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這一年的五月,在景寒之的推動下,青幫正式有了新的龍頭程三娘。
周君望從正月就開始生病,到了五月已經(jīng)病入膏肓,在教會醫(yī)院去世了。
至于他什么病,景寒之隱約打聽過,是肺癆。
肺癆怎么染上的,不是景寒之的手筆,而是程三娘。
程三娘用三年時間布局,終于斗敗了周君望,成為青幫第一個女話事人。
“她是個狠角色。”盛遠(yuǎn)山說。
景寒之:“舅舅難道忘記了嗎?她二十幾歲,就敢一個人斬殺馬幫一群人,替她丈夫報仇。”
程三娘一直都是個狠辣角色。
她只是有女子特有的謹(jǐn)慎,狠厲不外露。
故而周君望也輕待了她,這才輸給了她。
周君望去世后,六月中旬,景寒之收到了一封很厚的書信。
顏楚筠三月就到了,這些日子總有點(diǎn)電報回來。然而電報寥寥數(shù)字,根本無法安撫景寒之的思念。
景寒之頻頻發(fā)電報,催她來一封長信。
這封信,整整三十頁,每一頁都有日期。
顏楚筠從上船就開始寫。
她說張南姝暈船,一上去就難受得不行,幸好她準(zhǔn)備了藥,張南姝小半個月才緩過來。
她說夫人學(xué)會了游泳,每天都在特等艙專門的小泳池里游一個小時,看著比在家時候年輕。
顏楚筠還說,張南姝的兒子終于睡踏實(shí)了。船上搖搖晃晃的,治好了張炎一年多的淺睡眠,那孩子突然就睡得很香了。
因此,張炎在船上兩個月,一口氣長胖了五斤。
顏楚筠還說,雪兒上船后不久有點(diǎn)腹瀉。她精神很好,顏楚筠沒敢用藥,雪兒斷斷續(xù)續(xù)腹瀉了七八日。因這個緣故,她下船時瘦了四斤,夫人可心疼了。
他們到了地方,安頓好了,顏楚筠和張南姝、孫牧都找好了學(xué)校。
張南姝去念了語言專業(yè)、孫牧去學(xué)了建筑,顏楚筠則學(xué)醫(yī)。
他們?nèi)齻人不是同一所學(xué)校。為了方便顏楚筠,他們住在顏楚筠學(xué)校附近的房子里。
顏楚筠還在信里描述房子外面成片的花海。
景寒之看著這封信,恨不能也飛過去看望顏楚筠。
可惜他走不開。
盛遠(yuǎn)山想看看這封信,景寒之拒絕了:“我們夫妻私話,能讓你看?”
盛遠(yuǎn)山:“……”
接到這封信的第二天,景寒之又接到了夫人的電報。
夫人向他報喜。
顏楚筠生了,一對龍鳳胎,叫景寒之取名。
景寒之復(fù)電,讓顏楚筠自己取。
督軍稍后聽說了這個喜訊,驚喜不已:“龍鳳胎?”
景寒之把電報給他瞧:“是的。”
“我有孫子了?”督軍笑了起來。
景寒之:“……”
這一年的九月,景寒之再次收到了顏楚筠的音訊,是她托人帶回來的一個小箱子。
里面是一本很厚的本子,她寫給景寒之的信,事無巨細(xì)記錄著她的生活,每晚一封,有長有短。
另外有一沓照片。
有夫人的、顏楚筠的、雪兒和龍鳳胎的。
督軍先要走了夫人的;然后看了看龍鳳胎的。
“哪個是男孩子?”督軍問。
景寒之:“我也看不出來。您實(shí)在好奇,自己渡洋去瞧瞧。”
督軍:“……”
夫人有三張照片。
她的衣著,與在宜城時候大不一樣:短袖的裙子,露出胳膊與小腿,頭發(fā)居然剪短了,笑容格外燦爛。
督軍突然不認(rèn)識她了。
他心里恍惚覺得,夫人可能再也不想回來了。
照片記錄的瞬間,她是如此自由自在,灑脫快樂,不太像督軍記憶中溫婉柔順的盛蘊(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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