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馨沉吟道：“也不能說古人想法愚昧吧。古代人口就是生產力，多生孩子力量大。現代人可能考慮得有些多，對幸福指數有一定的要求，所以才不愿意隨便生孩子。”

        黃毛：“是不是受到的教育太多的緣故？如果大家都不識字不懂事，肯定還會不停生下去吧？你看那些養豬的，豬就不知道生出的孩子會被殺掉吃肉，所以一直不停地生呀生。”

        蔣馨被他弄得的思維有些混亂：“文明進步還有錯了？”

        黃毛：“現在想想封建社會那一套還挺有道理。只有少數聰明人就行，剩下的能勉強糊口才是最持久的狀態。”

        蔣馨撫額：“問題就在于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啊！有那些讓大多數人都變聰明的文明肯定會產生更強大的生產力，到時槍炮架到你家門口，你們一家子笨蛋又該怎么辦？”

        大肚腩、初中生和李若虛都眼神詭異。心說你們倆在辯論啥呢？辯論清楚又有毛用？

        小巴車繼續向前，又來到一條網吧眾多的小街。

        詭異的是這邊有無數人都躺在地上吞吐著黑霧，倒是別具一格。

        索恩撓頭道：“好奇怪呀這些人。整天都泡在網吧里，沒錢了就出去找個短工兼職，賺夠一段時間的花用就繼續在網吧里泡著。”

        黃毛道：“我知道這種人。他們別說生孩子了，婚都不愿結，直接躺平了！其實我覺得挺好，想那么多明天干什么？要不是有一幫兄弟跟著我混江湖，我都想躺平了。”

        蔣馨：“為什么要躺平，只要努力人生肯定是有希望的。”

        “只要努力人生就有希望？”黃毛撇嘴，“某些人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可能覺得自己現在的一切都理所當然，但真是這樣嗎？看看你的父母是誰，再看看你的家境。像你們這樣的人又有多少？”

        蔣馨皺眉：“你什么意思？”

        “不要吵啊喂！”李若虛連忙摟住老師的肩膀，解釋道，“他的意思是上升的渠道有限，而一部分人生下來就已經占據了其中的大部分機會，剩下的人要從刀山火海中卷出去才行。可能一部分人選擇躺平，是懶得再爭吧。”

        蔣馨很不爽：“我爸媽是教授我還有錯了？”

        李若虛用力搖著她的肩膀：“沒人說你有錯，你又能說那些人選擇放棄就有錯嗎？人的一生很短，只要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想那么多干什么。”

        蔣馨哼道：“大家都躺平，國家怎么辦？”

        李若虛苦笑：“我想說得就是這個啊！你們倆一個混江湖，一個又只是普通老師，大家還身處隨時可能死掉的驚悚世界，爭下去又有什么意義？”

        “有意義啊！”黃毛扭著脖子，“反正我精神多了！”

        合著剛才爭一通，你只是想精神精神？傳說中的鍵盤俠是不是都你這愛好？

        蔣馨無語，想想自己剛才鉆牛角尖也確實挺可笑的。

        索恩開著車又來到一處隱秘的商業街，這里豪車云集，穿著暴露的美女滿眼盡是。

        有穿著華貴的富豪鶯鶯燕燕環繞左右，喝著名酒，抽著名貴的雪茄。

        有富豪在泳池里灌滿美酒，與眾多美人共浴。

        有富豪一擲千金，興奮地看著籠中的壯漢拼命廝殺。

        有富豪踩著服務生的膝蓋，兩人就算都在仰面吞吐黑氣，一人卻沒忘記遞上小費，一人也沒停下擦皮鞋的手。

        另有富豪仍保持著體面和矜持，騎著血統名貴的賽馬，隨手掏出一把鈔票打賞牽馬的少年。旁邊富豪的司機可能是誤會了，因為要仰面吞黑氣，尷尬伸出去準備接錢的手卻一直沒有收回來。

        黃毛憋半天，忍不住開口道：“有錢人真沒良心，感覺現代社會好黑暗啊！”

        索恩：“也不完全是這樣吧。要看你從什么角度去審視。”

        他將車開到另一處場地，這里是新建起的學校，另一名富豪仍保持著剪彩的姿勢，笑得溫暖陽光。

        索恩示意道：“他的個人財富大半都捐出去了，又是建學校又是建醫院、養老院什么的。”

        蔣馨微松口氣：“所以說還是有好人的不是嗎？”

        索恩沉思片刻補充道：“但也是這名富豪，手下數萬員工的工資卻很低。前些天漲薪500塊的提議都被拒絕了。”

        眾人一時無語。他們都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想明白這么復雜的問題？

        李若虛道：“現代社會的愚昧我們差不多都看過了，那應該在什么時候進行反擊？”

        索恩：“現代社會，所有人的愚昧化都只需要一瞬間。然后就是合體階段，六米以下是初愚，十米以下是中愚，十五米以下是大愚。這三個階段會持續一段時間，都可以對愚昧造成一定的傷害。

        不過你們需要注意的是進入大愚昧階段后，愚昧已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扭曲現實了。你們眼睛看到的東西，基本都是愚昧所化。到時手上的槍炮將有極大概率會直接變成愚昧撲殺你們。”

        眾人心亂如麻，只能齊齊看向李若虛，等他的決定。

        李若虛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道：“最近的醫院在哪里？要有血庫的那種。”

        黃毛恍然大悟，抱緊盾牌道：“對的，我需要非常非常多的人血。”

        大肚腩揮著獨臂上的盾牌：“那我呢？”

        李若虛：“你的好辦，前面就有家手機店。我們不要手機，只要無線耳機，先裝一袋子！相對可能會愚昧化的現代武器，還是你的盾牌更保險一些。不過我們肯定要先用現代武器打一波再說。”

        眾人匆匆跑下車，合伙洗劫手機店。

        小洞穴人、紗衣少女和枝兒對繁華都市的琳瑯滿目沒生出多少羨慕和向往，反倒感到茫然和恐懼，都緊緊靠在一起抱團取暖。

        李若虛沒進手機店，而是在外面轉了一圈。先拿到張城市地圖隨手翻著，又從玩具店搞到兩大一小三只毛絨絨的熊玩偶，笑著回來一女發一個。

        小洞穴人緊抱著小熊，很喜歡。羞澀地抬頭，喃喃道：“原始社會！”

        想家了嗎？

        李若虛微笑揉著她的亂發。

        另外兩女也很喜歡大熊。

        枝兒將自己的懷表掛在熊玩偶脖子上，湊過來小聲道：“理想國比現代社會更美好的吧？”

        李若虛肯定地說道：“當然啊！表面上看起來差不多，但人有無數的選擇，路也有無數條。有些路的盡頭是眼前的世界，有些路的盡頭就是理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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