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拭目以待人云亦云

        《農家子青云路》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搶占了一塊市場。

        每家書店的量不多，但大部分的書店都有，而且賣得還比較快。書到底賣得好不好，還是得看有沒有人二次補進，又補多少。

        書賣出去了，賣了多少姜陵沒怎么關心，想來應該是不會差了她的。她又不是江郎才盡，賺足一次錢，還是次次都賺錢，她相信報社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姜陵家隔壁的小院終于談了下來，這場拉鋸戰最終以柳枝的勝利告終。

        原本柳枝想要打通，和隔壁小院合并成一個，但現在看那對夫妻急于脫手的樣子，柳枝決定租出去，回籠一些現銀，才有底氣。

        廠子該建還是要建的，前期投入在里面了。

        姜陵站在這座紡織廠面前，感慨萬千，雖然還是有些不一樣，但總算有些熟悉的影子了啊！這大概是大燕第一座紡織廠，怎么做還是要摸著石頭過河。

        廠子是建好了，招工卻沒那么容易。

        周圍的織女大多是農閑時候利用紡織品補貼家用，但要她們放棄白天照顧家里，去廠子工作，她們心里還是不敢的。

        紡織廠這種形式，在大燕從來沒有過，織女們搶喜錢很積極，到了問她們愿不愿意來紡織廠的時候，一個個卻又避之不及。

        但也不是沒有收獲，總有那么一兩個敢于吃螃蟹的。

        比如吳娟，她是個新寡，丈夫死了之后，土地由丈夫的弟弟繼承，沒有自己的地，她就算每天累死累活，吃頓飽飯都難。

        所以吳娟站了出來，問道：“能吃飽飯嗎？”

        有加入紡織廠意向的人當然要鼓勵，姜陵連忙說：“包吃，保證你吃飽，要是沒地方住的，還可以在廠子里住。”

        姜陵的嗓音條件不是很好，而且她還傷過一會嗓子，小田和小瓶大聲傳達一遍之后，在場的所有人才都聽到。

        “除了包吃包住，每月還有一匹布和工資，姐姐，不要猶豫，加入錦繡紡織廠會是你一生最好的選擇。”姜陵牽起吳娟的手，繼續誘惑道。工資是由柳枝拍板決定的，廠子的具體運營還是由柳枝來，姜陵主要負責的是大方向上的把控。

        姜陵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吳娟一跳，她想要松開，卻又覺得不好，只好讓姜陵牽著，一找到機會就把手收回去了。

        可能是姜陵的熱情讓人感受到了家一樣的溫暖，也可能是吳娟實在走投無路，最終吳娟選擇加入錦繡紡織廠。

        后面還陸續招了兩個寡婦，一個險些被賣的，以及一個家里急用錢的。

        一共也就五個苗。連十人都沒招到，姜陵很失望，大紡織廠的做大做強夢也破滅了。

        姜陵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說道：“吳娟、李萍、張望娣、小玉還有徐心，這五人大家都認識吧？”

        “認識！”有捧場的，人家撒了回喜錢捧捧場應該的。

        “大家，請拭目以待，錦繡紡織廠的建立是為了帶大家一起賺錢。如果有改變主意的，歡迎隨時來錦繡紡織廠找黃一平，黃主任。”姜陵說道。

        底下的織女也應了，多條出路，多個選擇沒有什么不好。只不過錦繡紡織廠太新鮮了，讓她們不敢吃，得先觀望。

        人群散去，五人中只有徐心需要回家一趟的，其他人，有三個是主意正，有一個是每家回。

        徐心預支了半個月的工錢。原因非常質樸，家里沒米下鍋了。原本負責管賬的小田并不同意，哪里有沒干活就先拿錢的道理，萬一騙子，拿錢跑了怎么辦？還是姜陵說動了小田，讓徐心預支工錢。旁邊的背景板四人組則是一副學到了的表情。

        徐心非常感謝姜陵，并發誓自己絕不會辜負姜陵的信任，不然她就不得好死。黃一平帶人進廠，小田找柳枝復命，小瓶跟著姜陵。

        路上，小瓶不停地給姜陵宣傳詐騙小故事，反詐大師這個稱號，小瓶絕對當之無愧。

        姜陵走著走著又來到了北曲巷。小瓶對北曲巷的印象很是不好，動亂的爆發地就有北曲巷。

        姜陵來到了和周舟、鄭莘共患難過的那家茶樓，嗯，不出所料還在裝修中。

        老地方沒法去，姜陵只好隨處逛逛。經過這些日子，受驚的百姓換了過來，北曲巷又恢復了原來充滿活力的樣子。只不過逃難來鄞縣的外地人處境更加艱難了。

        因為煽動動亂的是外地的，跟著發動動亂的也是外地的。

        普通百姓才不管你什么迫不得已，鄞縣本地人抱團開始排擠外地的。

        逃難來的外地人更難找到工作了，有的店鋪直接不歡迎外地人，也不招外地人，少部分招的，條件還特別苛刻，堪稱不平等條約。就算是這樣，也是僧多肉少。在競爭之下，掌柜以更少的錢得到了一個“包身公”。

        像張紅不僅沒有被連累，反而因為工作能力升職加薪的還是少數。

        百姓都是盲從的，有一個人說了外地人都是壞東西，那么第二個第三個接踵而至，以至所有人都對這個觀念堅信不疑。他們不壞，只是沒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也不能堅持自己的判斷。

        就算是姜陵，在面對成千上萬的人說一加一等于三的時候，姜陵也會有所動搖，會不會是在特殊的題干下，一加一就是等于三呢？但最終她還是會堅信一加一等于二。

        乞丐也是有地盤的，一般來說乞丐不會嫌棄加入自己的人，人多勢眾，也能更好地守護自己的地盤。哦，外地人除外。

        看著這群外地人，姜陵想他們也算是走投無路了，去找他們在紡織廠工作應該是比較好招攬。

        于是，姜陵就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給了小瓶。

        小瓶的反應很是理解：“不可以的，大小姐，那群外地人一定會蹭吃蹭喝，偷奸耍滑，他們都不是好東西。”

        “你怎么知道？張紅也是外地的，她現在備受寵信。”

        “張姐……張姐她不一樣的。”小瓶努力辯解。

        “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的，不要人云亦云。我們得招工，不然廠子里的紡織機要放任它腐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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