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郭綺年這次帶了三名好手,外祖家培養(yǎng)出了鏢師,身手靈活。
加上郭綺年,四個人若圍攻白霜,白霜都未必有勝算。而顏楚筠手無縛雞之力,又是突遭暗算。
“不對!”
張逢春的太太出事已經(jīng)三天,顏楚筠沒必要非拖到今晚才來制藥。
她來藥鋪,是請君入甕。
之前她藥鋪連續(xù)幾天有輕微中毒的病人,引她來,但她不來;而后,王月兒在藥鋪后面出事。
藥鋪是郭綺年踩點過的。
顏楚筠知道!
顏楚筠猜到郭綺年會選在這里動手,所以她特意留下來。
郭霆急忙跑了。
小伙計很奇怪,喊了他一聲,他已經(jīng)快速發(fā)動了汽車。
藥鋪重新上了門板,暗處的副官對小伙計說:“去睡覺吧,沒什么事。”
小伙計迷迷糊糊的,累了一天,又不知到底怎么了,就去睡了。
郭霆闖到了教會醫(yī)院。
手術(shù)尚未結(jié)束,顏楚筠和張逢春母子、王月兒的家人、親朋,甚至幾個相熟的街坊,都在醫(yī)院等候區(qū)坐著。
除了他們,再無其他病人家屬。
郭霆沖進來,沉默的眾人看向他。
他臉色發(fā)青,走向顏楚筠:“大小姐。”
顏楚筠眉頭微微蹙起:“郭次長,有什么事?”
“借一步說話,大小姐。”郭霆道。
顏楚筠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和他走到醫(yī)院的屋檐下。
四月初,沒有月,只星芒點點,映襯著教會醫(yī)院稀薄昏黃燈光,人面似蒙了層薄紗。
郭霆開口就道:“大小姐,我向你賠禮道歉。能不能,叫白霜放過我妹妹?”
顏楚筠:“這話什么意思?我沒聽懂。”
“白霜哪里去了?”
“我身邊當(dāng)差的人,還得像郭次長解釋她的去向?”顏楚筠問。
郭霆很急切,臉色也難看:“大小姐,咱們都是軍政府的家屬,一條藤上的人,無需要死要活的,失了和氣。鬧得太大了,督軍和夫人也難做。”
“郭次長,我愚鈍。你一來就這些話,我一句也沒聽懂。你能說明白一點?”顏楚筠問。
郭霆梗住。
顏楚筠看著他神色:“郭小姐失蹤了,對嗎?”
郭霆:“是。”
“郭次長確定她失蹤了嗎?也許她出去玩了,或者躲在家里睡覺了。”顏楚筠道。
郭霆又是一愣。
他并未去求證,就急急忙忙跑到了顏楚筠這里。
和他妹妹相比,他做壞事的心理素質(zhì)偏低。可能是他從小受過的教育,不足以讓他對妹妹的計劃無動于衷。
“郭小姐武藝高強,聰明謹(jǐn)慎,出入總有人跟隨著。而我只是個普通人,除了白霜再無其他隨從。
郭次長擔(dān)心妹妹出事,不去查證先來問我,這是為什么?”顏楚筠定定看著郭霆,一字一頓問他。
郭霆心口一震。
他留下了把柄!
“郭次長,你為什么擔(dān)心?能否告訴我?我和郭小姐毫無交情,你怎么也不該懷疑到我頭上。”顏楚筠又道。
郭霆啞口無言。
他從教會醫(yī)院離開的時候,狼狽至極。
他急急忙忙去找人。
顏楚筠坐回了張逢春身邊。
張逢春:“他來做什么?”
“說了些很無聊的話,我也不知道。”顏楚筠道。
王月兒的手術(shù),六個小時才結(jié)束,她仍住在病房里,不準(zhǔn)無關(guān)緊要的人探望。
顏楚筠一直和洋大夫溝通。
術(shù)后,王月兒開始高燒。
顏楚筠沒了磺胺,只得用自己調(diào)配的藥,她把它叫“六神散”,給王月兒用。
不是注射的藥,效果大打折扣。
王月兒九死一生,直到手術(shù)后第五日,才徹底脫離危險,高燒降了下來。
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家屬可以進病房照顧她,張逢春哭成了淚人。
他握住她的手:“月兒,六小姐救了你一命!”
要不是顏楚筠三天不眠不休鉆研祖父的藥方,也弄不出六神散,治不了術(shù)后的感染。
這個階段,華夏很多人并不信任西醫(yī),除了反中醫(yī)的輿論尚未開始,也是好用的西藥還沒傳進來。
一旦有了磺胺等西藥,中醫(yī)在外傷、急診方面,就無還手之力。
其實,內(nèi)科、外科都是醫(yī)術(shù),中西醫(yī)各有特長。
只是一個有明確的說法,各種病名、藥名,各種解釋,把最叫人信服的科學(xué),加注在醫(yī)學(xué)上,自然可以收攏人心。
而中醫(yī),病名、診斷沒有說服力,沒有“科學(xué)”這種叫人信任的理論基礎(chǔ)做根基,又被報紙反復(fù)攻訐。
失去了人心后,它的作用被大大貶低。加上中醫(yī)在急診方面的確不如西醫(yī),明明平分秋色,卻被冠上“落后、愚昧、迷信”等帽子,一落千丈。
顏楚筠后來了解西醫(yī),知道西醫(yī)各種講究,光文憑就要考好幾年。
和它相比,中醫(yī)的大夫更容易渾水摸魚。很多人冒充大夫來混飯吃,行騙,又一層帶累了名聲。
顏楚筠對此,痛心疾首。
如果她有權(quán)勢,她也來制定規(guī)章制度,叫同行都遵守。
不能排擠西醫(yī),就像它靠齊,未必不是生存之道。
王月兒的感染被按住了,她的情況一點點好轉(zhuǎn)。
她能下地走動。
對她的遭遇,人人惋惜。可憐她年紀(jì)輕輕,心眼又好,卻遭受這么大的磨難。
王月兒反而看得開。
她對父母和張逢春母子說:“別人說我克夫。可能是真的,我妨礙了逢春哥,他有難在身。我又趕過去,把這災(zāi)難接了過來。可憐我孩兒,替我消災(zāi)了。”
張逢春原本還好好的,聽到這話,痛哭不已。
他要給王月兒跪下,說他害了她。
“我不夠謹(jǐn)慎,怪我!都怪我!”他哭著說。
眾人反而要安撫他。
王月兒在教會醫(yī)院住了十日,出院回家休養(yǎng)。
而郭綺年也失蹤了十日。
郭家恨不能把宜城翻一個遍找她,還是沒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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