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祭壇(一)
春禧殿不是菜市場,怎么一個兩個都把她這兒當(dāng)菜館不成?
挪開腿,慕容澤瞧著短時間內(nèi)某人還得繼續(xù)賴床,坐在邊上等著,哪知他一等,就等了這么久。
女人就是麻煩,看他準(zhǔn)時起身,做什么都是按照計劃來,不像沈清菱隨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連帶著她這春禧殿里的宮人,也跟著沈清菱一起偷懶,一個兩個都比從前懶。
換做是在其他宮里,怕是要被主子攆走。
“醒了就快些起來,別磨磨蹭蹭的,今日本座心情好,帶你去個地方。別時候丟了人,還得賴在我頭上,成了我的不是。”
賴他頭上?沈清菱一頭霧水,不知慕容澤究竟在說何事,她還半睡半醒呢,慕容澤大剌剌坐在她閨房里不說,還說要帶她去個地方……
當(dāng)真沒有男女之別?
只知大祭司脾性不好,卻不知他連常識都沒有。
一直都小心翼翼活著,和云痕見面也都是在春禧殿內(nèi),外頭的人都不知道他們二人相識,哪像慕容澤這樣直接到她閨房里來。
嘖嘖,她是沒關(guān)系,不過看到玳瑁的眼神,沈清菱知道玳瑁現(xiàn)在怕是火氣非常大。
礙于某人的身份,玳瑁這會兒怕是要暴走了。
誰敢得罪大祭司呀,玳瑁只能在心里罵幾句,臉上還得擠出笑容去應(yīng)對他。
耐著性子等沈清菱用完早膳,沈清菱手里的手帕還沒放下,慕容澤抓起她的手臂直接往外走。
“大祭司不可,郡主她……”
“啰嗦。”
慕容澤十分嫌棄宮規(guī)那一套,卻對沈清菱讓她守規(guī)矩,真雙標(biāo)人。
“喂,你要帶我去哪兒?”好歹坐轎子吧,非得用腳走路?
冰天雪地里,路可不好走,騎馬沒技術(shù)分分鐘摔個屁股蹲兒,沈清菱也不想自己遭罪。
鼻子冷哼,慕容澤給沈清菱一個完美的下頜線,“別多想了,轎夫都去乾清宮了,就你宮里那些人不可靠。除非你想被他們摔死,一兩個還打著哈欠,能可靠?”
當(dāng)然不能,沈清菱也不傻,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跟上慕容澤腳步。
一前一后離開皇宮,太監(jiān)和侍衛(wèi)面面相覷,一人提議到乾清宮去稟報,這要是被陛下知道他們知情不報,等會兒死的可是他們所有人。
“是郡主沒錯,不過,大祭司剛才是不是拉著郡主的手啊?”
“好像是。”
“什么好像,本來就是,抓得可緊了。你們見過大祭司對誰有好臉色過?”
近日來大祭司一大早就進(jìn)宮,當(dāng)真是去面圣的?也不對呀,乾清宮的兄弟們晚上喝酒時也沒提起過,不是去乾清宮,又會去哪兒?
侍衛(wèi)跑去乾清宮稟報,在他離開之時,屋檐上站了一個人,頭頂上不少落雪堆積成山,眉毛上也是雪白一片。忽閃忽閃的眼睛告訴世人,他并沒有被凍著,只是心冷了。
慕容澤帶著沈清菱先回家一趟,府內(nèi)早已備好馬車,慕容澤一來直接啟程。
馬車?yán)稂c(diǎn)了熏香,和慕容澤身上同一個味道,侍女提早點(diǎn)燃炭盆燃燒,沈清菱一進(jìn)來暖和得很,坐下就不想挪動。
“舒服啊,大祭司可真會享受。”侍女一個比一個漂亮,連侍衛(wèi)的顏值也很高。
宮里頭不缺乏好看的人,有趣的靈魂卻少得很。
宮規(guī)定在那兒,不守規(guī)矩就得接受懲罰,得罪人也要被罰。慕容澤府里的侍女和侍衛(wèi),相比起來,他們不比太監(jiān)宮女可憐。
遇上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主子,就怕主子一不高興,給他們一人來一刀,直接抹脖子,人就這樣沒了。
和一個草菅人命的家伙坐在一起,沈清菱瞬間覺得渾身冰涼。
一個不能隨便招惹的人就坐在自己旁邊,沈清菱連挪動一下都得想一想,思量一番后再決定要不要挪動。
渾身上下寫滿了害怕,慕容澤見識過各式各樣的人,沈清菱這種看人決定膽子大小的人不少。
“本座有那么可怕?”
有,她能說實話嗎?說實話怕是要被一刀抹脖子吧,沈清菱覺得還是謹(jǐn)慎些的好。
“沒,沒有。只是不明白為何大祭司大清早到我春禧殿做什么?該不會只是為了吃一頓飯吧?”
昨日來一回,今日又來一回,明日再來一回,不想歪都難啊。
好歹她一個單身女子,給她點(diǎn)面子,以后無事不要隨意進(jìn)入她的閨房。
秘密基地可不是隨意進(jìn)出的,玳瑁不敢攔著慕容澤,但慕容澤得知道他的做法,會對沈清菱造成不小困擾。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很多時候是建立在眼見為實之上。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或是從別人口中獲取到的消息,寧愿相信外來的信息,也不愿花時間去思考問題所在。
她一個單身姑娘的閨房,豈是隨意進(jìn)出的?沈清菱覺得有必要讓慕容澤注意著點(diǎn)兒,對他,對自己的名聲都好。
可別讓別人的唾沫星子噴一臉。
“難道不行?我要是想挖走你廚房里的人,皇帝老頭兒也得點(diǎn)頭答應(yīng)。”不得不答應(yīng),否則別怪他不客氣。
慕容澤可不會看在云逸天是皇帝的面子,事事讓著他,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不關(guān)乎身份和面子,隨心所欲。
隨意習(xí)慣了,慕容澤忽略了男女有別也是常事。
長嘆一聲,沈清菱覺著慕容澤閉關(guān)修煉,把自己都給弄傻了都,很多事情都忘記了,脾氣還越來越暴躁。
“行,大祭司說什么都行。不過大祭司,經(jīng)常出入姑娘家的閨房,似乎不大好吧?本郡主不追究這些,其他人可不這么想。”
幼兒園就跟男孩子手牽手跳舞,沈清菱倒是不怕,慕容澤呢?
姑娘家的閨房?慕容澤咯噔一下,是他忽略了這件事兒,早晨出宮時,他還抓著沈清菱的手腕,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眼睛看著。
道歉是不可能的,慕容澤拉不下這個臉,記在心里就成了,嘴上說的沒用。
知道等不來慕容澤的道歉,這人高傲得很,就別想著能讓他低頭,沈清菱好奇他要帶自己到哪兒去。
抓緊身上的披風(fēng),馬車?yán)锱停酵忸^可冷了,爭取時間取暖,也不知到了外頭還要走多久。
雖閉關(guān)多時,可慕容澤的身體比一般人好得多,出宮那段路不亞于八百米跑,慕容澤腿長走得快,沈清菱腿短都得跑著才能跟得上,腿酸得很吶。
捶捶腿,等到了目的地,沈清菱率先跳下車,慕容澤的手停在空中,尷尬得很。
算了算了,不與愚笨之人計較,也不過是個心智未開的小孩,跟她計較豈不顯得他強(qiáng)詞奪理了?
規(guī)矩不好好守著,倒是知道男女有別,老頭兒平時沒少給她灌輸這些思想,倒是好事兒,宮規(guī)還是得抓緊,回頭一定得叮囑。
“不日后這里將會舉行祭祀,你頭一次接觸,很多規(guī)矩要守著。本座知道你不馴服與他人的性子,先帶你來看看,過過眼,記住了可別走錯了。”
眼前是一座宏偉的祭壇,和建安寺比起來,祭壇在氣勢上壓了建安寺一頭。
祭壇外圍有不少侍衛(wèi)守著。
祭祀提前,祭壇內(nèi)部也要提前準(zhǔn)備,沈清菱頭一回來,跟緊慕容澤身后進(jìn)去一探究竟。
祭壇而已,等祭祀那一日跟著一起來不就好了,還怕她會走錯路?
“參見大祭司,參見郡主。”
“免禮。”
跟在慕容澤身后,沈清菱懶得開口,只要不走丟就好,她還得靠著慕容澤回去,可不能跟丟了。
“祭壇好特別,我以為只是一處房屋,沒想到會這么大。”
可以說是壯觀。
每一處具有翼國特色,旗幟上繡著的,也是翼國獨(dú)有標(biāo)志。
慕容澤對這里,如同自己的老家一樣熟悉,不需他人指引,領(lǐng)著沈清菱往里走。
“祭壇一共有十處,每一處的作用不同,之所以擔(dān)心你走丟,是因為這里每一處祭壇祭祀的內(nèi)容不同,你若是走錯了,可別怪本座沒提醒你。”
小命丟了,一生的盼頭也丟了。
好不容易冒出一個能威脅老頭兒的人,慕容澤可得護(hù)著沈清菱。
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廚藝好,沈清菱的價值可是超乎想象的重要。
翼國的祭祀傳統(tǒng)里,不同規(guī)格的祭壇由功能區(qū)分。
比如說他們這次祭祀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祈求厲婕妤的身體早日恢復(fù),消除病魔,需前往第二座祭壇。
就在他們此刻左手邊的位置。
十個小型祭壇建到一起,外圍堆砌圍墻將它們?nèi)ψ。纬梢粋保護(hù)圈。每一座都有它們各自的功能,每一座祭壇前面都有五人或是六人守衛(wèi)。
少說話多做事,每一個路過的人只向慕容澤點(diǎn)頭,卻沒有作揖行禮。
這又是為何?麻煩是麻煩了點(diǎn)兒,沈清菱起初也接受不了,后來習(xí)慣了,慢慢接受要時時刻刻把禮數(shù)擺在前頭。
見面先行禮,每個人的禮數(shù)不同,男子可比女子容易多了。
文人拱手作揖,武者抱拳行禮,不像女兒家,見太后皇帝行大禮,見自己的家人行禮,見朋友行平禮……
嬪妃們不同品級,還有不同的禮儀,好家伙,一套下來,人都累死了,哪有心思去斗啊?反正沈清菱是沒有。
“欸,走神了。本座剛才說的話,你可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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