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讓開
“等我?”
難道李陣知道自己要來。
不對,張姑覺得不對勁,她看向柳云芝。
后者忽然一笑,扭頭就往馬車跑去。
張姑急得要伸手去拽衣服,可她的手還沒伸出去,男人冷哼一聲:“把人給我綁了!”
屋里立馬冒出四五個大漢一下子將她踹到了地上。
也顧不上疼,她爬起來就想跑。
一只腳重重的踩在了她的背上,像是碾著蚯蚓,男人嘴角一勾,“還想跑?”
冷月之下,寒風吹過。
他看向馬車,小人影正準備跳上去,還沖他招手。
“阿宋,你干什么呢?”
腳底下掙扎的張姑被綁了起來,她大喊大叫,吵的耳邊都是污言穢語,男人掏了掏耳朵,余光掃了一眼守衛,“愣著干什么,把嘴給我塞上。和那個李振關在一起,等小侯爺來了,好好審審。”
他抬起腳,故意撣了撣靴子,惡心的嘖了一聲。
張姑被拖進去,身后靜謐。
他動了動脖子,看向馬車。
小小的人影許久沒出來,抱胸正疑惑,就聽到一聲呼喊:“賀粲,快來。”
他哎了一聲,迅速動身。
撩開簾子,柳云芝環抱著一個小丫頭,他露出了然的笑意,打趣道:“這多久沒見,我們家的小阿宋長大了?”
“連媳婦都定好了?”
仔細看,那丫頭生的還不錯。
就是臉紅了點,和北地的女人差不多。
柳云芝無視了賀粲的話,也沒力氣問他是何時回來,又為什么會出現在安平田莊。
手臂稍微用了點力,還是無法抱起李婉。
她無奈的看了眼賀粲,“別胡說,她是三公主。”
什么?
賀粲還沒見過公主,探頭進去,嘖了一聲。
雖然沒見過,但三公主的名號自己可是耳聞多年啊。那可是衡都小癡女,癡戀小侯爺,不過……
“她怎么會在這?”
柳云芝說了前因后果,聽說被下了毒,賀粲才正經了神色。
安頓好李婉,卻無處去請大夫。
張姑嘴硬,怎么也不說解藥在哪,氣的賀粲直罵娘。
柳云芝臉色平靜,未說什么。好在李婉喝了靈泉,暫時性命是無憂。至于那張臉,單靠靈泉,恢復大概會慢一點。但好好調養,大抵是沒事的。
燭光燒融,燭臺都是蠟油。
幫李婉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出了門。
賀粲立即起身,迎上來,“三公主怎么樣?我已經著人去找師姐了,她最會毒,一定可以解開。”
“睡下了。”柳云芝淡淡然,泥在臉上已然皸裂,緊繃著,并不是很舒服。賀粲也替她想到,就說熱水已經備好,等她去。
她點點頭,就要離開。
通宵未睡,風雨洗滌,她太累了。只想快些沐浴,好好睡一覺。可出了拱門還沒兩步,就聽到腳步聲。
一個男人從外奔來,沒注意到這個泥人。將柳云芝撞得差一些站不穩,稍停頓,板正的身子躬身,“抱歉。”
隨后歡天喜地進了院子,“賀郎君,賀郎君,是小侯爺回來了,他回來了。”
“真的?”
賀粲笑意深,將佩劍掛在腰間,大步流星往外走。
見阿宋還呆站著,手臂一攬,“走,咱們先去見小侯爺。”
前院
翟紫蘭呼出白霧在手中,使勁搓了搓,一路輕功飛奔,風霜都吹她臉上。要不是自己在皮膚上涂了椒,怕是耳朵都得凍掉。
揚眼,看謝欒愁眉不展,翟紫蘭識趣的走遠點。
從山而下,問了禁軍,知道阿宋他們是往這邊來。緊趕慢趕,馬匹都快累的趴下,但都快出安平縣了,那馬車卻像是消失了一樣。
她猜是張姑棄車而逃,可謝欒夾馬掉頭直往安平田莊來。等到了莊子里,她還以為要惡斗一場,誰曉得,都是些自己人。
她摸了摸鼻子,又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走到一邊,忍不住問道:“小侯爺,你和賀粲是什么時候商量好的?”
幾天前,賀粲連信都沒有,害她擔心的要死,給師傅去書了好幾封。但她怎么都沒想到,原來是小侯爺瞞著她和賀粲謀劃了什么。
眼神埋怨,她撩開衣袍重重的坐下。
時不時瞟兩眼謝欒,嘴里嘟噥。
即便謝欒聽不見,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
他正了正神色,“其實也是昨日……”
“小侯爺!師姐!我都想死你們了!”
活寶的聲音響起,翟紫蘭瞬間將矛頭對準外頭進來的人。
賀粲什么都不知,進來還高高興興,張手臂等著師姐和小侯爺的抱。
翟紫蘭皮笑肉不笑,雙手叉腰。
“賀!粲!”
這一聲有如虎嘯,賀粲皮子一緊,頓時收好手臂,求救的看向謝欒。
眼神之中,震驚疑惑:“師姐作什么又發瘋”?
謝欒:節哀。
“好啊,你回來不和我說。害我為你白擔心,混蛋,看老娘不打死你。”翟紫蘭抽出鞭子就打。
好在賀粲跑得快。
“師姐,你聽我解釋。”
“咻”
鞭子落在他的腳邊。
賀粲蹦了起來,“小侯爺,救命,救命。”
翟紫蘭冷笑,“喊救命有用嗎?我看誰可以救你。”
柳云芝倚靠在門口,聶則站在一旁。
兩人看著里頭你追我趕的鬧劇,一時無語。
沒想到經過了一夜,那兩人還這么有力氣。
再看上首,謝欒按著額頭,眼底憔悴,“停手。”
鞭子正好落在門框上,灰塵激起,要是謝欒不喊,這一鞭子要是落在賀粲身上,定會背脊開花。
翟紫蘭還不服氣,鞭子就似靈蛇盤在地上。
她握著一端,瞧見外頭個泥人,還有聶則。
聶則來時,她還有些驚訝。
昨兒見了的人,死氣沉沉,背如羅鍋。今兒就改頭換面,想起守衛所說,李陣被關,莊子如今已是被清干凈。
阿宋也曉得跑來這求救。
越想越是生氣,瞪了一眼賀粲,酸溜溜的說道:“阿宋頂重要,你們現在都不避著她,合著,就我不知道。”
柳云芝側頭,這關她什么事。
謝欒坐于中堂,外側風雨大作。
松柏經霜歷雨,沙沙聲猶如吼叫,他握緊木椅扶手,賀粲知道師姐是誤會了,趕忙解釋,“師姐,我不是有意瞞著你。實在是事情緊迫,當時你和小侯爺去芙蓉田莊時,李陣想要銷毀賬本,還想把莊子里的人都毒死,好絕后患。”
“我那時才回來,根本來不及與你敘舊,先來莊子里幫忙了。”
聶則連點頭,他愧疚萬分,“是小的錯。”
當時他萌生死志,想著只要死了李陣,那莊子的人都會安全。于是暗中下毒,誰知,毒死的卻是其他人。
李陣登時警惕,生了殺意。
要不是賀粲出現,恐怕莊子要死一大半的人。
翟娘子張了張嘴,“原來是這樣。”
她收好鞭子,大大方方的認錯。
謝欒搖搖頭,她松了口氣,吐了吐舌頭。
“對了,阿宋在哪?”這會兒想起他們來找人來了,“芙蓉田莊的張姑怕是宮里的人,她劫持了阿宋還有……”
“三公主。”賀粲自然的接過話,“阿宋就在門外,他都等好久了。”
翟紫蘭扭頭:“嗯?”
除了聶則,就是個小丫頭。
全身是泥,臟兮兮的看不清模樣。
“阿宋?”
泥人點點頭。
“天吶,你真是阿宋?”
怎么,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謝欒目光一變,“你……做什么去了?”
柳云芝累的說不出話,“說來話長,對了,跟我們一車的那些小娘子都如何了?”
“都妥善安排好了。”
那就好,柳云芝垂首,想來是真的累了,眼前一陣模糊。
只聽的一聲喊,她就睡了過去。
聶則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摔在地上。
他剛要下去扶,就被一道力推出去。
是謝欒。
他將人抱起,沒什么重量,輕的像小雞仔。
翟娘子兩步并作一步上前,查探一下脈息。
“沒事,是太累了,所以睡著了。”
謝欒的目光凝聚,恬靜的睡顏成了一整塊泥面具,稍微一碰,還會落下屑,“房間在哪?”
賀粲愣著,被翟紫蘭皺眉提醒,這才說道:“就在后院。”
聶則要去帶路,被謝欒無視。
臥房里,燃著炭。
這本是給謝欒睡的,賀粲在他的起居上照顧的格外細心。
可現在,嶄新的錦被下,卻是個泥人。
泥人轉了轉身子,一大片的“皮屑”落在床鋪上。
夜深月明,她一夜酣睡。
屋外,謝欒與賀粲擠在一間屋子里。
聽著打鼾聲,他有些后悔。
翻身,捂住耳朵,依舊睡不著。
沒法,他干脆站起來,在外練了一夜的功夫。
隔日
柳云芝醒來時,日頭早升到半空。
屋外吵鬧聲不斷,“我要見阿宋,你給本公主讓開。”
“不行,小侯爺說了,阿宋現在需要靜養。”
“你!本公主又不會吵到她,你給我讓開,讓不讓?你要是不讓,等本公主回去,就叫二皇兄砍了你的腦袋。”
“略略略,就不讓。”
“啊啊啊——”
被吵的沒法,柳云芝只能起來。
睜眼就看到被子的慘烈模樣,她一拍頭,昨夜竟然沒有洗凈就睡了。
外頭愈吵愈烈,柳云芝只能先將門打開,“別吵了!”
一瞬間,三雙眼齊刷刷的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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