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安排好金小姐，好說歹說才讓她安然入睡。

        扣扣扣

        輕聲敲門聲想起，九歌看了一眼睡的極不安穩的金小姐，拿出一個小藥瓶在她鼻子底下晃晃了，看著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才微微松了口氣。

        打開門見是有些著急的季涼，便問道：“怎么了？”

        季涼見她終于出來了，這才低聲道：“主子來了。”

        九歌身軀微微一震，深深的看了季涼一眼。

        季涼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帶我去。”

        見九兒姑娘沒有怪罪自己，季涼趕緊帶路。

        金府的喜堂還沒來得及完全變成靈堂，大紅喜字刺痛了穆旭的眼。撇過頭，他還未與九兒拜堂成親，竟險些讓一個女子搶了先。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穆旭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便是還沒來得及換下新郎裝的九歌。

        一身紅衣似火，映襯的她的肌膚白皙不少。俏臉上還有干了的血漬，異常的凄美。

        見穆旭盯著自己，九歌低頭勉強笑了笑：“我先把衣服換了去。”

        轉身還未走兩步，一個火熱的胸膛貼了上來，整個人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九歌的身體僵了一下。

        “怕嗎？”

        穆旭這句話如同洪水的開閘，讓原本淡定的九歌瞬間淚流滿面。她殺人了，一刀一個，血濺了好多。熱血上頭的時候還沒感覺，可是當一切都平靜下來，她怕了。沒人知道她是多艱難才能在殺完人后保持鎮定，她廢了多大勁才能柔聲去安慰金蓮。

        感受到懷里人的顫抖，穆旭把她抱得更緊了，他的九兒啊，怎么這么笨。

        “我想獨立，想要離開你的羽翼。可是師祖不見了，師傅不見了，我不敢讓季涼他們冒險。我以為我可以……真的，我……”說道最后九歌幾乎泣不成聲，她想讓穆旭看看，自己離開他依舊可以，沒有他，她也可以報仇。可是，她連殺個人都好怕，她好沒用……

        穆旭把她輕輕轉過來，溫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你做的很好，他們該死，你在為民除害。”

        九歌揚起小臉：“可是……有法律啊。我……”

        九歌始終擺脫不了自己現代身份，哪怕到這里好幾年了，她還做不到視人命為草芥。

        “法律如果對他們有用的話，金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穆旭微微抬頭，院子里已經讓人收拾干凈，但空氣中仍舊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九歌沉默了很久，漸漸的停止了抽泣。穆旭低頭，見懷里的人已經安然睡著了。

        穆旭把她輕柔的抱起來，這么多天，她應該沒睡過好覺吧，對不起。

        九歌再次醒來已經是入了夜了，微微動了動便感覺到旁邊有人。

        “醒了？”黑暗中傳來穆旭特有的磁性嗓音。

        九歌輕嗯了一聲，隨即道：“什么時辰了？”

        穆旭輕笑一聲，語氣故作輕快道：“晚飯你是別想了，倒是可以肖想一下夜宵。”

        九歌抿了抿唇：“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講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空氣安靜了幾秒，只聽到穆旭淡淡道：“沒有，因為我從不跟別人開玩笑。”

        空氣中再次安靜下來。

        “你，回去休息吧。”半晌，九歌才緩緩開口道。

        穆旭微微挑眉：“去哪休息？”

        九歌張口便要道，金府這么多房間，但隨即想到穆旭挑剔的性格，試探道：“要不，你我同塌。”

        “好。”

        九歌：……

        反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九歌并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睡意已經沒有了，便閉著眼想事情。

        “季涼已經把這邊的事告訴我了。”為了哄媳婦，穆旭毫無道義的把季涼賣了。

        九歌沒有說話，從穆旭到的那一刻開始，九歌就知道季涼要涼了。

        “這外邊的國家還不錯。”九歌道。

        穆旭嗯了一聲，在想她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在這里這么久，我明白一件事。”九歌又道。

        “什么？”穆旭配合著她。

        “我們在這邊沒勢力還真是舉步艱難。”

        穆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然后呢？”

        “然后……”九歌拉了個長音：“我覺得季涼很厲害。”

        穆旭松了口氣，毫不猶豫道：“那就把他留在這里發展勢力。”

        “可是我們很窮。”

        “沒關系，他會自己掙。”

        九歌開心了，點了點頭。

        正在守夜的季涼冷不禁打了個寒戰，摸了摸胳膊，這天越來越涼了。隨即他想到了今天的事，九兒姑娘居然沒罵他。看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二天金蓮看到跟九歌并肩進來的穆旭時，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蓮兒，你怎么樣了。”經過穆旭安撫已經生龍活虎的九歌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著金蓮。

        金蓮滿眼都是九歌，道：“一夜無夢，謝謝九哥哥。”其實她剛開始睡的并不好，后來只覺得鼻尖飄來一股子香味，不知怎么就一覺到天亮了，想來是九哥哥的功勞。

        想到這里金蓮眼中柔情更甚。一旁的穆旭臉色不悅的走過來，一張冷臉嚇的金蓮不住往九歌身后躲。

        九歌本就對這個差點變成自己新娘子的小美人心有疼惜，更何況她剛剛還經歷了巨變，見穆旭嚇到她，九歌兩眼瞪得圓圓的，看著穆旭一股子老母雞護崽的架勢。

        穆旭臉黑了又黑，有些明白季涼給他的信里那句“不能吃醋的情敵”的意思了。

        金蓮在后邊扯了扯九歌的衣袖，小聲翼翼道：“九哥哥，蓮兒餓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九歌轉身換上一副溫和的笑臉，點頭道：“好。”

        幾人入座，穆旭的眼光時不時的瞥一下金蓮，當然，多數帶著冷意，少數帶著殺意。

        頂著穆旭的巨大壓力，再加上一下子失去雙親，金蓮有些食不下咽，只一個勁的往九歌碗里夾菜。

        穆旭不服輸，夾起菜放到九歌唇邊，九歌正吃得歡快，有菜就張口，完全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戰爭。

        等她放下筷子時看著兩人都沒的飯菜，疑惑道：“你們怎不吃啊？”

        穆旭溫柔的看著她：“我不餓。”

        九歌胡亂的點點頭，繼而看向金蓮。

        金蓮微微低了下頭，方才勉強勾了勾嘴角：“我也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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