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虛歪嘴直笑：“看來你是真將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了啊？”

        阿灰挑眉道：“不然呢？你們只是過客，進得來也出得去。但我們已經被鎖定在技能中了，無路可去也無路可退。這里不止是我們的家，將來也會是我們的墳墓。”

        她的語氣很嚴肅，李若虛頓時有些尷尬：“我為自己剛才不正經的態度向你道歉。”

        阿灰被他的道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哼道：“我又不會和一只鵝一般見識。”

        李若虛舒服地坐在她胸口的“軟墊”上，用翅膀指點著周圍好奇地問道：“你們為什么會在這里弄一處避難所？”

        阿灰枕著右胳膊，左手無意識地撫摸著鵝毛道：“可能是因為火云邪神勢力大，然后我們又和他不太對付吧。”

        李若虛：“為什么不對付？”

        阿灰嗤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世上大多數的矛盾和仇恨不都很莫名其妙且難以說清嗎？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天生相克？

        不是有刀俎和魚肉的說法嗎？我們從出生那天起就是魚肉，火云從出生那天起則是刀俎，都算得上是天生的宿敵了。”

        李若虛：“所以火云邪神是刀俎的代表，你們是魚肉的代表？”

        “噗！”阿灰笑噴，搖頭道：“你說錯了，全錯了！”

        李若虛驚訝道：“全錯了？”

        阿灰臉上浮現幾許緬懷之色，喃喃道：“我們是最早誕生靈智的一批念頭。剛產生靈智時每個人的智商可能都不如一只老鼠，只具備最基本的敵友觀。然后什么是敵，什么是友呢？

        從技能原理來看，想要讓技能產生作用就得有怒火。刀俎數量更多，但他們更像是用來激發怒火的工具，我們這些釋放怒火的魚肉才是真正的主角，是技能的基石！

        那時大家智商都不高，我們這些魚肉反倒都挺贊同技能的設定，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人上人。雖然整天都被欺負吧，但誰會把一堆子工具看在眼中啊？

        真正的敵人，反倒是一些看不上眼的魚肉。于是我們組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圈子，互相挑撥離間、爾虞我詐，玩得特別開心。

        我們那時可驕傲了。就在這時某個刀俎偷摸跑過來想交朋友，直接被我們給嘲諷了回去。我們都看不起那個刀俎，卻萬萬沒想到那個叫火云的家伙竟會有今天！

        實際上火云并非完全地刀俎。相比別的刀俎在設定中就知道招惹怒火，火云的智商更高，有時便會思考這一切的意義。

        他對找魚肉的麻煩興趣不大，反倒想和我們交個朋友，卻被無情拒絕了。后來聽說他迷茫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重新找準自己的定位。

        至于我們這些魚肉也沒啥可囂張的。隨著意識的發展和豐滿，刀俎欺負人的方式變得花樣百出，而我們對痛苦也變得越來越敏感起來。

        為什么說火云邪神不能代表刀俎？因為他從最開始就沒有身為刀俎的覺悟，于是就有了今時今日對整個世界風氣的大整頓。

        為什么說我們不能代表魚肉？是因為魚肉都不太爭氣，一盤散沙之下誰又能代表誰，誰又愿意被別人代表啊？我們誕生得雖早，也只是在魚肉圈子里勉勉強強有一點點威望罷了。

        這一點威望不足以一呼百應，卻已足夠讓邪神忌憚了。也是想尋一寧靜之地隱居，所以才建的避難所吧。當然，也不排除她們有心將這里當成基地，然后逆轉大勢的想法。”

        李若虛沉默地聽著，慢慢梳理著腦中的想法。

        他沉吟片刻道：“聽說你們還有三件真紅級的殘破靈具？都是什么靈具？”

        阿灰大眼睛轉了轉：“有嗎？我不清楚啊，如果有也只能是純能量狀態根本看不見屬性，然后由阿藍保管著吧？”

        李若虛詫異道：“純能量狀態？”

        阿灰點頭：“我們當初不是技能，而是準備制成靈具的事你知道的吧？大概是那三件靈具已經先融入了技能里，然后就化成了純粹的能量唄。

        不過如果有你們這樣的外來者將能量光球帶在身上，到時隨著你們回歸現實應該也會被一起帶出去。靈具畢竟沒有真正開始制造，真紅靈具也沒正式融合呢。”

        原來如此。

        李若虛沒再多問這個問題，又問道：“阿灰，你們避難所有沒有比較大的空間，我想練習飛行。”

        阿灰挺身坐起來，讓他站在自己的大腿上。隨手擺弄著鵝腦袋嘻笑道：“你要學飛行？”

        李若虛用力點頭。

        阿灰得意道：“也就是你比較得姐的喜歡，姐同意幫你這一把。”

        李若虛很懵。什么跟什么啊？我只是想讓你指點個去處，用不用這么正式？

        阿灰抱著他離開監控室，一路來到走廊的盡頭打開一扇小門。

        門內空間非常廣闊，竟是看著似模似樣且鋪有草皮的足球場，高度超過了十三四米。

        各個角落設置有多盞照明燈，將球場內照得亮如白晝一般。

        阿灰指點頭四周墻壁內鑲嵌的巨大排風扇道：“看見了沒有，一共四十個排風扇。到時我把風扇打開會形成特別復雜的氣流，你如果能在球場里自由飛翔，在外面飛都是小意思了。”

        還有這么完備的設施？

        李若虛大喜道：“你們避難所竟然還有足球場？”

        阿灰大咧咧道：“那是自然！我們不止有足球場，還有籃球館、保齡球館、網球場呢。要不是深處地底，高爾夫球場也得給安排上！”

        李若虛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仍然沒有多問什么。

        不過話說回來，地下足球場準備了大量的排風扇，這是為大量觀眾準備的嗎？

        既然有場地，還是抓緊時間練飛行吧！

        他掙脫阿灰的懷抱落在地上，小短腿踩著柔軟的草坪奮力倒騰開向前助跑，雙翅平伸加速振動。

        某一刻，白天鵝一飛沖天。

        在不開風扇的情況下，自由自在地翱翔于球場上空自然是輕松又寫意。

        球場看著挺大，他眨眼間就能飛一圈兒。這就是飛行的優勢！

        阿灰來到球場邊的控制臺，嬌喝道：“小鵝哥，要開風扇嗎？”

        李若虛也大聲回喝：“先開兩三個風扇試試！”

        阿灰搬把椅子坐在控制臺邊，興致勃勃地打開了前方和左右各一臺風扇。

        “嗚嗚嗚！”

        排風扇飛旋，球場內迅速形成了負壓。又從多個通氣孔灌入新鮮的空氣，化成了一股股氣流漫天橫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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