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虛猜測雪屋關卡應該是想用安逸的生活做最后的挽留，之后的幾關估計就會不這么溫柔了，多半是更直擊心靈的挑戰。

        他其實不可避免地也受到了情緒的影響，但因為出去的心意極為堅定并沒有沉迷其中。而且為了避免雜念的侵襲還時不時就要用隊友來督促自己，以保證士氣如虹的狀態。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拼得就是這一波。

        沒有人能抗得住反復叩問本心。如果第一次闖不出去以后怕是難了！

        小樊蜜也不知是不是被火烤得，臉蛋越來越紅。嚶聲道：“哥哥，你長的真普通！”

        李若虛失笑：“只是受到鏡世界的影響。等出去了，我其實要帥得多呢！”

        小樊蜜用烏溜溜的大眼睛掃了他一眼，哼道：“我不稀罕！我只是很驚訝，自己本來很吃顏值，但就是莫名覺得普通的你特別有吸引力！”

        李若虛大驚小怪：“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小樊蜜的臉蛋瞬間紅得能滴血，緊抱著他的胳膊輕輕“嗯”了一聲。

        李若虛揉了揉她的頭發，抓緊時間洗腦：“你現在還是太單純了。咱倆才接觸多久就喜歡上了我？樊姐，將來的你見慣了愛情，那時活得才通透呢！”

        小樊蜜嘟著嘴，小聲道：“我現在很懵懂嗎？難道喜歡一個人還錯了不成？”

        李若虛：“當然沒錯。但就好像你去年喜歡吃烤肉今年喜歡吃壽司明年喜歡小龍蝦一樣，太年輕很容易被一時的喜好蒙蔽了雙眼。

        也只有隨著年齡的增漲，見識的增多，才能明白生命和愛情的真諦。在未來的某一天，你驀然回首才會發現原來白米飯才是真愛！”

        小樊蜜沉默片刻：“所以未來的我有自己的白米飯了嗎？”

        李若虛想想羅止海，有些牙疼。羅哥是不是樊姐的白米飯呢？這誰知道啊！

        如果倆人不離婚且白頭到老，應該算是白米飯吧？

        他沉吟道：“差不多算是找到了吧。我不能將話說死，因為那畢竟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但做為你精挑細選的對象，又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肯定很合你的心意吧？”

        小樊蜜：“白米飯也像你一樣勇敢嗎？”

        李若虛：“是的！”

        小樊蜜：“很帥嗎？”

        李若虛：“很帥很帥，很有能力，而且還會做人。”

        小樊蜜：“所以一個人只有找到自己的白米飯，人生才算是幸福嗎？”

        李若虛黑線。特么話題是怎么聊到這么深刻的？

        或許是自己的比喻不太對？畢竟天天吃白米飯也會膩得啊，誰說餃子面條就不香？

        小樊蜜沒等到他的回答，輕哼一聲道：“哥哥，感覺你好像我爸媽啊！”

        李若虛：“是信任的方面嗎？”

        小樊蜜：“不是，是他們很喜歡安排我的人生。”

        李若虛：“你爸媽當然都是為了你好！”

        小樊蜜：“是嗎？或許吧。但他們覺得為我好的東西，就一定是我需要的嗎？”

        李若虛：“不一定是你特別需要的，但總是最安心的選擇吧？”

        小樊蜜抬頭盯著他的眼睛看，認真地問道：“出門前哥哥你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說是會迎來最好的明天。

        你指的就是現在嗎？我現在很想和你一起永遠地生活在這座雪屋里。這就是你說的美好未來嗎？”

        “當然不是！”李若虛沉默片刻組織著語言，道：“樊姐，咱也不說安排不安排什么的。假設我陪你留下來，你能保證一輩子不變心地愛我嗎？”

        小樊蜜微愣，用力點頭：“我會！”

        李若虛斜她一眼：“小姑娘，不要把話說得那么絕對嘛！人是會變的！”

        小樊蜜頓時猶豫起來。她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變。

        李若虛打個響指：“所以啊，問題就出來了。如果你將來愛上別人，我不是很可憐？或許你會為了我犧牲自己的下一次真愛，可這樣一來我們現在的猶豫和糾結就沒有了意義。”

        小樊蜜小聲道：“我不覺得自己會變。我會一直保持在十六歲的樣子和心態上，又怎么會變呢？”

        李若虛：“行，就算你不會變。就像你討厭我和你爸媽安排你的人生一樣，你又怎么確定留下來的我不會不情不愿？”

        小樊蜜哼道：“你不喜歡我嗎？”

        李若虛：“喜歡啊，但外面也有我喜歡的朋友們在等著呢。人生不止有愛情，還有事業和友情等等。”

        小樊蜜看著他，忽地落下了兩行眼淚。

        李若虛強忍著才沒笑出來。樊姐呀樊姐，看到你現在糾結的樣子真好玩兒。這都是你日后社死的證據。

        他柔聲道：“又怎么了？”

        小樊蜜哽咽道：“哥哥，通過你的話，我好像記起了一些東西。我不想出去了，因為我感覺只要離開這個世界，咱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李若虛表情溫柔了幾分，幫她抹去淚水道：“樊姐，現在說太多也沒什么意義。說不定回頭你還會氣得揍我呢。

        愛情這東西偶爾確實會來得很突然，但這種突然的愛情多半都不值一提。怎么說呢，假如將你一生的愛情進行排名，咱倆這次可能也就值個40分吧。

        在外面還有另一份真正久經考驗的愛情在等著你呢。我不知你和羅哥之間應該打多少分，但波動得再劇烈保底都有60分啊！”

        小樊蜜搖著他的胳膊：“我不！我不認識什么羅哥，我不要出去！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這里，我們一起每天吃火鍋，然后一起坐在火堆邊看書，困了還可以擠在一個睡袋里睡覺。”

        為什么要擠在一個睡袋里睡覺？

        李若虛揉著鼻子道：“就一雪屋，食物吃完了呢？書看完了呢？”

        小樊蜜：“這里的食物永遠都吃不完，書也永遠都看不完！”

        李若虛微愣，詫異抬頭發現之前吃掉的食物果然又放滿了桌案。然扭身從書架里抽出一本童話書，書架上又迅速多了一本不同名字和內容的書冊。

        他眉頭微皺，不得不承認鏡世界整挺好。

        但再美好的溫柔鄉，也改變不了英雄冢的事實。

        小樊蜜仰起臉蛋弱弱道：“哥哥，我們忘掉外面的一切，你陪我留下來好不好嘛！只要你同意留下來，人家什么都答應你！”

        李若虛終于笑不出來了。鏡世界是假的，但她的眼神很真誠，至少這一刻她是認真的。

        任何的敷衍和草率，都是對此時此刻的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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