誰讓你直接塞到我嘴里來了啊”云霄被陳阿豆拽得險些向前撲了一個趔趄,同樣沒好氣的質(zhì)問起走在前面的陳阿豆來:“我在問你話呢,你怎么走了這一路一句話也不說啊?”

        “我我我”陳阿豆終于開了口,磕磕絆絆的說道:“我我跟你有什么可說的啊?”

        云霄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這人不說話,而是這人是個結(jié)巴。

        “我這不是見你我年齡相仿,想與你交個朋友么?”云霄的雙肩不能活動,只能勉強(qiáng)抬起一雙捆成一團(tuán)的手做抱拳之狀:“在下姓云名宵,你呢?你叫什么?”

        “我我姓陳叫叫陳阿豆。”陳阿豆說完便后悔了,將口中嚼了一半的草桿吐在了地上,跺腳踩了三四下:“我我憑什么憑什么告訴你啊?”

        “哦,原來是豆兄啊,真是幸會幸會。”

        “幸幸幸什么會啊?誰要誰要誰要跟你幸會?”陳阿豆語速極慢,越想同人爭辯,就越說不出來:“快快走別跟我磨蹭。”

        “我也想快走啊,可是你方才給我吃的那根草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啊?我怎么才吃了兩口就這么肚子疼呢?”云霄說罷,直接摟著小腹蹲在了原地連聲哎呦了起來:“嘶,好疼啊,疼得受不了了啊!”

        “肚子肚子疼肚子疼可怎么辦?”

        “豆兄你就行行好,把我的手解開,讓我去那麥田里方便方便。”云霄抬起胳膊舉到陳阿豆面前朝人示意。

        “不成!”這是從陳阿豆嘴里說出的最利落的兩個字:“解開解開你跑跑了怎么辦?”

        “我跑什么跑啊?你還不知道吧?”云霄擺擺手讓陳阿豆附耳過來,壓低聲音道:“我是你們晏大教主的親兒子。”

        “不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陳阿豆不可思議的從云霄的身邊彈到了一旁。

        “怎么不可能啊?”云霄沒有耐心聽陳阿豆把話說完:“你知不知道他當(dāng)街叫我什么啊?”

        “叫叫什么啊?”陳阿豆追著問道。

        “他今日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叫我少主。”云霄信誓旦旦是點了點頭:“這可是多少人都親眼見到的,你若不信,大可以隨便拽個城里的路人來問問。”

        “你你你胡說。”陳阿豆拎起了手中的繩結(jié)朝云霄晃了一晃:“你你若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為什么,為什么要捆著你?”

        “他這不是怕我走得太快摔跤么?”云霄不由分說的抬著半截胳膊:“快些,我肚子疼得受不了了,莫不是你想幫我脫褲子啊?我就在那邊的麥田里,你一會兒再幫我綁上不就成了?”

        “我我才不要幫你脫脫褲子呢。”陳阿豆想了想,伸手把云霄手臂上的麻繩解了下來:“你可快快一點啊!”

        解開束縛的云霄一開始并沒有跑出太遠(yuǎn),就在陳阿豆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蹲了下來,一抬頭就能與陳阿豆四目相對。

        “你你快點!我還急著急著趕路趕路的”陳阿豆又重新拽了一根草棍嚼在了嘴里。

        “你這樣看著我,我可怎么方便嘛。”云霄挺著身子從麥田里探出了半個腦袋:“快點轉(zhuǎn)過去,別這么一直盯著我!”

        “我不盯著你你跑了呢?”

        “有那么有錢的親爹,我跑什么跑啊?再說我肩上的穴道還沒解開呢!快點,你讓我踏踏實實的把事情辦了,我們好趕路。”云霄捏著鼻子好似正在用力:“你不轉(zhuǎn)過去,那一會兒看見什么不該看的我就不管了啊!”

        陳阿豆皺皺鼻子一時間似乎當(dāng)真聞到了一股不大清新的味道,連忙轉(zhuǎn)過身去不愿再看。

        身后的微風(fēng)還在吹,颯颯的響聲拂動著波浪似的麥田。

        陳阿豆呆呆的站在原地嚼完了一根草棍,也沒聽見云霄叫他,他偏過頭去催促道:“喂,你你好了沒有啊?”

        “好好了沒有啊?”陳阿豆正式轉(zhuǎn)過身去,麥田里除了隨風(fēng)擺動的麥子哪里還有云霄的身影。

        云少俠摸回鳳翔府中的時候城門已經(jīng)快關(guān)了,日落偏西,宵禁將至。

        他急匆匆的奔回自己白日擺攤認(rèn)父的那顆大樹蔭下。

        “尋找生父”的牌子就靜靜的躺在地上,包袱早就被人甩得稀爛,只剩一張舊包袱皮和兩件打滿補(bǔ)丁的舊褂子,地上沒有來得及收拾的銅錢和吃食早就沒了,只有一根他早起啃過的那一半的蘋果,最重要的是原本拴在樹蔭之下的老馬,早已不知所蹤。

        “哪個天殺的蟊賊!這么老的馬也偷!這算什么世道啊!”氣急敗壞的云少俠狠狠的踹了兩腳粗壯的樹干:“該死的魔頭,等我當(dāng)上武林至尊,第一個就要把你那狗屁玄天教統(tǒng)統(tǒng)鏟成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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