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回
次日,小夫妻一起來到冷案司,門口侍衛(wèi)齊聲稱呼“王爺、王妃”,南文御目光不錯朝前走,司馬貝倒喜笑顏開同眾人打招呼。
在院子里遇到趙金,他抱拳行禮,低頭發(fā)現(xiàn)南文御左手上纏著紗布,擔憂道:“王爺受傷了?”
垂眸瞥了眼左手上刺目的紗布,語氣冷淡,“被狗咬的。”
“什么狗能傷得了王爺?”趙金好奇。
王爺武功了得,怎可能被一條狗傷到。
幽幽一瞥,視線恰巧與某人對上,南文御鐵青著臉道:“惡犬。”
話音剛落,身側(cè)傳來極刺耳的冷哼,那咬人的“惡犬”朝他耀武揚威般亮了下獠牙。
“……”
桌上放了一堆卷宗,司馬貝偷瞄了眼,南文御面無表情將書拿起來。
“小氣鬼,誰想看啊。”切了聲,司馬貝雙手背到身后,轉(zhuǎn)悠到別處。
她知道,南文御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
出口咬人是她不對,可他也有責任吧。
憑什么不說一聲就將她按在床上,還有還有,她的東西他憑什么要看!
雖然到最后,南文御還是忍著手背上的痛楚,將盒子打開,但那里面根本不是司馬貝買的天價抄本,而是母親拍下來的一對和田玉雕刻而成的金童玉女。
看到東西的剎那,兩人都怔住了。
司馬貝長出口氣,同時也松開牙齒,而南文御捧著受傷的手,沒好氣地瞪了司馬貝很久很久,直到司馬貝摸著鼻頭道:“你手流血了,不去包扎一下么。”
一覺醒來,司馬貝起早了。
她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南文御,蹦蹦跳跳同他道“早安”又邀請他一起去冷案司,可他呢,陰沉著臉,不理人,跟有人欠他好幾百萬似的。
從出門就開始鬧別扭,到現(xiàn)在還沒消氣。
唉,
男人啊——
嘴上說著不想看,心里還是很好奇,司馬貝演技拙劣地繞到南文御身后去偷看卷宗。
“啪”
那卷宗被反扣在案幾上。
南文御斜眸,側(cè)臉輪廓鋒利,眼神如刀。
“切。”
毫不吝嗇地丟出今天的第二個“切”,司馬貝索性坐倒南文御,正大光明地看,那態(tài)度分明再說“有本事你也別看”。
南文御被她的無賴打敗,終于開口跟她說話,“司馬貝,認清自己的位置,去你該去的地方。”
言下之意,他開始攆人了。
放在別的女人身上,被夫君用如此犀利的語言呵斥,肯定要哭鼻子的,最不濟也得漲紅了眼眶,可司馬貝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我什么位置?你說我什么位置,夫妻一體,這可是你告訴我的,怎么,翻臉不認人啊。”司馬貝很無賴地說。
“……”
南文御懶得搭理她,冷哼著轉(zhuǎn)過身,拿后背沖向她。
氣氛安靜的只有他翻動書頁的聲音,司馬貝盤腿抱膝坐了會兒,百無聊賴地去看他案幾上剩余的卷宗。
宗卷室正進行大掃除,她此時若回去,不上趕著當苦力嘛,在南文御這里摸魚,自然比當苦力來的舒服。
隨便撿了本拿過來看。
“賬本?”司馬貝疑惑,“什么時候你還兼任賬房了?”
南文御幽幽瞥過來一眼,完全一副“閉上嘴沒人拿你當啞巴”的樣子。司馬貝無所謂地聳聳肩,便將賬本放下了。
她是喜歡錢,但那是喜歡看見碰得到摸得著的白花花的銀子,而不是寫在紙上的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
看著就眼暈。
“陛下要選妃,可是國庫空虛拿不出那么多銀子。”南文御說道。
“沒錢那就不要選啊。”司馬貝說。
選妃這種勞民傷財?shù)氖虑椋砻嫔峡涞檬裁础盀榱私缴琊ⅰ薄盀榱四铣鶚I(yè)”,從本質(zhì)上還是滿足小皇帝一人而已。
憑什么當皇帝的成親,就要老百姓節(jié)衣縮食,他配么。
“陛下在位這些年,南朝風調(diào)雨順,百姓安居樂業(yè),絕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國庫空虛的情況。”他說著,將手中看完的賬本放下,又拿起一本翻看。
司馬貝眼珠子一轉(zhuǎn),“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中飽私囊。”
終于轉(zhuǎn)身看過來,賞了句,“你還不算太蠢。”
“切——”這回輪到司馬貝不想打理他了。
她智商一直很在線的好嗎。
但聽南文御繼續(xù)道:“此前滇北有筆稅銀年前就該歸入國庫,卻推遲至今仍未入賬,陛下命我暗中調(diào)查,一直未有頭緒,那日薛家拍賣大量古玩字畫,卻讓我有了新的線索。”
“什么線索?”司馬貝迫不及待追問。
“那薛家老二,薛寶寧,在戶部任職,滇北的稅銀便是經(jīng)他之手。稅銀遲遲未歸,薛家又大量收斂現(xiàn)銀,你說這兩者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呢?”
長眸看向司馬貝。
英俊的容顏,唇畔含著三分笑意,令司馬貝有些失神。南文御是她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這點毋庸置疑,雖然他板著臉的樣子也賞心悅目,終不及笑起來的時候。
鬧了一早上的脾氣,現(xiàn)在是因為案件有了線索,就開心了?
“那你是想調(diào)查薛家?”司馬貝問。
“不錯。”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司馬貝卻有些犯難,“薛家又沒有把柄在我們手上,拿什么借口調(diào)查人家?”
從厚厚一摞卷宗中抽出一本,那是醫(yī)院的藥案。
司馬貝接過來看了眼,“你想從巧兒姑娘入手?”
“嗯”。淡淡鼻音。
“巧兒姑娘是病死的,這算哪門子把柄?”司馬貝翻了兩頁藥案,覺得這東西無甚價值,便還給南文御。
接過藥案,南文御輕輕搖頭,“孺子不可教。”
“……”
又埋汰她?
司馬貝可不樂意了,“難道我說錯了嗎?外人都知道巧兒姑娘天生患有心疾,她就是不幸因病逝世,這如何判定薛家有罪,你說。”
南文御與她爭辯道:“若真是因病逝世,為何卷宗上不寫明病因、用藥、死亡時間,只用‘無力回天’含糊過去。”
說罷指背敲了下案卷某處。
司馬貝伸長脖子去瞧,還不等看真切,他便將卷宗收起來。
“巧兒姑娘的死疑點重重,這就是打開薛家秘密的最好切口。”
南文御要調(diào)查巧兒姑娘的死因,冷案司全員井然有序,司馬貝跟著趙金去街上走訪,調(diào)查詢問有關(guān)巧兒姑娘的事。
說起來,這巧兒姑娘在上京城頗有盛名,她那一把柔腰曾將品花樓的花魁娘子給比了下去。
自從薛老爺子逝世后,巧兒姑娘也就沒有蔭庇,什么三教九流都敢來她的畫舫,與她鴛鴦蝴蝶夢。
而那巧兒姑娘卻并非浮萍,凡踏足畫舫的孟浪之徒,從未在她身上討到好果子,聽說有位公子哥還為此瞎了只眼,卻不知是真是假。
“絕對是假的。”司馬貝說:“且不說巧兒姑娘常年混跡勛爵貴胄之間,左右逢源的手段信手捏來不至于弄到大打出手的地步,便是薛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她也絕不敢得罪有名望的家族,那與找死無疑。”
趙金邊聽邊點頭,“所以這些關(guān)于巧兒姑娘的傳言也不都是真的。”
“半真半假吧。”
一位花街柳巷的風塵女子,總要有點絕活才能在恩客中打出一片天地,那巧兒姑娘容貌、舞蹈必然數(shù)一數(shù)二,智慧上也絕不遜色。
能在京城名利場混跡,還幫薛老爺子鞏固人脈,這絕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說起來是位傳奇佳人,可就是這么位傳奇佳人,卻在寂靜湖邊的畫舫里,香消玉殞……
“王妃,我們還接著查問嗎?”趙金問。
若這些消息都是些空穴來風,無實際價值,他們也不必在浪費時間。
“自然要查。”司馬貝說:“不過不是在這里查,咱們換個地方。”
“?”
二人來到品花樓門口。
趙金是個正直善良的好青年,見王妃帶自己來青樓,頓時釘在原地不動了。
“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司馬貝戳了戳他肩膀。
趙金朝司馬貝一揖,言辭懇切道:“王妃,冷案司有規(guī)定,不可出入此等污穢場所。”
“……”
污穢場所?
南文御教的吧。
他倒是正人君子,做事一根筋,不懂得變通。
“誰要帶你逛青樓了,我們是來……”左右一看,司馬貝壓低聲音道:“我們是來辦案的。”
“辦案?”趙金擰眉。
仰起臉從上到下看了遍品花樓五層高的樓宇,再看看門口,穿的薄如蟬翼的妙齡女子,不覺紅了臉。
“這種地方怎么辦案……”
司馬貝拍拍他的肩膀,一副過來人模樣,“這你就不懂了吧,秦樓楚館可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外面不知道的事情,這里面的人都知道。”
抬眼盯著司馬貝,趙金不太相信,“當真?”
“本宮還能騙你不成?”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真差啊。
“也罷也罷,趙大人若有所顧慮本官獨自前往即可。”說著司馬貝就要走。
“等,等等。”趙金皺著眉頭,叫住司馬貝。
偏頭瞄了眼趙金,此刻他五官糾結(jié),左右拿不定主意,司馬貝猜想,他內(nèi)心定然更糾結(jié)。
南文御不許他們踏足煙花巷柳,可南文御也說了叫他跟著她。
哼哼……
“想好沒有啊,趙侍衛(wèi)?”司馬貝在趙金的理智線上反復橫跳。
攥了攥拳,似下定決心,“想好了,王妃你且?guī)钒桑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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