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曹虎沉默了，那個救孩子的百姓他知道，是個可憐的女人。

原本跟丈夫的感情很好，后來丈夫從軍戰死了，陸將軍為他們爭取到了許多撫恤金，她一個人養著三個孩子倒也還算過得去，而且還有親戚幫扶。

只是在三年前，這個女人的八歲女娃娃被劫掠的匈奴人給擄走了，到現在下落不明。

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娃娃追出去，外頭風險極大，最多就在周圍找找。

而又過了一年，這個女人的小兒子出去玩的時候被匈奴抓住，凌虐而死，尸體被馬拖著，到最后還是因為那根掛著肉的棒骨上有他兒子的衣服，才勉強指認出來。

這群凌虐的匈奴后來被陸祟一鍋端了，全部處死，頭顱懸掛在城墻之上，一直到骨頭都被關口肆虐的風吹化了，這才拿下來丟掉。

禍不單行，原本以為苦難終于放過這個女人了，誰知道，就在半年前，這個女人最后一個兒子病死了。

然后她瘋了，當時城中的人無一不心疼這女子的遭遇。

也有人問過為什么不早早搬離這里，早些年女人還沒瘋的時候，她說，自己的相公和兒女都死在這里，在這般殺氣沉重的地方失去，靈魂是不能入輪回的。

所以她要在這里守著他們，至于后來……

所以這件事，韓曹虎一人獨自承擔下，是他沒做好防護，掉以輕心，才讓對方鉆了空子。

“那到底是什么細作？”韓曹虎的嗓子有些干啞。

“那個人是你們暫時惹不起的，將軍選擇不告訴你們，估計也是怕你們亂來，總之先下去安頓士兵吧，柔然部現在還以為陸將軍來了，暫時不會攻入。”

郭天明想了這么多，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往常將軍在的時候，他都不需要動腦子，將軍說什么他照做就好了。

“是！”韓曹虎收斂了心神，很識相地先走了。

郭天明看向孫靖。

“陸將軍派你來接替韓曹虎？”

在陸祟的密函之中，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韓曹虎等人全部戰死，到那個時候，就由孫靖暫時接替。

郭天明上下打量著孫靖。

沒讓蔣正書來，果然是這小子率先獲得將軍的青睞沒？

可是他不太喜歡跟腦子太好的人打交道啊。

這樣不就顯得自己很蠢嗎？

“是，不過韓將軍現在還健在，屬下會成為郭副將的副手代郭副將處理瑣碎。”

孫靖的態度算得上冷淡，但尊敬依在。

“不用了，你直接頂替韓曹虎的位置，這人太過于情誼在頭，跟我合不來。”郭天明擺擺手說。

他有陸將軍的令牌，調任還是由他一句話的。

“是！屬下定不辱郭副將的信任！”孫靖的語氣里難掩激動。

做得好這些可都是軍功啊。

“韓曹虎給你打下手，你先跟他一起去處理吧，我歇會，頭疼得厲害。”郭天明擺擺手，顯然沒有繼續跟他聊天的興致。

而此時另一側，相比于大周軍隊的井井有條，他們就顯得格外倉促和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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