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往事重提(一)
男女有別,他們明面上還是表兄妹,云痕不想惹來太多閑話,對沈清菱不好。
“喲,以前怎么沒這么跟我客氣過?現在知道客氣了,是出了什么事嗎?”總覺得云痕話里有話,可沈清菱就是說不出什么來。
皇宮大整治,雖說與她無關,身在其中又怎么脫離開來?春禧殿不怕查,怕的是有人栽贓陷害。
“沒什么,母妃身體好了不少,總不能一直住在這兒,以后會有很多不便之處。”回原來的宮殿怕是不會,經過那件事,他相信父皇會給母妃安排另外一處住宅。
豫妃對母妃有仇,多年來一直隱忍不發,此時逮住機會自然要發泄內心的不滿。若是此次回去,得罪了豫妃不說,定會被她視作,今后的日子不太好過呀。
面團揉勁道,開始拉面,半個時辰后,廚房飄出一陣香味。
蒜蓉扇貝,爆炒河蝦,蒜苗炒肉等,御膳房把新鮮食材送來,沈清菱可發揮的空間很大。
云痕在一旁打下手,宮女們接過他手里的盤子遞出去。
春禧殿每到飯點就特別熱鬧,大桌小桌一起吃,熱鬧的氣氛讓不少人羨慕。
搬走一事,很快落實到位。云逸天沒讓厲婕妤受委屈,直接給安排到了嘉妃的永壽宮里。
每一座宮殿有正殿和偏殿之分,正殿一般是地位較高的妃子,兩個偏殿則是地位較低。
嘉妃手握鳳印,住在永壽宮偏殿的嬪妃自然身份也不會太低。
厲婕妤的位份不高,住進永壽宮一道圣旨,上頭順道還給厲婕妤提了位份。
“多謝公公。”云痕拿了一把金瓜子塞到程公公手里,接過圣旨退到一旁。
婕妤是從三品,圣旨將她提升到正三品的貴嬪。
今后就是厲貴嬪了,皇帝對待自己如何,厲婕妤明白,都是在看皇后的面子上。
貴嬪、嬪、妃,甚至是貴妃,她沒有奢望,只求自己和孩子能好好的活著。今后只要能好好活著,無論到達什么地位都好,她求平安。
經歷過生死的人,一切都看開了。
要求不高,只要皇帝對自己能有一份心就好,她無怨無悔。
從前的過往已成云煙,今后的日子,她會好好珍惜。
將東西搬到永壽宮,嘉妃對她很是歡迎,派來幾個宮人來幫忙,嘉妃瞧著厲婕妤裹得嚴嚴實實,趕緊叫人把屋里的炭火點上。
過了寒冬,計費停了炭火,厲婕妤……哦不,應該是厲貴嬪,她身子得養著,吩咐人把炭火都往她那兒送。
“住進來今后就是自家人了,宥余不在我身邊,這永壽宮以往就我一人居住,正好有妹妹來作伴。”厲貴嬪能來,嘉妃自己也高興。
皇帝重視清菱郡主,跟著郡主混的人,沒有一個得不到好處。
愛屋及烏,皇上當真做到極致啊!
嘉妃感慨道,世事無常,何人想得到今時今日,后宮會是她的天下。又有何人想得到,從前得寵的麗嬪如今被貶不說,連和皇上見一面都難。
自打厲貴嬪出了事兒,皇上一直不肯見豫妃,知道她藏了那樣歹毒的心思,把人往永壽宮里一放,嘉妃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又多了不少。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從前她低于人前,如今誰更高貴,嘉妃不說,大伙兒心里都清楚。
慈寧宮現在管不了事兒,后宮可算是她一人一手遮天,不過皇帝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最好有所準備。
嘉妃不敢妄自菲薄,皇帝心里那個不可觸碰的人,嘉妃不傻,和那人有關的人和事,只要好好利用,對自己的將來有很大的幫助。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豫妃如今與沈清菱站在對立面,而自己左右都得罪不起,不如做個老好人,討好另外一位更重要。
沈清菱是皇帝的人,嘉妃不會得罪于她,至于豫妃,只能說對不住了。
大局為重,她的心是向著皇上,而不是個人。
保證自己利益的同時,嘉妃要保護的人只有自己的兒子,其他人都不在嘉妃的考慮范圍內。
來永壽宮的第一夜,云痕失眠了。
從前,他能在屋檐上睡一宿,可如今他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
用盡了所有辦法,還是沒能讓自己的眼睛乖乖閉上。
坐起身,下床,云痕走到窗邊,推開窗向外看去。
春日的夜晚依舊涼絲絲的,一旁的大樹被風吹得呼呼作響,今日的風似乎比以往吹得更猛些,地上的落葉被吹散,再聚攏。
呆呆地站在窗前,看著外頭的落葉,行走在走廊上的巡邏侍衛,那一點移動的光亮,能否照亮前方?
迷茫,云痕不知自己明日要做什么,又不該做什么。
無人指點迷津,指導他走向正確的方向。
沈清菱將自己關在春禧殿不出門,只為了不惹禍上身,可禍端卻一直盯著她,躲起來又如何,依舊能把罪過引到她身上。
慈寧宮被查,一夜之間,整個皇宮人心惶惶。
太后可是皇上的生母,連生母都沒放過,當真是鐵面無私。
覺著大禍臨頭的人,能走的,開始收拾東西離開。不能走的,只能祈禱皇帝的怒火不會波及到自身。
無人知曉此時的太后心里有多苦。
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現在就這么跟她站在對立面。把她弄得顏面盡失不說,整個皇宮,甚至整個翼國人都知道,她一個太后現在被軟禁在慈寧宮。
慈寧宮一向都是太后的住所,歷代太后冊封后都會居住在此。
象征身份和地位,太后不愿舍棄一切,可如今皇帝的做法,實在讓人難以理解,她何時生了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渣?
是她生的孩子沒錯,一個乖巧懂事,另外一個卻只會惹是生非。從小到大不知給她惹了多少禍事,如今成了一國之主,權利和地位都有了,便要開始對她這個母親下手。
“皇帝可知何為孝道?”壓抑住心中怒火,太后強忍著心中的怒意,沒當著外人的面讓皇帝難堪。
此時為難皇帝,亦是在為難自己。
她的一舉一動,牽涉到許多大事,若真是對皇帝發脾氣,更加坐實她那些所謂的罪證。
上梁不正下梁歪,太后想著能以此震懾皇帝,可惜她遇上對手了。
淡然面對題啊后的指責。
云逸天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
“母后,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更好。否則,這謀逆的帽子要一直扣在我頭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太后,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端詳她的容顏。
擁抱,或是任何親昵的舉動,都不會出現在他與母后之間。云逸天知道,母后厭惡自己,從他出生那一日開始。
當初她反對自己與皇后的婚事,云逸天派人去調查原因,知道緣由后,并沒覺得事情的嚴重性。
他只想與皇后在一起,只有她,才配得上皇后之位。
皇后是正妻,太后更器重自己母家的侄女,可云逸天對這位表妹并不喜歡,甚至說是厭惡。
第一次見面恨不得貼在他身上,走到哪兒跟到哪兒,這些都不是問題。最嚴重的一次,還得是在一次宮宴上,讓他丟盡顏面不說,那人也順理成章進入他的后宮。
好在這位表妹的父親有把柄在他手里,抓著這一點,云逸天將他們家一鍋端之后,把她打入冷宮。
此后太后不斷向后宮塞人,全都都跟她母家有藕斷絲連的關系,讓云逸天拒絕不了的同時,甚至有意取代皇后的位置。
動誰都可以,偏偏動了最不該動的人。
太后一直都在等一個答案,云逸天也是。
“母后,當初你不許輕舟嫁與我,是否因為她姑姑梅妃?”
“明知故問。”太后沒好氣的白了皇帝一眼,年紀漸長,腦袋越發的不好使,“你知道這些又如何,人都死了,你現在跟哀家算賬,做給誰看呢?”
鬼?鬼可看不到,指不定柳輕舟早就投胎做人,哪里還記得有他云逸天這么一個人。
一個后妃而已,處理一個不聽話的后妃,她身為太后還是有這個權利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想做什么,何須他人同意?
一向我行我素慣了,太后知道皇帝的性情,若是與他提起,怕是此事完成不了,于是自作主張叫來柳輕舟,告訴她一些所謂的真相。
圍繞柳輕舟心中的疑問,太后抓住她的痛處下手,柳輕舟一下失去理智。
京城第一才女,倒是性情中人,對她的兒子情深意重,可惜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下輩子也不能。
她不許。
“母后,你在背后做的那些,我全都知道。”
注視著寶座上的女人,此時的云逸天,既是這個國家的君主,更是她的兒子。
“逸霖他一直都不喜歡皇宮,比起被禁錮在皇宮的四角天地,廣闊的天地更適合他。他向往自由,從小到大都是。可母后不許他學騎馬,不許這兒不許哪兒,他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都不成。”
弟弟想學騎馬,他就偷偷帶他去馬場,沒人敢站出來教導弟弟,云逸天手把手教。
弟弟想學射箭,母后不許。云逸天用木頭雕了一把弓,尋常的箭太長,他將自己的箭全都折斷,一半的長度對弟弟來說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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