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宴會(三)
“從我母妃那兒拿來的,每次舉辦宴會,就是嬪妃們爭奇斗艷的時候,母妃不想輸給別人,每次都會把自己打扮得非常好看。頭上的發(fā)飾壓著脖子久了疼,她就喜歡用這瓶子里的藥膏搽在脖子上。”
冰冰涼涼的,可舒服了,云宥余跟沈清菱這樣形容著,沈清菱謝過他的好意,收下了他的藥瓶子。
“可是我收下了,嘉嬪娘娘今后要找這藥的話……”到底是別人的,總不能隨隨便便就要走了吧。
“無事,你就收著吧,今后總會有用處。”不過是一瓶藥而已,太醫(yī)院里多的是,他不過是拿母妃的東西,做個人情罷了。
二人一同回到宴會上,皇帝瞥見了,看了一眼后移開視線。
太后正與他說這話,發(fā)覺有人走動多看一眼,忽然被什么東西閃到眼睛,一時間竟睜不開眼。
過了好一會兒,等沈清菱坐下后,陽光不再直射她,太后發(fā)現(xiàn)原來閃了自己眼睛的,是一把短劍劍鞘上的寶石。
這把短劍她認(rèn)得,整座皇宮上下,無人比她更清楚這把短劍的寓意。
當(dāng)年先帝贈予她的孩子,這把短劍是當(dāng)年翼國最厲害的工匠制作,短劍所用的材料乃是世間罕見的稀世珍寶。
包括劍鞘上那顆寶石。
寶石晶瑩剔透,將其放在陽光下,寶石毫無雜志,寶石內(nèi)的紋路清晰可見。
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石,被鑲嵌在劍鞘上,命令制造這把短劍時,是她最受寵的那一年。
也正是在那一年,她的母家成為了眾矢之的。
太后不怨任何人。天意弄人,命運(yùn)就是如此,只是她不明白,為何皇帝要把短劍給了沈清菱?
沈清菱的身份是他給安上的,她自己的孩子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怎么可能會有孩子?
一個一心只想著保家衛(wèi)國的人,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這上面,用膳時手邊都會放著一本兵書。
宣王還有不少兵書留著,現(xiàn)在都在太后的慈寧宮里,專門辟出一個房間存放兵書。
短劍對兒子很有意義,當(dāng)初留著這把短劍,就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念想。她不明白皇帝把如此重要的東西送出去,難道沒有想過后果嗎?
她沈清菱并非我皇族人,何必對她那樣好?只是單純的,貪戀她這張臉么?
“母后?母后走神了。”
太后回過神,瞧著皇帝的眼神里,多了一絲不解,“你為什么要把短劍送給她?你可知道……”
“我知道,母后多慮了,只要在朕的皇宮里,朕有的是方便讓所有事情跟著計劃走。”
短劍能保護(hù)沈清菱,她一個弱女子在后宮里無依無靠,短劍放在他那兒也沒有用處,在沈清菱身上能發(fā)揮作用,比放在他這兒更好。
給短劍找了一個適合它的主人,云逸天很滿意。
皇帝的說法說服了太后,太后接受這個說法,她現(xiàn)在只想知道,當(dāng)年麗貴妃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方才會突然發(fā)瘋?
一切的一切,等待他們揭曉。
心里藏著事兒,吃什么都沒味道,云清離吃了幾口,著急離開宴會。
他得回去看看母妃,他擔(dān)心母妃心情不好。
在后宮里,被禁足是常有的事情,母妃以前也曾被禁足過,可這一次被禁足的理由,實(shí)在很難讓云清離心服口服。
宴會結(jié)束,眾人離席時,云清離走得急,踉蹌幾下差點(diǎn)摔倒,幸虧云宥余扶住他,還好沒有摔倒。
高高在上的皇子,總不會摔倒后露出不符合身份的表情,云清離拂開云宥余的手,瞥見一旁沈清菱關(guān)切的眼神,云清離尷尬的咳了兩聲。
“咳咳,無事,昨晚睡得不好,現(xiàn)在困得很。”
云宥余關(guān)切的看著云清離,伸手想去扶他,觸及到云清離的眼神,云宥余只好把手收回來。
他們住的宮殿不在同一處,在乾清宮外問候幾句,各自回宮。
沈清菱是被轎子送回去的,程公公跟著一同回的春禧殿。
“禮物都給您整理好了,郡主今后會給您增加更多的宮人和侍衛(wèi),讓他們保證郡主的人身安全。”拿圣旨辦事,做什么都覺得是對的,程公公把皇帝交代的事情講述一遍。
玳瑁和他一起坐在轎子外頭,禮物在另外一輛轎子里,因?yàn)樘鄾]法拿回去,只能用轎子載回春禧殿。
參加一次聚會,沈清菱收到的禮物可多了去了,加上皇帝先前給她的,沈清菱擔(dān)心庫房存放不下。
太多了,以后拿它們來做人情送給別人,沈清菱倒也不會心疼。
“咋家就送到這兒了,郡主明日午后記得來慈寧宮用膳,太后她老人家在慈寧宮等您。”
沈清菱對程公公欠身行禮,“多謝程公公,程公公可有看中的東西挑了去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必看重,何況這些東西都不是自己的,沈清菱送出去不心疼。
話都這么說了,程公公笑得想個剛出爐的包子,臉上的褶子能清楚的數(shù)出有幾條。
“多謝郡主,郡主今后有什么要事,記得叫咋家來處理,咋家一定給您辦得妥妥帖帖的。”程公公瞇了瞇眼,他挑了一個玉鐲子,是麗貴妃送給沈清菱。
別人送的東西他不敢動,但是麗貴妃的可以。
麗貴妃現(xiàn)在被禁足了,短時間也出不來。
別人送的東西都是那樣豐富,就麗貴妃如此小氣,送了這么一個玉鐲子,在翼國可是隨處可見,不值錢。
送一樣不值錢的東西,根本不符合麗貴妃的身份,連最不受寵的虞美人都比麗貴妃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尊玉佛。
在皇帝身邊待著,程公公知道的事情可不少,說是皇宮里的百事通也不為過。
程公公離開后,沈清菱終于可以把發(fā)冠取下來。
“呼,爽!”
發(fā)冠一摘下來,沈清菱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脖子被壓了一天,終于可以解放了。
玳瑁招呼來幾個宮女一起幫忙,把沈清菱頭上的發(fā)髻拆開來,發(fā)釵發(fā)包被取下來,沈清菱感覺自己的腦袋輕了不少。
做人太難了吧,尤其是當(dāng)嬪妃。
沈清菱覺得自己的發(fā)冠已經(jīng)夠重的了,沒想到那些嬪妃們的發(fā)冠比她的更重,更華麗。
是在比誰的發(fā)冠漂亮么?也不怕自己的脖子給壓彎了,什么首飾都往頭上懟。
沈清菱今天算是漲見識了。
原來天底下還有如此美麗的珠寶玉器,每一件都是華貴無比,宮人們用自己的巧手把寶石玉器鑲嵌在發(fā)冠和珠釵上,搭配上各種樣式的發(fā)髻,整個造型是好看的,就是太重了,時間一久脖子受不了。
拆下來的發(fā)釵擺滿了整個桌面,加上嬪妃們送的發(fā)釵首飾,沈清菱的春禧殿,就差開一個檔口賣首飾了。
玳瑁作為掌事宮女,她管理庫房的東西,里面的東西每一件玳瑁都記得清清楚楚。
“郡主,所有的禮物都整理清楚了,記錄在案。今后郡主若是有需要,可向老奴拿取。”庫房的鑰匙一共兩把,一把在自己這兒,玳瑁做事一向盡責(zé)。
有的話要提前開口,以免以后生事端,何況這些東西都是沈清菱的,玳瑁身為大宮女,這本就是她應(yīng)該做的。
宮女備好熱水,往里面倒了玫瑰花瓣,沈清菱褪去身上重重的華服,慢慢走入浴桶里。
春禧殿雖說位置偏僻,可這里面應(yīng)有盡有,說是縮小版的總統(tǒng)套房也不為過,要什么有什么。
說是浴桶,只是因?yàn)樗怯媚静闹谱鞯模闫饋砜梢痊F(xiàn)代的浴缸大得多。
淡淡的玫瑰香,玳瑁說在里面還加了什么油,沈清菱記不清了,只想著待在水里,閉上眼睛好好享受難得的清凈。
“誰?誰在哪兒?”
冒著熱氣的浴桶里,坐著一位美人,美人出浴,如此香/艷的場景,云痕也沒想到他會遇上這一幕。
每次來沈清菱這兒,總是會遇到點(diǎn)什么事兒,云痕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寺廟里拜一拜,求求神讓自己在必要的時候避開,免得他們倆都尷尬。
不過是露個肩膀而已,沈清菱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云痕站的距離那么遠(yuǎn),要是他真的看見了什么,沈清菱保證他活不到明天。
“殿下是有什么癖好嗎?每次來總是如此特別。”每一次出場都那么奇怪,沈清菱覺得云痕得去找個先生算一卦,好好去去身上的晦氣。
轉(zhuǎn)過身去,云痕也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情況,這事兒還真不怪他,誰知道這春禧殿里還有這樣的地方,他看玳瑁在外面忙活,以為沈清菱只是在里面待著,哪知道她……
“咳咳,對不住,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先到外面等你。”尷尬到臉紅,云痕覺得自己的心跳異常的加快。
加快腳步離開房間,云痕把門關(guān)上后,恰好玳瑁走上前,云痕更加尷尬。
尤其是看到玳瑁的眼神,云橫的臉頰直接爆紅。
不得了,這要是被人看見了,他以后還怎么在皇宮里混?
“姑姑……”
“殿下,老奴覺得有必要帶殿下認(rèn)識一下春禧殿的結(jié)構(gòu)。僅此一次,今后可別再走錯了地方。”玳瑁替他解了圍,周圍最近一位宮人離他們有幾米遠(yuǎn)。
即便是他們聽到了,玳瑁也會讓他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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