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區華爾茲

        “看我新做的頭發有沒有很性感？”肖竹側頭，在閆開面前顯擺到。

        “你已經在來的路上問了我好多遍了，包括可不可愛，漂不漂亮，知不知性，狂不狂野，現在你又問性不性感，你是想兼得女人的全部特質嗎？”

        “臭小開，本小姐就是擁有女人的全部魅力，留什么發型都好看！”

        “你剛才燙發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你還跟理發店老板說你臉太圓了，頭發沒法留太長。”

        “你！你胡說！明明是偏圓。”

        肖竹掄起桌上的菜單對著閆開一頓猛捶，找來旁邊的客人的不少目光。

        “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最漂亮，好了吧！”

        “這還差不多！”

        “其實我之前一直以為你的卷發是天生的。”

        “怎么可能，哪有天生發質這么完美的。”

        肖竹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因為她看到了穿梭在餐桌間的黑發少女。

        “小櫻！過來一起坐啊。”

        肖竹拍打著身邊空閑的座位。

        染井櫻沖著肖竹擺擺手。畢竟處于工作時間，而且還有客人等著她點單。染井櫻改黑色水手服的學生妹為黑衫白裙的服務生。平日里披散的長發束在身后，這樣打扮令她更加清新。

        肖竹不懷好意地試探對座上的閆開。

        “你們男人都喜歡小櫻那種類型吧！”

        “是啊，誰不喜歡溫柔賢惠的？”

        閆開本在津津有味的享用大號的冰沙，強悍的消化系統令他無所畏懼。觀點剛出口，詭異的殺氣便樸面傳來，他緩緩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肖竹的表情。

        充滿笑意的肖竹令閆開更加畏懼。

        “看來是我的問題呢！也罷，反正我也沒錢雇你了，你走吧！。”

        “我錯了還不行嗎？”

        “哦？那也就是說我情況還不算惡劣嘍。”

        肖竹擺出訓斥寵物的態度說道，見閆開服軟后得意的笑起來。她這樣做并非欺負閆開會產生施虐的快感，她也不真的討厭他，而是因為閆開無條件的百依百順會讓她很安心，女生一旦包郵這種想法就很容易把無理取鬧當成家常便飯。

        染井櫻接過一個電話后來到肖竹座位旁。

        “不好意思，店長剛打電話來說又要帶歐米茄去公共領域，暫時不會回來了。”

        閆開此次來是有要事與希當面商議，希又臨時有事，只好無功而返了。

        “小開，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跟希面對面談？”

        “我這邊也是有些情況的。”

        肖竹滿不在乎玩弄著肩頭的卷發，“既然希暫時不回來，那我們今天就先撤了。那咱么學校見。”

        染井櫻微微鞠躬，“嗯，回見，歡迎下次光臨。”

        閆開靜靜地跟在肖竹身后。二人行走在路邊的盲道上，前者無憂無慮，走起路來像是自帶背景音樂，后者若有所思，低頭數著地面上一塊塊的方格。

        “小開，小妍姐前些日子幫我物色了一個市維局技術部的工作，這樣以后加上福利政策，我的手頭也會寬裕了不少，有機會請你下館子。”

        “嗯。”

        肖竹左顧右盼，雙手扭捏了一會兒才開口：“你要是打工太辛苦的話，不如來我現在的房子住吧！那個、別誤會，我不是有其他的意思，我是說我們一起分擔房租的話生活壓力方面應該會輕松不少。”

        “可以。”

        肖竹看閆開沒什么特別的反應，自己的羞恥心繼而化為悶氣。但她還是因閆開的果斷答應竊喜。

        “那你什么是時候搬過來住？要不要叫搬家公司？要是你怕麻煩，我搬到你那兒去也是可以的。”

        “嗯。”

        “你嗯什么？我是在問你什么時候搬家。”

        “什么搬家？”

        “我說了半天你什么都沒聽嗎？”

        閆開提前露出認錯的表情，因為他確實什么也沒聽到。

        “抱歉，我在想事情，你能再說一遍嗎？”

        肖竹強壓住不爽重復了一遍：“我是說，要不要搬到我家住！”

        “小竹！你……”閆開露出之前沒露出的誤會表情，“沒想到你這么開放，我還以為起碼得等個一年半載。看來是你當著小櫻面不好意思了才刻意表現成那樣。只是同居會不會太早了，我們現在還只是學生，應該以學習為重；不過咱們都年輕，有些過火的想法也可以理解，小竹你……”

        肖竹頂著滿腦袋緊繃的氣筋，壓抑不住的怒火匯聚到左拳，即將對沉浸在妄想中的閆開降下天罰。

        “去死！”

        “噗啊！”

        閆開雙手抱腹，受過重擊后的他蹲地呻吟，他還刻意的裝作很嚴重，想要騙取肖竹的同情心。

        見他猛烈咳嗽的樣子真讓肖竹夢深處了幾點愧疚之心，雖然她的嘴巴還是硬得很，可語氣已輕柔了許多。“喂！別裝了。”

        “咳咳，讓我緩緩。”閆開依舊蹲在地上，有種孩子跟媽媽鬧別扭的味道了。

        圍觀群眾的漸漸增多讓肖竹忍不住去“給我起來，丟死人了。”

        正當閆開想要起身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了他倆跟前，在車門上貼有一個用白色輪廓的黑翼圖案。

        墮天盟域！

        閆開立即站直不敢對此有絲毫懈怠。

        肖竹同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峻。墮天盟域的商務車通常只在自己的區域內中行使，在路上見到的幾率比逢年過節的花車都要小。

        車門從內部打開，顯然是在邀請閆開進去。

        “小竹。”

        “嗯？”

        “你先回家。”

        “好。”肖竹像是無所謂，隨手招呼了一輛出租車，“記得打電話。”

        二人沒有經過事先商量就默契地做出共同的決定。路邊的櫥窗上，顯現出他的赤金色雙眼，看來閆開無意識下點亮的眸子是肖竹能快速理解事態的原因了。

        ……

        黑色的商務車載著閆開駛上了外環，司機與副駕駛上各做了一位女士。但血族可不是根據女士來判斷強弱的。以閆開現在的狀態，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了，只好乖乖的邀約。

        車內的音響關著，這讓氣氛顯得更加壓抑。

        “別緊張，好不容易有機會，就想和你談一些事情。”副駕駛上的人終于說話了，從閆開的位置只能看到對方有一頭金色的長發，但光聽聲音閆開就足夠確認她的身份了。

        “小伊姐姐？”

        “啊，這么快就暴露了。”

        司機上的女性笑道，“所以我才說坦誠相見不就好了嗎？”

        “真的是你，小伊姐姐。”

        伊芙麗茲傷腦筋的抓了抓金色卷發，“好吧，是我。”

        “你怎么會在這兒啊？還開著墮天盟域的車。”

        “這不來人類區逛逛，恰巧碰到了墮天盟域派來監視你的人，就順手借了他的車來玩一玩。”

        伊芙麗茲在閆開還住福利院的時候就經常與阿爾妮婭結伴而行，既然阿爾妮婭是準真祖，那她恐怕也不是什么宵小之輩。而且她都敢劫墮天盟域的車了，閆開想不到任何除準真祖以外身份。

        “哈哈。”閆開尷尬的笑了笑，不過他并未產生懼意，反倒是有了親近感。“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伊芙麗茲打開了一角車窗，涼風立即揚起了她的波浪卷發，隱約散發著怡人的芳香，閆開熟悉這個味道，會給人以陽光般的溫暖。

        “沒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情況比較微妙。”

        “我想也是，原本一個人類的棄子，突然得到了遠超常人的能力，如果感到很正常，那才是真的奇怪。”

        空氣驟然如凝固般得難以吸入，“哎？”

        她一改往日的活潑傲嬌，冷冷地對閆開說，“我就不藏著掖著了，妮婭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陪她去你那家福利院也全是因為她的邀請，我對你們這些孩子根本沒有半分在意，甚至還很討厭，你該不會沒察覺到吧？你改不會還在做著故人相逢的夢吧？”

        “啊？”

        “你能想象得到失去最好的朋友是怎樣一種感覺嗎？”徹骨的寒意將他令他渾身戰栗，危機感鋪天蓋地的襲來，赤裸裸的殺意遠強于與歐米伽來襲的那次。

        砰！閆開的右手邊的車門被一股無形的力剝離，女司機同時快打方向盤，猛踩剎車，讓車子高速完成了漂移。沒有車門的保護，閆開如同垃圾似的被離心力甩出了車外，在地上滾了近十米遠，擦傷遍布全身，渾身上下都有斷裂的感覺，眼前被血液阻擋得一片模糊，他想用手去抹凈，然而手上的傷口也讓他疼痛難耐，他廢了好半天的功夫才能雙腳戰力，可他的腰背卻難以挺直，每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痛。環顧四周，發現已經來到了郊外，路邊只剩下了等距排布的路燈和寥寥的楊樹影。

        伊芙麗茲下了車，司機緊隨其身后。她將酒紅的大衣交給了司機，里面穿了一件純白的毛衫與黃褐色的格子褲，比起閆開曾經印象里的要成熟不少，但現在可不是讓他點評著裝的時候。

        高跟鞋敲在瀝青路上噠噠的作響，伊芙麗茲與閆開的距離也逐漸拉近。

        閆開沒有要逃的意思，雖然他也跑不掉。他忍痛睜開腫得發紫的眼皮，準備接受即將要發生的一切。

        公開欄：血族的雙眼內存在發光器與很多的反光系統，所以在外界看來非常明亮，是否發光受體內腎上腺等激素控制，往往是處在飲血狀態與進攻狀態下，才會顯現出來的保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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