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按照秦朗的要求，以熱火酒吧為中心，調取了附近多個路口近幾天的監控錄像，尋找開三輪車的清潔工、收破爛的、農民工幾類人員，重點關注戴口罩穿迷彩服的。

　　萬進也沒閑著，裝模作樣坐在李謙旁邊，跟著一起看，時不時朝著屏幕指指點點，很認真的樣子。他知道自己破案是外行，再不做出點樣子來，恐怕日子好過不了，齊勇首先就不是那種虛頭巴腦的人。他本想通過向李局靠攏，得到他的認可，好借勢發展。但沒想到第一次嘗試就失敗了。

　　他費盡心思籌劃了分局的捐款儀式，又是拍照，又是寫稿，希望再發個新聞報道，一方面宣揚分局的大愛精神，彰顯李局長的領導有方，另一方面捎帶把自己突出一下，結果秦朗把他照片全部拍廢了，他初來乍到又不好發作，只能忍了。

　　沒想到更讓他郁悶的是當他向李局匯報要發新聞的時候，卻被李局給否了。理由是：我們作風要嚴實，只要真正幫到人民群眾就行了，宣傳報道這些虛的東西就算了。

　　他能怎么辦？只能照辦。

　　就因為這個，他足足郁悶了好幾天。通過這件事他也明白了，李局也和齊勇差不多，是實干型的領導，沒有工作業績，其他就算再天花亂墜恐怕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齊勇坐在李局的辦公室里，手中的煙已經很長時間沒吸一口，煙灰伸了老長。

　　李局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沉聲道，“老齊，碎尸這個案子市局很重視，要求我們盡快破案，好在現在消息并沒有擴散引起市民恐慌，不然就更棘手了。你現在有什么方向沒有？”

　　齊勇磕掉了煙灰，嘆了口氣，“目前還沒有什么眉目，拋尸現場沒有監控，再加上昨晚下了一場大雨，腳印、車痕等證據也都丟失了，現在只能靠廣泛摸排，但是難度很大。不過我感覺拋尸案和之前的朱雅潔案可能有關聯？”

　　“哦？什么關聯？”



　　“我懷疑尸塊是朱雅潔的男朋友張明亮的？只是現在DNA比對結果還沒出來。他已經失蹤幾天了，失蹤前曾經襲擊過陸志強。”

　　“這一點陸志強怎么解釋的？”

　　“他只承認自己被張明亮襲擊，其他一概沒說。我們通過當時的錄像，發現現場有一輛三輪車很可疑，現在秦朗正帶著人摸排這個三輪車主，只要找到他，我相信很多事情都會水落石出。”

　　“那就抓緊吧！明天市局劉副局長可能會過來指導工作，到時候你把案情詳細匯報一下，注意沒有證據的東西不要說，劉副局長最不喜歡沒有證據的猜測，我想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明白！”齊勇出了李局的辦公室，腳步沉重，明天如果比對結果還是沒出來，以劉副局長脾氣，一頓批評絕對少不了。

　　秦朗開著車，心思急轉，一打方向警車再次朝著郊區而去。

　　“朗子，去哪？”

　　“臨山村！”

　　“還去找那老頭兒啊？”劉黑塔想到那個吹胡子瞪眼的老頭，心里多少有點怵。

　　“對，我們當時就應該徹底摸清他的情況。”秦朗有點懊惱，他覺得自己最近頭腦好像有點不清醒，不夠冷靜，有點東一把西一把的感覺。



　　警車再一次停在了臨山村口，秦朗和劉黑塔從那老頭門口走過，只見之前被劉黑塔推倒了的院門已經修好了，現在又恢復成了緊閉的樣子。

　　劉黑塔想湊過去看看，秦朗輕輕拽了他一把。

　　“不是找他嗎？走啊！”劉黑塔不解。

　　“先找其他村民摸摸他的底，摸清楚了再說。”

　　老賀足有60出頭，他這個臨山村黨支部書記已經干了十幾年，村里的大事小情閉著眼睛都能說個一清二楚。聽秦朗問那老頭的情況，他稍微琢磨了一下，緩緩道，“你們問老梁頭兒是吧？他就是我們村里土生土長的人啊，父母早不在了，有個姐姐嫁到外地，好像也不怎么來往，老伴也死了十來年了。偏偏年輕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他的問題還是她老伴的問題，沒要上孩子，所以他現在就是孤老頭子一個。”

　　“他平時靠什么生活？”

　　“進城收破爛吧？隔三差五看他弄個破三輪出去。”

　　“他為人怎么樣？”

　　“為人啊？說實話，這老家伙除了脾氣差點，人品倒是不錯，鄉里鄉親地要是有事找他幫點忙，他從來不推辭，人緣不錯。”

　　“他身體健康嗎？”



　　“那老家伙結實著呢，啥病沒有。”

　　“那他這段時間有沒有什么反常的舉動？”

　　“反常？哎呦，這個我還真就沒看出來！他一個孤老頭子，能干啥呀？”老賀顯然對秦朗調查老梁頭兒這件事很不以為然。

　　“那他平時和村里誰走得近？”秦朗拿出了一根中華煙給老賀遞了過去，又幫他點了起來。

　　老賀眼一瞇，美滋滋吸了一口，“和他走得近的，老王頭兒，老李頭兒，還有老顏頭兒，他們經常在一塊喝酒。”

　　在老賀的帶領下，秦朗依次找了三個村民了解情況，和老賀說的差不多，不過三個人也都說了同一個感覺，那就是老梁頭兒最近這段時間出來喝酒吹牛少了，經常關著門待在家里，有幾次他們上門找他，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在，但三輪車卻停在院子里，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不出門？難道他家里有什么秘密不成？

　　秦朗把老賀拉到了一旁低聲道，“您方便帶我們去他家里看看嗎？”

　　“行啊，沒問題！走吧！”老賀答應了一聲，披著個外套，抽著煙，抬腿就往老梁頭兒家門口走。秦朗和劉黑塔緊緊跟在了后面。

　　“老梁，老梁，在家嗎？”老賀站在院門前喊了兩句，見沒人答應，扭頭看了秦朗一眼。



　　秦朗盯著院門，沒動，也沒說話。老賀明白了秦朗的意思，伸手一推院門，沒想到院門又一次咣當一聲倒了下去，劉黑塔一捂臉，差點沒笑出來。

　　院子里依舊是原來的模樣，三輪車還停在原來的位置，老賀又喊了兩句，還是沒人回應。秦朗越過老賀，推開屋門走了進去，劉黑塔也警覺地跟了上去。但是三間屋子看了個遍，老梁頭兒根本不在，但是桌子上的瓷碗里水還有溫度，顯然是剛喝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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