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貝拉”迫不及待問道:“將軍,我們鄧老大在嗎?他有沒有來接我。”
一個朗朗的少年音在耳邊響起來,“這么熱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來,等著吧!馬上接你們回去。”
貝拉興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得來!小心點啊!別太胡來,否則某人可饒不了我!”
少年音道:“少□□的心!好好保護他們,否則,我也饒不了你!”
因為戰神軍的到來,對方先前咄咄逼人的攻勢漸漸弱了下來,愛爾蘭眼神掃過云圖,只見大半戰場都已經被戰神軍占領,他所帶來的人被沖得七零八散節節敗退,齒間滑出一絲輕笑來,“不愧是戰神將軍,論排兵作戰陣前沖鋒沒人能敵得過他。”
旁邊有助手圍上來問他,“頭兒,我們現在怎么辦?”
愛爾蘭血玉似的瞳孔里波光流轉,挑起眉梢道:“還能怎么辦,不是說那人很厲害的嗎,連個人都攔不住,現在打又打不過,趕緊撤吧!”眼角掃到躺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理查德,“總歸我們這次所行不虧。”
可是正當他們撤軍的時候,戰神軍卻在前方牢牢擋住了去路,莫白的聲音在廣播里幽幽地響起來,如同鬼魅,“朋友,你們送了這么大的見面禮,就這樣離開不太合適吧?”
愛爾蘭道:“你想怎么樣?”
莫白淡淡一笑道:“既然來了,今日我們陛下大婚,還請閣下賞臉出席,他們可以走,你么,必須留下。”
莫白話音一落,只見前方軍隊齊刷刷地列隊排開,炮口對準它們所在方向,意思非常明顯,今日血戰到底也要把人留下。
身旁的助手一見這陣仗臉都嚇白了,喊了一聲“頭兒。”
愛爾蘭深吸一口氣,下令道:“可以,放他們離開,我留下。”
聽此,己方陣隊有兄弟紛紛叫嚷,“頭兒!我們不走!兄弟們干不出臨陣脫逃這種窩囊事,大不了豁出去一死,怕他們做什么!”
愛爾蘭見此大聲呵斥眾人,“都他媽給我閉嘴!所有人都聽著,立刻掉頭返航,不得有誤!這是命令!”
戰場上軍令如山,這些都是血戰沙場的漢子,自然沒有不聽的份,隊伍一個個相繼離開最后只剩下主艦一個。愛爾蘭本打算拼著一死闖出去,這時身后忽然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來,昏迷的人終于醒了。
方才隱隱約約間他聽到了一些談話,聯系戰神軍主艦道:“將軍,可不可以給我一些時間,有些事我要親自和他做個了斷。”
莫白猶豫了一下,之前有聽到一些風聲關于狄主席身死之事,知道這件事他無法阻止,便道:“好吧,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到時候不管什么結果,我都要帶你回去。”
理查德勾起嘴角笑了笑,道:“多謝。”他抬眼看向愛爾蘭,手指放在衣領上一顆一顆剝開衣扣,脫下上衣抓著領子反手扔在地上,向他勾了勾食指道:“今天你我之間的恩怨是時候了結一下了,以前你很少能打贏我,今天千萬要拿出決心來,否則,可是會死的。”
愛爾蘭沒說話,助手有些看不慣他的輕狂模樣,頤指氣使道:“你小子說什么!別忘了你的命現在還在我們手里,勸你說話之前好好想想,少來這里嚇唬人!”
愛爾蘭抬手制止了他,“你不必多嘴,出去把門帶上,不管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許進來!這是命令。”
助手心里憋著氣可是也沒辦法,終于還是聽話出去了,把門帶上后這里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愛爾蘭先打量了他半晌,帶著審視的目光,此時理查德上身只穿了件黑色緊身背心,下面是西裝長褲,完美的身材在他的眼前暴露無遺。
接受到他的目光,理查德冷冷地拋出一句話來,“看什么?不要浪費時間,我讓你先攻。”
愛爾蘭也不再啰嗦,干脆利落地脫了上衣,和他一樣,里面只穿著一件緊身背心,神情一變,血玉般的瞳孔發出危險的光芒,“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一交上手,對方的招式套路和習慣都和以前一模一樣,不禁有種久違的感覺,以前這種近身肉搏他們常常在一起切磋,每每打得大汗淋漓躺在地上說話時的場景,如今想起來還真是格外諷刺。
兩人不知不覺過了百十來招,此時,理查德將人反手鎖在懷里,胳膊扣住他的喉嚨,使盡全身力氣掐得他幾乎要窒息,往日的情形歷歷在目,他狠狠閉了閉眼睛,“為什么你非要走上這條絕路,主席那么信任你,你居然親手殺了他,夜深人靜時你敢閉上眼睛安心入夢嗎?夢里遇見故人,你拿什么臉面去見他,我今天就要清掃門墻,替主席殺了你這個黑心白眼狼!喂不熟的狼崽子!”
愛爾蘭艱難地呼吸著,從他手底下搶奪著為數不多的空氣,“咳咳,我不過是做了自己,自己該做的事,我有我的使,使命,主席我非殺不可!否,否則怎么對得起我隱姓埋名,潛,潛伏在這里的這十年。咳咳咳。”
他覺得他的眼前陣陣發黑,只是依舊在垂死掙扎著不肯就此認輸,隱隱約約中似乎喊了一句“理查德”,人在死亡關頭都有一個想要呼喚的名字,想不到他唯一想到的,竟然只有這一個。
理查德有一瞬間的愣怔,只是這一瞬間,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可也是這微小的一瞬間成了愛爾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獲得短暫的呼吸,意識也尤其清明起來,一眼掃到腳邊的凳子,抬起長腿在上面一個借力,身體跟著飛了起來,同時雙手勒住他,天旋地轉,兩人很快變換了位置,理查德摔倒在地上,愛爾蘭占據上風位置。
危險的紅瞳瞇了一瞇,愛爾蘭掐著他的脖子,手指在他的臉頰上摩挲,“你知道嗎?那時候上面要求我還要再殺一個人,可我怎么也下不了手,也不知道為什么,惟有你,我總還有一絲于心不忍。可你始終都是他們暗殺名單上的一員,沒辦法,我只好對他們說我可以勸你歸順,為我們所用,可你為什么不跟我走!你知道即使我不殺你,也有別人來殺你,你逃不掉的,在那個人面前,沒有人能逃的掉。”
理查德眼神一變,即便在生命受威脅的時候也準確地捕捉到他話中的關鍵,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后,他聲音嘶啞地問道:“那個人,是什么人?”
愛爾蘭似乎很不滿意他的反應,勾著他的下巴瞇起眼睛道:“死到臨頭你還有功夫想別人!不僅是你,連你的主席小姐也難逃一死,那個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愛爾蘭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根本沒有時間讀出里面的內容究竟是惡心還是恐懼,手臂撐地一腦袋撞上他的額頭,魚躍而起,反手抓住他的前臂向后一甩,兩個人再次對換了位置,愛爾蘭很快彈起來單膝跪地,左手捧心吐出一口血來,連連咳個不住。
這時候,飛船忽然劇烈地晃了一晃,兩人立刻向窗外望去,只見前方一片黑暗窺不出一絲光亮,較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接著一個喑啞低沉的聲音響起,方圓百里都響徹著他怪異的笑聲。
“終于找到你了!我親愛的小寶貝!跟我走吧,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該待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身邊。”
笑聲持續了好久,眼前的黑暗也持續了好久,當一切回歸平靜,愛爾蘭他們所在的飛船已經消失不見,而主艦上也跟著少了一個人,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所有人都還在震驚中沒緩過神來,連莫白的腦子也有些跟不上趟。
這時,某個安全角落里的飛船上,“張淑”一副猶在夢中的表情低低地喊了一聲,“你,你怎么了?”接著便聽到醫師走了音的高喊,“將軍!最高危急警報!貝拉小姐的胸膛貫穿傷,心肺受到嚴重損壞,我手邊工具有限,沒法做完備的治療,申請緊急回程!”
二十多年你死我活的兩軍交戰的場面,多少次眼睜睜看著并肩戰斗的兄弟撒手人寰,就連他自己也經歷過九死一生的時刻,他以為常年的戰斗生涯早讓他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即便泰山壓頂我亦巋然不動的從容氣度,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僅僅是烏鴉飛過的那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在這幾秒鐘里,他的兄弟,屬下,甚至連此次大戲的“女主角”都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可是他卻束手無策什么都做不到,他不由得頭皮發麻后背冷汗直冒,這種久違的感覺,這種早就被他拋到腦后名為“恐懼”的感覺,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席卷全身,就好像暖陽之下兜頭墜入了冰窟,從頭到腳冰寒徹骨,不知道那兩個字是如何咬出來的,各小組收到“回程”的命令,第一次覺得凱旋之路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路生花,也許這是有史以來他們打過的最憋屈的“大勝仗”吧!
那天真的是非常漫長的一天,迎接貝拉小姐的婚船在回程路上遇襲,戰神將軍神兵天降與對方血戰三百回合最終大勝而歸的消息在星際中不脛而走,有人說貝拉小姐深受重傷還強撐著完成了婚禮,有人說大婚那天的貝拉小姐看起來并不像受傷的樣子,不管怎樣,萬眾期待的大婚最終如約而至,到此,胡子魯妄想稱霸三角洲的野心全部粉碎,“星際公共網絡頻道”全民大選的網頁還在持續進行著,只是代表“查爾斯·蘭”的紅色小燈籠的數量一天一天地持續攀升,若是在云圖上打開頁面,你會看到一眼望不盡的紅色小點點,就好像在九天星辰上升起的萬家燈火。
第五行星議事殿里的氣氛看起來有些怪異,明明一片大好的局勢,可是輔佐大臣們的臉上還是籠罩著揮之不去的緊張感。
“陛下,現在好不容易重獲民心,您萬萬不可再做傻事打破這一片大好的前景,趕緊撤回戰神軍,莫要幾次三番上門挑釁了,人家都說了并沒有抓人,除非您拿出切實的證據來,否則單憑一張嘴你怎么說得清楚,讓外界怎么看你,反倒是白白給人家送去把柄,再反將我們一軍!”
“還有貝拉小姐,您不讓我們喚作王妃也就算了,自從大婚以后她就回去了星都會,還大張旗鼓派出勝寒學院中的精英出去,說是要找他的助手,這不是胡鬧嗎!你見過哪一對新婚夫妻房子還沒暖熱就分居兩地,而且妻子還為了別的男人不眠不休拼死拼活!這這這,這簡直太不像話了!”
“我們走到現在不容易,國內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甚至‘金蘭學院’也開始正常運轉了,金蘭學院代表的是流民團體,因為它的存在,連第六行星這個以“流民”匯聚而成的星球也在漸漸為我們發聲,從來沒有人做到的,因為陛下你,讓三角洲內萬眾一心,我想老國王泉下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莫白站在一旁不吭聲,查爾斯有點坐不住了,他的目光始終注視在莫白的臉上,可是莫白卻一直避免著和他有眼神接觸,自從那一天起,他們兩人便陷入了這種不尷不尬的境地。那天張淑身受重傷陷入昏迷,原來的計策無法進行,可是婚禮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本來想找其他的替身,但時間緊急,根本來不及做準備,不管他們愿意還是不愿意,那時他們能做的唯一選擇就是穿上禮服,像木偶人一樣完成所有的儀式。
當時所有來賓們都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吹口哨喝彩祝福,氣氛沸反盈天,就和他們當時一樣。可是沒有人知道查爾斯·蘭的心情,和上次不同,在這一刻是多么的崩潰無助,也許連新娘也是一樣的,對他們來說,在別人眼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歡喜場面,卻是他們對愛人做出的最大的背叛。
他永遠記得他當時的眼神,在一片熱鬧之中,他看到獨立于人群中的他,那雙萃染過無數死亡者鮮血的眼神本該是無懼無畏,所向無敵的,可是他只能從中看到一眼就能把人冰凍起來的孤寂,天知道他當時幾乎要甩下新娘,跳下來握住他的手,親吻他的眼睛直到它染上余溫。那時要不是貝拉抓了他一把,也許他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那真是一輩子都不想經歷第二遍的血羅地獄。
查爾斯定了定心神,揚聲道:“不必再說,我意已決,人我非找不可!即便不是他,換作我戰神軍的任何一個兄弟落入敵營,我都不會放棄他們,更何況是他。至于貝拉小姐,那你們就更不必多說,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隨她的自由,我不會干涉。”目光轉到莫白的臉上道:“小白,我們走。”
莫白點了點頭,在他下意識要拉他手的時候,他不著痕跡地躲了一下,落在他身后一步的距離,那不近不遠卻永遠也無法與他并肩的地方。
查爾斯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直到走出大殿,來到寂靜的小道上,前面的人深吸一口氣忽然轉過了頭,要不是后面的人下意識的應激反應,兩個人毫無意外得撞個灰頭土臉。
莫白往后退了一步看著他,表情略有疑問,查爾斯注視著他的眼睛,眼神里閃過無數復雜的情緒最終歸于平靜,道:“小白,你在生我的氣。”
莫白想也不想趕緊搖頭,“你胡思亂想什么呢,我為什么要生你的氣。”
查爾斯不依不饒看著他道:“你就是在生我的氣,以前你不會這么躲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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