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亭玉聞言身體微微一顫，卻沒去看陸芊芊。

“表姐若是心儀盧家少爺，芊芊定會祝福，可，表姐何必，搭上自己一輩子呢？”陸芊芊想勸，又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可。”白亭玉干裂的嘴唇翕動，白皙慘淡的臉上露出幾分苦笑：“爺爺奶奶為了我的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爹四處求人托關系，大哥大嫂聽到消息也在回來的路上。”

“所有人都在為我的事情操心，我能活到如今年歲，無疫無災，已感激涕零，如何能再讓大家如此勞心費神？”

“表姐你也上，大家為了你的事情都在努力，你怎么能不努力呢？”

似是陸芊芊的話讓白亭玉的心松動了一分，她轉頭看向陸芊芊。

“表姐想過盧允嗎？”

提到盧允的名字，白亭玉臉上浮現出幾絲掙扎。

“他不是還在戰場爭軍功，回來好向表姐你提親嗎？人家為了你生死未卜，于情于理，你都不該只想著自己。”

白亭玉沉默了。

“好了，事情你自己去想，我先走了。”陸芊芊知道現在的自己說再多，嘴皮子磨爛了，估計也不會有太好的效果。

白亭玉拉住陸芊芊的手，玉指撫上陸芊芊的額頭。

“你……會有辦法的，嗎？”

本就是憑著一時間的沖動說出來的話，清醒過后白亭玉自嘲地笑了幾聲。

她當真是魔怔了，連爺爺都沒能力辦成的事情，芊芊這么小一個小孩子，哪里能做得到？

“或許。”陸芊芊只留了兩個字，隨后轉身離去。

或許陸芊芊自己都沒意識到，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堅如磐石，給人一種莫大的勇氣。

白亭玉愣愣地看著陸芊芊離開，坐在原地許久。

“亭玉，你還是不想吃點東西嗎？”白軒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府，第一時間就趕來了白亭玉的院子，原本以為走進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家女兒慘白的小臉，卻不曾想白亭玉似是重新恢復生機了一般。

那雙眼睛里有光了。

“爹，你回來了。”白亭玉站起身，施施然迎上前。

“亭玉？你……”

“沒事了爹。”白亭玉扶著白軒坐下，笑著說：“之前是女兒鉆牛角尖了，現在女兒想通了，爹不用為了女兒太過為難。”

白軒以為白亭玉放棄了，他立刻說：“你放心亭玉，只要你不愿意，爹即便是帶著你逃出京城，也絕不會強迫你的。”

“不是，爹你想岔了。”白亭玉笑著說：“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也未嘗沒有轉機。”

不知道為什么，白亭玉選擇無條件相信陸芊芊。

或許是瘋魔了，也或許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但白亭玉不在乎，即便是欺騙自己，也總比坐著等死好，不是嗎？

看著轉變極大的女兒，白軒試探性地詢問：“你剛剛見人了嗎？”

“嗯，芊芊來了。”白亭玉說。

“芊芊啊，這么晚還沒睡呢？”白軒沒太放在心上。

畢竟一個小孩子能做什么，不過能來陪著亭玉，讓她紓解心結，改日得親自送些禮物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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