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謝頡在一旁隨他們玩鬧,指著這幾個大字念出一句話來,“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你該是很喜歡星辰的吧!以后這里就是你的星辰一夢了!
“你跟我來!敝x頡說著,忽然把他攬在懷里向著殿內那一處高聳入云的樓臺飛去,二人踩在樓臺屋頂上,白云皆在他們的腳下,漫天的星光點點,一抬手,閃閃發光的小星星便落在了他的掌心,鄧登驚訝地眨著眼睛,“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這里真的太美了!”
無數的小星星在他身邊環繞飛舞,一張笑臉竟比漫天的星星還要燦爛耀眼,謝頡不知道中了哪門子邪,莫名其妙來了一句,“你比它們更美!”
鄧登一頓,懷疑地問道:“你說什么?”
謝頡心里一跳,連忙道:“我是說,你喜歡就好。”他心里發虛,下意識想松開他,鄧登嚇得趕緊抱住他的胳膊叫道:“你別松手。
因為站得太高,鄧登不得不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身上做支撐,謝頡抱著他不是,不抱也不是,心里噗通噗通亂跳,簡直不知要怎么辦才好。這種情況他一點也不陌生,在幾世的糾纏中,每次面對他,凡人謝頡就和現在的他一模一樣,可是,他現在的他明明是王星謝頡,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感情,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正當他千回百轉沒理出個頭緒的時候,卻聽身旁人道:“謝頡,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小二和大郎,謝謝你實現了我的愿望,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以后我們還有好長的時間,請多多指教啰!”
鄧登把頭埋在他的身上,耳朵貼著他的胸膛,很清楚地聽到了“噗通噗通”的心跳聲,他當即一愣,原來神仙的心跳和凡人也是一樣的。 爸x頡,你怎么了?心跳怎么這么快?”
“你——”謝頡慌里慌張地推開他,一個不注意鄧登便垂直落體從“摘星角”上掉了下去,十分慘烈地摔到了下面的荷花池里頭,因為強大的沖擊力,連魚兒都被激起的浪花帶了出來,落在池塘邊“噼噼啪啪”搖頭擺尾,這才真叫“天降橫禍,殃及池魚”!
方卓張淑黃駿峰孟啟帆四人也不知他們在上面說了什么,轉眼就看見人被從上面推了下來,想都來不及想便迎頭沖過去救人。
四人在底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半個人影,正不知所措,孟啟帆卻忽然停下不走了,黃駿峰一頭撞上他的后背,道:“你干什么,怎么不走了?”
孟啟帆道:“你們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嗎?”
黃駿峰望了望四周道:“有什么不對,我這眼睛快看不見了,這水里面有這么黑嗎?王后到底掉到哪里去了?”
感覺到有人抓了他一把,知道是孟啟帆,便道:“你抓緊點,可別把我弄丟了!我可什么都看不見!币粫䞍合胫,找了這么久,荷花池里頭應該早就翻了一遍了吧,怎么就是沒看到人,等時一激靈,“荷花池?”
這時也明白過來,“很奇怪!這很明顯不是荷花池底,這里的空間要比荷花池里大得多,像是個無底洞,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孟啟帆薅住黃駿峰的后領子,道:“看來是有人刻意為之,若是王星不知此事,那么事情就嚴重了,不管是誰,此人都務必揪出來!如此費盡心機,不知到底打得什么算盤,簡直其心可誅!”
方卓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咳了一聲道:“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趕緊找到鄧登要緊——”
張淑藏在方卓背后不知在想什么,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孟啟帆敏銳地與黃駿峰對視一眼,那人似乎完全體會不到他的意圖,兩個無辜的大眼睛眨個不停。孟啟帆在心里嘆了口氣,罷了,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話說謝頡那邊,謝頡看到鄧登掉下去整個人都傻了,眼睜睜看著那人掉進荷花池,又眼睜睜看著方卓四人跟著跳進去,這才想著去救人。
他一跳下來就覺得這里被人動了手腳,在荷花池中開結界,不得不說此人的心機之深,表面一個普普通通的荷花池,沒有人會想到這池中會有玄機,連他都給騙了過去,更別提那四個把腦子當成裝飾物的蠢貨了!不過,這倒真是有趣,好久沒人敢挑戰他的好奇心了,不管怎樣,都不得不說一句,你膽子夠肥!
在流星雨帶里,王星的力量是無敵的,在這里沒有他做不到的事,這個結界看起來非同小可,對他來說卻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感覺到鄧登就在這里的某個地方,就朝著那個方向追了過去,很快跳出水底的異空間來到一個十分熟悉的地方。
只見眼前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圓形寶殿,大殿正前方的壁櫥里鑲嵌著一顆藍色透明的水晶球,水晶球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只神獸,一只閉著左眼,一只閉著右眼,這情形看起來有些滑稽,就好像是兩只大貓在玩一顆毛球,不過,若是仔細觀察那顆水晶球,便能看到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星辰軌跡,一看就是某種了不得的法器。
而這圓形寶殿四周更是讓人震撼,入目所及不見任何華貴裝飾,高聳入云的書墻就是這里獨特的風景,從上到下,層層疊疊的竹簡卷宗構成這里的一道道障壁,一進來如入走到了另一個世界。
鄧登從水晶球里沖出來一下子被眼前的精致驚呆了,他在其中走迷宮一樣漫無目的地亂走一氣,感嘆著:“哇!也太壯觀了吧!跟這里比起來,星都會的藏書室反倒不值一提了!”
他在里面轉了好久,隨手從某處格子里取出來一本書簡,只見上面寫著“星歷500載,神族使者記事簿”,他隨手翻了兩下,只見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很多是紅筆勾過的,還有一些是圈出來的,他在上面看到兩個被重點圈出來的名字,“小二”“大郎”當即驚訝萬分。
這時忽然聽到對面有人驚叫一聲,然后“噼里啪啦”地,好像是把懷里抱著的一大摞書簡弄掉了,只聽那人埋怨著“哎!那位明明回來這么久了,可我們依然還在昏天黑地地埋頭工作,這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
有同伴好心地上去幫忙,安慰他道:“沒日沒夜工作五百年,事到如今你也該適應了吧!別想著那位什么時候能想起我們了,現在莫名其妙多出來一位王后,怕是只會比之前更加樂不思蜀,老老實實認命吧!”
鄧登忽然在身后伸出腦袋道:“兩位,不如我來幫你們吧!”
正在費勁巴拉收拾殘局的兩人一扭頭嚇得心膽俱裂,忙跪下磕頭高呼道:“參見王后!我們,我們剛才,剛才只是隨口胡說,請王后饒命!”
鄧登的臉色一僵,咂著嘴扶兩人起身道:“至于嚇成這樣嗎?趕快起來!我最煩別人動不動就跪天跪地的,以前沒有人跪我,以后也不想有人跪。”
兩人低著頭也不敢擅自接話,鄧登在穿著打扮一模一樣的兩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一臉興味兒地望著其中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年”挑了挑眉道:“不過,咱們打個商量,有個事想求你們幫忙。”
另一個高大挺拔,渾身的肌肉很有勁力的白衣少年一聽嚇得哆哆嗦嗦連聲道:“不敢不敢!求王后饒命!饒命呀!”
鄧登“嘖”了一聲,心里有些不耐煩,怎么動不動就喊饒命,我要你命了么就讓我饒命,我還想喊饒命呢!
正在走神忽然聽另一位白衣“少年”道:“王后有事請吩咐,我們一定盡心竭力聽您驅策!
有了同伴撐腰,肌肉少年立刻有了勇氣,在一旁附和道:“是的,都聽您的,什么都聽您的!”
鄧登道:“那,以后不要叫我什么王后了,叫我的名字吧,我叫鄧登。”
肌肉少年臉色一白,等時又跪下以頭搶地喊著“王后饒命啊!屬下不敢!王后的名字至高無上,我們怎敢直呼其名?!不敢!打死也不敢吶!”
鄧登的腦袋被他吵得發疼,揉著額頭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長得人模狗樣的怎么慫成這樣!簡直不可理喻!”一指瘦弱“少年”,“拉他起來。”
“少年”把人拉起來,并回復他剛才的話道:“王后的吩咐屬下盡力而為!
鄧登的頭又疼起來,這一聲聲“王后”叫得,確實是“盡力而為”了,為了終止這個話題,拾起地上的一把書簡感嘆道:“你們放心,我沒想怎么樣,工作中發發牢騷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兒嘛!其實,我挺同情你們的,聽你們的話這些難道都是謝頡造成的嗎,難不成是他成天偷跑出去把工作全扔給你們?”
兩人的表情一言難盡,鄧登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道:“果然如此!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管變成什么樣子,偷懶耍滑這種事他倒真是一如既往!”
“你說誰偷懶;蝗缂韧俊敝x頡從水晶球里跳出來剛好聽到他這句話,十分憤憤不平要替自己鳴冤,“我只是讓他們做他們該做的事罷了,不然,我養他們有什么用?”
鄧登一挑眉,把手中的書簡扔給他道:“你這黑心的上司也適可而止吧!不眠不休工作五百年,就算是神仙也不是這么給當冤大頭的,這要換作我,早晚把你這‘微塵里’拆得渣也不剩!”
話剛說完,“噗通”一聲不遠處有人倒在了地上,“書墻”之中刷刷啦啦的人鉆出來全都圍了上去,鄧登瞥了他一眼趕緊也跟了上去。
白衣少年兩人見了王星早早跪下行禮,此時只盯著他們王星雪白的鞋子連頭也不敢抬,半晌才聽見冷冰冰的一句“起來”,身影一閃已經在百米之外,兩人也不再繼續跪著,趕緊起身追了過去。
倒地的人是這里管事的使女,名叫“落雨”,也是王星身邊最親近的人,王星在入輪回之前幾乎每日都和她廝混在一起,這是整個星辰都知道的事。
此時看到她謝頡下意識覷了身旁人一眼,鄧登查看了半晌抬頭道:“是勞累過度昏睡過去了,瞧!終于出工作事故了吧?還不趕緊負起責任來,把人帶回去呀!”
謝頡還在猶豫道:“這個,不如我找人來——”
鄧登把人抱起來往他懷里一推道:“找什么人!趕緊的,把人帶回去!
謝頡沒辦法,只好抱著人走,走了幾步發現身后沒人跟上來,回頭一看鄧登已經跟著方才的兩人走向“書海”之中,連忙喊住他道:“你不回去嗎?”
鄧登遙遙擺了擺手道:“我做好人好事,也幫你這黑心上司積積功德!
謝頡一聽,找了塊空地把人往地上一放道:“那我也不回去,你不是說讓我負起責任來嗎,那我就聽你的——”
鄧登一抬眼,周圍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那人不緊不慢勾起嘴角道:“在這里監督他們工作好了!”
眾人齊刷刷翻起一道白眼,鄧登撂下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恨恨地跟著兩人走開了。
后來的工作便是這樣的模式,瘦高少年在桌案前奮筆疾書,寫到最后桌案上都放不下了只好隨手到處扔,這時候某人第一百零一次將他扔到他身上的紙張扔出去,不滿道:“白衣,你再敢扔過來一次小心你的手腳!”
叫白衣的少年臉皺在一起,委屈地嘟囔道:“還不是您非得待在這里,您就不能換個地方躺著睡嗎?”便是如此簡單的愿望也不敢宣之于口。
瘦弱“少年”將整理出來的名冊抱出來分類規整好放到“書墻”上各自的區域,出來時不小心把書又掉在某人的身上,某人倒吸一口涼氣罵道:“第九十九次!白雪,你的手腳也最好注意一點!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名叫白雪的“少年”,不,應該是少女,雖然她一直以男孩子的身份作打扮,但鄧登還是一眼便看穿了這是一位“女嬌娥”,此時白雪咽了一口唾沫,哼哼唧唧道:“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啦,這萬惡的剝削主義!”相處得久了,兩人都開始暴露真正的本性。
這廂,鄧登抱起一摞整理好的名冊站起來沖著身后道:“你能不能讓讓!一個人占這么大的地兒,能放的東西都放不了了!”
謝頡欠了欠身子,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嘟囔道:“你放唄,又沒說不讓你放。”
白衣和白雪隔空對視一眼,心中有苦說不出,這人和人,不,人和神仙的差別怎么就這么大呢!
忽然,書堆中傳出動靜來,一直躺在地上昏睡的人終于醒了,一坐起身子,睜眼便看到眼前之人,當即驚喜道:“王星!你一直在這里陪著落雨嗎,我就知道王星對落雨最好了!”
那如花似玉的傾城美人梨花帶雨地撲到他的懷里,百般撒嬌道:“王星,這么長時間您怎么總也不來看落雨,落雨天天都在等您,王星就不想念落雨嗎?”
謝頡下意識用胳膊擋開她一臉嚴肅道:“欸,注意一點,我身后有人呢!”
美人顯然并未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依然眉眼含羞湊到他的臉上道:“可是落雨想您了,以前又不是沒在人前親近過,王星就讓落雨親一下嘛!”
謝頡的眼神直往后瞥,可是某人的背影始終無動于衷,像座山似的連翻書的動作都一絲不亂。不知為何,他的心里竟躥出一絲莫名的失落來,攬過美人的小蠻腰朝她的臉上摸了一把道:“好落雨,你先別鬧!我身后真的有人!”
落雨朝他的胸口輕捶了一下道:“討厭!您怎么又在嚇人家,大家都已經很累了,我們就不要在這里添亂了,回去落雨還給王星講故事聽好不好?”
謝頡一愣,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先前到底自己干了多少蠢事兒,她竟然對他一點信任都沒有了,心道,這次是真沒騙你,雖然沒有妖魔鬼怪,但是有一個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人!
沒辦法,他只好用行動來證明他并非嚇她,一個天旋地轉,美人榻上便換成了真正的美人,而他則站在某人的身后,貼著他站著道:“你坐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說話不許動!”
落雨打量他的神色,終于感覺到他似乎并未在開玩笑,心下狐疑,倒也不敢再自作聰明惹他不開心了。
謝頡咳了一聲,看身旁之人毫無反應,只好一把抽走他手中的名冊,封面上印著帶有黑星星的標記,那人終于扭過頭來盯著他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現在很忙,你在這里真的很礙事!”
鄧登想把名冊拿回來,誰知道那人抓住他的手腕忽然問了一句話,“鄧登,你們整理出來的帶著黑星星標記的名冊是不是很多了,應該比金色的星星多了好幾倍不止吧?”
鄧登一想,立刻答了道:“的確,黑星星的數量相比著多出了不少,有什么問題嗎?”
謝頡一時沒說話,白衣和白雪在不遠處接話道:“對呀!王星要是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這些日子似乎黑星星的數量異乎尋常的多,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若是魂體不被凈化很快就會灰飛煙滅的,難道他們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不想要了嗎?”
“大概心有執念的魂魄太多了吧,而且很大一部分都是向著流星雨帶里來的,王星,他們都是沖著那個位置來的,這樣下去不行的吧?”
謝頡忽然想起什么,問鄧登道:“對了!你有沒有看到方卓他們幾個,他們是跟著你跳下來的,你在這里,他們怎么一直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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