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莫白的野獸直覺立刻警覺,捕捉到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氣味道:“欸,怎么回事?瞧著你們好像比我們倆還尷尬,是我的錯覺嗎?”
謝頡只裝聽不見,鄧登用咳嗽來掩飾尷尬好整以暇道:“還沒問你,昨天你們談得如何?這件事打算怎么解決?真的等到明天一到就完婚嗎?”
莫白嘆了口氣道:“你不知道,老國王雖然對查爾斯很是寵愛,平時溫和可親,也很好說話,可是但凡他決定的事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沒有人能讓他改口。只是不知道為何他這次的決定如此武斷,難道是覺得我們的關系太好,好到隨時可以跨越性別跨越身份成婚的地步,還是覺得查爾斯的身邊太不安全,非得我貼身保護才行?那也不至于搞成這個樣子吧!”
鄧登很是為查爾斯感到心累,想不到第五行星的戰神將軍治軍打仗無人能敵,感情上卻一竅不通,你以為你的“好兄弟”是那種可以輕易任人擺布之人么?尤其是在這種絕不可開玩笑的事情上。
莫白不知道他此時的心理活動,繼續旁若無人道:“我猜測查爾斯大概是喜歡安妮拉的,昨天問他,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難以啟齒,臉色又青又白又滿臉通紅的,嚇得我也不敢多問,但奇怪的是,他雖然對此表現過激,但并沒有反對成婚的樣子,這放在查爾斯身上簡直難以想象!”
鄧登心道:“大哥,原來你也不傻呀!可以想象他當時的樣子,沒對你出言痛罵都是因為出身為王子殿下的涵養了!不過,你能由此看出他的奇怪已經算是很好了。”好奇他接下來又做了什么,于是問了一句道:“于是呢?”
莫白道:“于是我猜測,查爾斯應該深愛她到無法想象的地步了,連愛都無法出口,怕是他連老國王也沒說過吧,老國王不知道他的心思,亂點鴛鴦譜,才會導致悲劇發生,作為他的好兄弟,怎能眼睜睜看他葬送自己的幸福,當然要推他一把了!”
鄧登一時無力吐槽,又為查爾斯默默捏了一把辛酸淚,不抱希望問道:“所以,你又做了什么?”
莫白卻長嘆一聲道:“說來我也想不通!我說不如我去向老國王說明原因,希望老國王收回成命,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誰知道他好像更生氣了,說‘莫小白,你怎么不去死?’你說,他是不是恨死我了?”
鄧登瞠目結舌道:“對,若是這個樣子他還不恨你,我想他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莫白顯然并未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滿腹愁苦趴在榻上道:“老天!我該怎么辦呀?!”忽然一個翻身爬起來道:“不如明天我逃婚如何?”
謝頡在一旁默默聽著兩人的談話,聞此阻止他道:“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
莫白朝著他的方向問道:“為什么?”
謝頡好像沒有多說的意思,特地強調了一遍道:“總而言之你聽我的就對了。”如今他已經看得非常清楚了,查爾斯對莫白的態度在那雙眼睛里根本無從隱藏,或許他一開始就沒想過隱藏。鄧登怕是也早有感覺了,這場婚禮,查爾斯從一開始就不是被動的,非但不是被動,這其中恐怕還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現在也只有這個“二缺將軍”還傻乎乎的搞不清楚狀況!話說,某人和他倒是在這方面出乎意料地契合,對別人的感情有著非同常人的警覺,對自己的感情卻遲鈍得像根木頭,難道這種東西還能人傳人不成?
看他高深莫測的樣子莫白半天沒說話,這時卻聽殿外武侍一聲高喊:“見過王子殿下!”
查爾斯進來,見三人一副歲月靜好,閑談時光的樣子笑了笑問道:“在聊什么?”
莫白一見著他不知怎么心里就有些發虛,趕緊收斂了些狂放不羈的姿態,正色道:“沒什么,隨便聊聊而已。”
而謝頡此時看到查爾斯不由生出一種同病相憐之感,小心覷了一眼鄧登,轉身對他道:“準備得如何了,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查爾斯笑道:“多謝好意,我們料理得過來。”
鄧登忽然起身走開到房間拿出一物,用紫木匣子裝著,遞給他道:“王子殿下和莫長官大喜,我們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好,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東西還有一點價值,祝你們白頭偕老,一生順遂如愿。”
查爾斯接過來一看,當即要還給他道:“不行不行!這個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莫白雖覺得這東西送得讓人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從榻上跳起來道:“什么東西,想不到小兄弟懂得還挺多,還知道這個講究呢!”
謝頡顯然不知道他何時準備的這個,心想這人什么時候開始對他有秘密了,一時心里不痛快,表面上卻一派淡定,看不出什么表情。
鄧登把東西硬塞到查爾斯手里道:“這是謝頡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從小一直戴著,沒離過身,不過它的來歷不太好,但對我來說是很寶貴的東西,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話說到這里查爾斯也不好再推辭,捧著盒子笑著道:“‘紅色流星雨’的故事嗎?這在星際中已經廣為流傳,有好多個版本,我最傾向于其中一種,‘為你手摘星辰,換君千金一笑’。”
提起這件事來鄧登立刻覺得有些尷尬,四目相對,鄧登卻有意避開了謝頡的目光,莫白聞此更加好奇了,目光盯在紫木匣子上不知琢磨什么,查爾斯用匣子點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想要嗎?”
莫白頓時撇開臉道:“只是好奇罷了。”莫白是知道“紅色流星雨”的典故的,聽說王星的力量暴走很多人都被變成了小星星,還傷及了不少性命,也為后來他們被送去星都會埋下了隱患。不過,“為你手摘星辰,換君千金一笑”是什么梗?
查爾斯拉著他的手道:“放心,明天就給你。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試試衣服合不合身,好讓師傅修改,本來大師傅想親自來找你,我一猜你就在這里,攔著沒讓他來,你就別再讓我費事了。”查爾斯收下這份貴重的禮物也不知道要說什么,或者說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說得太多,患難與共的交情早在心里達成了默契,說話間與他們揮手告辭,鄧登和謝頡目送他們到門外。
莫白撇撇嘴只得隨他離開,走出門還朝身后揮手道:“好好好,我回去還不行嗎,你先放開我,人都看著呢,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
查爾斯道:“你現在在意這個了,以前是誰蠻橫又霸道,總拉著我滿王宮跑來跑去的,那時候怎么不說拉拉扯扯!”
莫白理直氣壯道:“此一時彼一時嘛!那時候才多大一點!這么久的老黃歷你還拉出來斤斤計較!”
查爾斯被他氣笑道:“好好好,我斤斤計較,您大人有大量,誰讓您是王子妃呢!”
一句話噎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身后武侍們各個埋頭竊竊私語道:“王子殿下和王子妃的感情真好!”
“是啊!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我怎么聽說他們是奉旨成婚,并不是自愿的?”
“不是自愿?你哪只眼睛瞧見王子殿下不是自愿的,你見過有不自愿的高興成他那樣嗎?”
“說的也是!王子殿下每次和戰神將軍在一起總是最開心的。”
“不過,真是沒想到戰神將軍成了王子妃,那戰神將軍還是戰神將軍嗎?”
“你傻了?當然是啊!第五行星只有一個戰神將軍,不是他還是誰啊?”
他們走后,落雁殿里重新安靜下來,謝頡起身朝鄧登走過去,鄧登見他過來很有些不知所措,趕緊拿起餌食裝作向池子里投食,謝頡的腳步忽然停下了,在他身后道:“為什么?小燈籠,你在害怕什么?”
鄧登背著他假裝鎮定道:“我沒有害怕啊。”
謝頡道:“那你為什么不敢看我,為什么怕我近身?你知道,我并不想弄成這個樣子,有人在你還能放松些,一旦兩人單獨相處你就坐立不安,你可知道,整整一天你都沒有和我說過話了,唯一的一句就只有剛剛他們在時你對我說的那一句話而已。”鄧登沒有回頭,默然不語。
謝頡嘆了口氣,忽然換了個話題道:“方才在查爾斯來之前,你對他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你已經知道查爾斯對他的心思,知道查爾斯是真心想和他成親的對不對?你是因為他們所以想到我們,你接受不了對不對?”
鄧登終于回頭,但依然低著頭不肯看他,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我知道查爾斯是認真的,不管我能不能接受,總歸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只是希望他們能想清楚,如果他們真的覺得在一起能獲得幸福,我也會真心祝福他們的。”
謝頡連呼吸都放輕了,唯恐嚇走了他似的,一步也不敢走近,動也不敢動道:“那你無法接受我,是因為覺得我們在一起不會幸福嗎?”
鄧登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我真的不知道。”
謝頡與他面面相對,終究不忍逼迫他,妥協道:“算了,我投降,只要你不再躲著我,你想怎么樣都好,總歸我們來日方長,不急在這一時,對于你,我謝頡不管什么時候都是等得起的。”
第三日,三日之間布置好結婚大典的全部事宜,不但是對兩位主角的考驗,更是對整個王宮乃至第五行星的考驗,雖然所有人都筋疲力竭,但是王子殿下和戰神將軍新婚大喜,對第五行星來說是一等一的大事,是第五行星的福澤和力量所在,是萬千子民平安順遂的保障,所以每個人臉上都是笑盈盈的,都是帶著至真至誠的祝福而來的。
從早上開始,國王便下令宮門大開,只要帶著祝福而來的通通入座款待,王宮九九八十一條大小街道全部擺滿了桌席,而普通百姓在街區之間也自發擺宴慶祝,凡是開門做生意的皆打折促銷甚至免費白送,真真是舉國同慶,全民同喜!“戰神軍”作為王子妃的娘家人自然是貴賓待遇,王宮之內隨意進出,一切規矩禮儀全免。
大殿內,老國王和查爾斯忙著應付遠道而來的客人,安妮拉、常輝、醫師長,還有幾個當日變成“小星星”的大將在偏殿圍著自家老大喋喋不休,后來老大把安妮拉叫走,也不知道偷偷摸摸說些什么,而常輝和醫師長也在背后說小話。
醫師長:我就說早瞧著他們兩個眉來眼去不對勁,果然不出所料,這叫什么來著,自家的白菜自家的拱。
常輝:醫師長英明,我怎么早沒看出來,不過想想也是,我家老大自小和王子殿下一起長大,感情那是無人可比,要說誰能配得上王子殿下,也就只有老大站在他身邊才是最合適的。
醫師長:這倒是真的,見慣了兩人同進同出,若是真放一個女子在王子殿下身邊,還真是看不順眼,再說了,每次王子殿下看著那“殺神”的眼神,誒呦,怕是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了!
常輝:欸你說,王子殿下和老大,到底誰追得誰?照我說,老大那個人不太像被動的那一個。
醫師長:那可說不準,一般看起來最不像的其實恰恰和真相相反,你要真想知道,喏,有兩個人倒是可以問問。
兩人鬼鬼祟祟跑到謝頡和鄧登的身邊,擠眉弄眼大半天才說明來意,鄧登有些無語,道:“既然這么想知道,何不親口去問他們?”
常輝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道:“我害怕,老大絕對會一個巴掌把我拍回來,王子殿下嘛,這么不正經的問題不太好拿來去問他。”
醫師長道:“是啊,小兄弟就滿足滿足我們的好奇心吧,也只有問你們啦,到底誰追的誰,誰先開口告白的?”
鄧登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們的問題,有些難以開口,謝頡挑眉一笑,對他們勾了勾手指,兩人滿臉懷疑地靠了過去,三人嘰嘰咕咕說了一會兒,兩人忽然大叫出聲道:“什么?!不會吧?!”
這時安妮拉也提高了音量埋怨自家老大道:“您問來問去到底想要說什么?!王子殿下和您成親我為什么要傷心?比起您,我是不是更愿意待在王子殿下身邊?老大,您是要考驗我么?放心,這一年來雖然您把我調到王子殿下身邊貼身保護,但我對您的忠誠依然一如往日!”
查爾斯一眼掃到偏殿,發現一行人說得挺熱鬧,看安妮拉的反應,想是某人缺心不長眼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又要作死,為了控制場面,將一切隱患扼殺在搖籃里,他決定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暗地里與謝頡鄧登視線相對,雙方立刻達成共識,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在某個地方滋長起來。
今日的主婚人乃王子殿下的授業恩師,此時大殿上首,一位面目慈祥身體健朗滿臉樂呵呵的老人給大家念著開場白,“咳咳,在這舉國同慶歡聚一堂的日子里,我老人家的心情非常激動啊!遙想昨日還是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今日便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什么,有人說昨日沒有下大雪?這是什么話?在王子宮沒有王妃的日子里,每天都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你們說,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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