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酒樓遇事
興安伯府
宋秉燦和宋大郎這幾日忙著生意,幾日都不曾回來。
俞氏和玉蘇梅也是忙里偷閑,回來收拾點衣裳,到時給人送過去。
柳云芝到時,湊巧遇上要出門的俞氏。
兩人是在后門遇見,俞氏驚喜的叫了一聲,“云芝,娘,云芝來了。”
侯府很大,但沒仆子,后門的角落都掛滿了蜘蛛網。
柳云芝含笑,沒一會兒就見到玉蘇梅急急忙忙的小跑出來。她的腿好全,身上的毒也都解了。
精神頭極好,滿面笑容的抱著柳云芝的兩只胳膊。
才幾日不見,她孫女兒怎么瘦了這么多。
“我聽說春獵出事了,老早就想去柳府看你,可你外祖父叫我不要去給你添亂。”她心里焦急,又怕壞了云芝的事,也不敢讓自己閑下來。
好在云芝沒事。
“酒樓的生意怎么樣?”
俞氏插嘴,“好的很,多虧云芝你的菜譜,城中不知多少人要來我們酒樓吃一頓飯。有人花了幾百兩,我和你大舅當時臉都快下白了,以為是要告我們訛詐。”
玉蘇梅笑開了,當時她也快嚇壞了。
“誰知,他是覺得好吃,想叫我們家的閑漢送一些去他府上。”一頓幾百兩,幾千兩花出去,眼都不眨,一定是極出名的人。
后來他們打聽了,這人是珣王。
是太子胞弟,陛下第三子,有封地,但因為身子不好,一直留在衡都。
其人和善,最愛吃,是出了名的老饕。
有他肯定,那酒樓生意必然會蒸蒸日上。
只是,她有些擔心,畢竟外祖父是興安伯,在外為商,總歸是會被說嘴。
“那珣王可有說什么?”
柳云芝的擔憂,玉蘇梅都明白,輕輕的拍了拍的她的肩頭,“我們家的事,無人不知,面子里子都丟盡了,你外祖父受慣了冷眼,沒你想的那么脆弱。”
“就是上朝時,容易受擠兌。你外祖父說,今年就辭官,這伯爺的名頭不要也罷。皇帝老子也沒留人的理由,我們一家子,平平安安最好。你娘當年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被柳……”
玉蘇梅聲音戛然而止,她瞄了眼云芝,后頭的話停了下來。
有這么一遭,她早已不愿報那些仇。
一家人,團團圓圓,平平淡淡才是最好的。
她拉著柳云芝的手,知道有些事自己無法阻止,“云芝,外祖母別無所求,就希望你能好好的,別和你娘一樣,尋錯了人。”
這幾日,風聲多的很。
其中最大的便是,顧寒喜歡的不是云芝。
他們宋家的女兒,不是送去給人糟蹋的。
“外祖母,你放心,我不是沒數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回到柳府。”她有千萬種的方法,可以借東風來摧毀柳海和高敏。
但她不要。
她要這兩個狗男女親口說出害死母親的真相。
她要柳煙兒和顧寒感受她上輩子的痛苦。
邀月酒樓,位于云雀坊外。
此處出入,多為達官顯貴,文人雅士,還有富戶。
邊上是杏樓,后頭是豐樓,張氏酒樓……
邀月酒樓門面小,甚至有些破舊,根本沒人愿意踏足。
可到了晚飯時,里頭就傳來一陣陣奇香。
這香味勾人,幾乎要把路人的魂魄都鎖起來,生拉硬扯的拽進店里。
香的要人命。
有一個便有第二個,吃過的人都說好,到后來,人越發多,吃飯的時辰,邀月酒樓排了一圈的隊。
還有閑漢等著,不住地說著這酒樓里的飯菜是真的難搶。
尤其珣王來過后,越發多的人蜂擁進酒樓。
他們要吃最好的,最貴的。
錢,小問題。
人越多,邀月酒樓的名氣就越大。
尤其知道東家就是興安伯,一般人也不敢在這種地方犯事。
柳云芝到這的時,還遇到了熟人。
賀粲!
正拿著食盒的賀粲也認出了柳云芝,“阿……”
不對,現在不是阿宋,是柳云芝。
是女子了。
前兩日,賀粲一直不敢相信柳云芝就是阿宋,阿宋就是柳云芝。
做夢時,都是阿宋的臉忽然長了個女人身子。
他嚇得不敢睡。
此時兩人見面,賀粲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都怪師姐,要不是她想吃這里的菜,自己也不會來。
更是嘆一句大意。
興安伯就是柳云芝的外祖父,怎么自己就記不住。
他舉著黑色的衣袖,故意裝作沒聽見,用手當著臉,就想著趕快逃出去。
但路還沒走半道,俞氏已經喊住,“郎君,小郎君,你的錢還沒拿呢。”
還要找十兩,那郎君不要了么。
聽云芝語氣,兩人相熟,是熟人,可不能讓他寒心。
賀粲擺手,“不要了不要了。”
還要什么錢,他現在見著阿宋就怕。
一個女人,怎么敢裝成男的在侯爺身邊。
天吶,想想以前自己和她說的混賬話,后悔的臉都紅。
心底卻不住地冒出一個想法:怪道阿宋細皮嫩肉,原是女子。
“那可不行,來人,快把錢給送過去。”俞氏可不準朋友吃虧,賀粲被后面人追,逃得飛快。
連輕功都用上了。
俞氏目瞪口呆:“這郎君不會是你的仇人吧?”
玉蘇梅熟知云芝和定遠侯府的事,瞧那郎君身影,該是謝欒身側的侍衛。
她拉來柳云芝,尋了個僻靜處。
“你可和謝小侯爺解釋了?”
承蒙定遠侯相救,她的囡囡才活著。
不然那冰天雪地凍不死云芝,也會遇到惡人壞人,總之是大好事。
玉蘇梅有些難過,當初如果云芝尋上他們,未免沒有一點能力相幫。只是陰差陽錯,欠下的恩,必須得還。
他們宋家,不欠人。
“外祖母,你放心。小侯爺待我極好,他幫我教我,在云芝心中,他就是我的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柳府事成后,我就回去他身邊,盡心竭力地幫他。”
話音才落下,酒樓里忽然有人口吐鮮血倒地。
雜亂聲不斷,“死人了,死人了。”
柳云芝和玉蘇梅慌亂看去,是一個約莫四十的大叔口鼻出血,暈死在地,邊上是女子,嚎啕大哭。
“吃死人了。”
“這酒樓吃死人了。”
……
定遠侯府,謝欒正練劍。
忽然,鼻間一癢,阿嚏——
身形一滯,劍尖指著偷摸進來的楚雪。
“謝大……哥,我只是來給你送吃的。”她嘴唇相碰,害怕的牙齒打戰。春獵,她想出法子想叫謝欒帶上她,但第二天就發現自己高燒昏睡,醒來,侯府空了。
好不容易養好身子,翟紫蘭不再,賀粲也不在,就端著自己做的糕點想來露臉。
偷偷摸摸的靠近,卻被劍指著喉。
只差那么一點,她就要做枉死魂了。
謝欒收回劍,他冷漠的仿佛看一個死人。
“你怎么進來的?”
他讓人守在門前,絕不能讓人進來。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更加漠然的望著楚雪。
楚雪支吾半天,卻想起一件事。
謝欒他不是殘了嗎?
她猛地抬起頭,手上的食盒砰然落地。
眼眸里滿是不可思議,一個殘廢,為什么可以在院里練劍。
她惱自己沖動進來,瞧見謝欒落單就忘乎所以。
更是恨此時的驚慌,定會讓謝欒察覺什么。
楚雪喉間滾動,她聰明,也執著。
轉念一想,就明白謝欒不會對她做什么,如果真的惡毒狠辣,就不會容許自己在府里住這么久。
但也不會放她離開。
這是好事。
對啊,對她來說,不離開謝欒,不就是好事!
謝欒看她神情幾經變幻,最后歸于平靜。
楚雪盈盈一笑,彎腰拾起食盒,原先的驚慌再無。
“小侯爺,糕點不能吃了,我再去給你做一些。”她要走,謝欒皺眉并沒阻止,他想看看楚雪到底要做什么。
劍越發重,仿佛整顆心墜下。
一步,兩步……走到院門口,楚雪都沒聽見謝欒叫住她。
他不怕自己告密?
還是說,他有把握我不會說?
楚雪心中想了半刻,深吸一口氣,如蝶般轉身,她本就生的好看,一笑更如仙子。
“謝大哥,”她將一切委屈藏在眉里,“你或許不信,但雪兒第一眼見你,便將你當成我的夫君。夫妻一心,我絕對不會讓外人知道真相。”
院臺上,謝欒如謫仙,楚雪祗敬地將手放在心口。
她的眼,純凈,虔誠,充滿了愛意。
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后,謝欒瞥了眼地上的碎屑。
“來人。”
進來的是金花。
她虎頭虎腦,和丑月一般。
手里抱著掃帚,有時則是鍋鏟,“小侯爺,發生什么事了?”
阿宋郎君不在,小侯爺事也多起來了。
作為小小廚娘,她真覺得糟心。
“守衛都去哪里了?”謝欒眉打結一般,清俊的臉滿是怒氣。
金花早已知道小侯爺身子好了,也不驚訝,她抓了抓頭發,很是無辜地說道,“師傅叫去吃藥了,說是能強身健體。”
還說,小侯爺厲害著,不用人守著。
聽到這話,謝欒的氣也沒了。
他擺擺手,“算了,去吧。”
金花乖巧地點點頭,順便把地掃了。
在輪椅上睡著的丑月趕緊起來,鬧騰了一陣,又去要吃的了。
謝欒坐下沒一會兒,翟紫蘭又沖了進來。
“小侯爺,不好了。”
才被楚雪的事煩著,又聽見翟紫蘭的話,登時氣不打一處來,“誰不好了,誰不好了!”
翟紫蘭被嚇住,心說今日小侯爺脾氣怎么這般大。
“不是說您。”
謝欒瞪了一眼,“那說清楚!”
“是……是阿,不對,是柳云芝,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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