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隊長，你們這是？”金可為接到了下屬的匯報，還以為公司出事了，早飯都沒吃完就趕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兩個戴著墨鏡的保鏢，亦步亦趨地跟著。

　　萬進擠出了一個笑容，“哦，金總，有人報案在你公司門口發(fā)現(xiàn)了尸體，我們過來出現(xiàn)場！”

　　他雖然知道金可為的兒子就躺在那個行李箱里，但是他不想說出來，這個壞人還是讓齊勇或者秦朗去當好了。畢竟金可為在整個A市的關系盤根錯節(jié)，還是盡量不要交惡為好。

　　“哦？”金可為雙眉緊皺，心中暗罵一句真他媽倒霉。兒子失蹤了還沒找著，這他媽怎么又有人在自己公司門口拋尸？這不純粹是給自己添堵嗎？難道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但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啊？就算是生意上的糾葛也不至于用這么變態(tài)的手段報復吧？

　　想到這里，強烈的好奇心推著金可為道：“萬隊，我能過去看看嗎？”

　　秦朗本來正聚精會神看沈冰檢查尸體，聽到金可為的聲音，扭頭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向萬進道：“萬隊，正好需要他辨認一下尸體，讓他過來吧！”

　　萬進本就不想攔金可為，順水推舟道：“金總，來吧！”

　　金可為聽到秦朗說讓他辨認尸體，有點詫異，難道尸體跟自己有關系，是自己認識的人？要不然讓自己認什么尸呢？

　　忽然，仿佛一道驚雷震徹他的腦海，難道是，難道是小凱嗎？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金可為站在警戒線外，腳步抬了幾下卻仍是無法邁出去，身體顫抖不停。兩個保鏢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



　　“滾開！”金可為罵了一句，牙齒一咬，挑起警戒線走了進去。他總要弄個明白，哪怕自己的猜想是真的，他也不想再被這么折磨下去了。

　　秦朗面無表情看著金可為走近，然后指向行李箱，“金總，你認一下？”

　　金可為一眼就看到了那雙AJ，那是他從專門從國外買回來的，金曉凱非常喜歡，總喜歡穿著到處招搖。但是現(xiàn)在，這雙鞋里的腳已經(jīng)毫無生氣了，再也不能行走一步。

　　“曉凱——”

　　金可為發(fā)出一聲慘呼，撲倒在行李箱前，雙手顫抖著摸向那冰冷的尸體。

　　即將碰到尸體之時，秦朗的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尸體還沒檢查完，不能隨便碰！”

　　金可為扭頭看向秦朗，雙眼血紅，兇光畢露，怒吼道：“他是我兒子，是我兒子！他都這樣了，我還不能碰一下嗎？”

　　秦朗沒說話，也沒松手！

　　金可為掙扎了幾下，未能掙脫，兩個保鏢被擋在了警戒線外，只能干著急，卻不敢放肆。

　　金可為的手無力地放棄了抵抗，淚眼婆娑重新看向行李箱，剛才他只是看到了一雙腳，便陷入了崩潰。而現(xiàn)在，當他的視線向上延伸，再延伸。



　　“曉凱，你的頭呢？你的頭呢？”金可為再度崩潰，臉色鐵青，雙眼一翻撲倒在地。

　　幾分鐘后，金可為悠悠轉(zhuǎn)醒，再度看向兒子的無頭尸體，眼神呆滯，不斷喃喃著那句話，“你的頭呢？你的頭呢？”

　　秦朗的聲音響起，“他的頭在一中的教室里！”

　　“帶我去看！”金可為一聲厲喝，身子猛地站了起來，雙手抓住了秦朗的胳膊。

　　秦朗并未在意他的動作，任由他的指尖嵌入自己的肌肉之中。

　　“已經(jīng)被帶回分局了！金總，節(jié)哀！想要去看的話，你要有心理準備！”

　　秦朗雖然對金可為印象并不好，對金曉凱亦然，但是面對一個親眼看到兒子殘破尸體而崩潰的父親，他即便心再硬，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心理準備？心理準備？”金可為狀若瘋魔般看著秦朗，“我兒子已經(jīng)死了，還死得這么慘，我還需要什么心理準備？秦警官，從我兒子失蹤，你們一直說會努力找他？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結果？這就是你們的努力？”

　　金可為手指著兒子的尸體，怒不可遏，繼續(xù)質(zhì)問道：“你們還懷疑我兒子是殺姜文浩的兇手！是嗎？是嗎？我問你呢，你說話呀！如果他是兇手，那為什么他會死得這么慘？為什么？”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幾乎要喘不過氣。



　　萬進走了過來，抬手扶了金可為一把道：“金總，事已至此，節(jié)哀，保重身體！我們會盡快查明真相，給你兒子一個交待的！”

　　哼！

　　金可為冷哼一聲，甩開了萬進的手。

　　秦朗直視金可為的雙眼，沉聲道：“金總，對你兒子的死，我們很同情。但是我們辦案只相信證據(jù)，不相信感覺！有嫌疑就要查清，希望你明白！”

　　金可為經(jīng)過一番發(fā)泄，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一些，他也知道自己跟警察糾纏下去沒什么意義。于是顫聲問道：“我想知道，是誰殺了我兒子？”

　　齊勇道：“我們已經(jīng)有了嫌疑人，正在核實！金總請耐心等消息。”

　　“嫌疑人？”金可為雙眼圓睜，“誰？”

　　“對不起，做實之前需要保密！希望你理解！”齊勇繼續(xù)道，“金總，你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還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有了消息，我們會及時通知你！”

　　金可為沒說話，又看向自己兒子的尸體，淚水再次崩流而下！

　　片刻之后，他憤然轉(zhuǎn)身，走向警戒線外，帶著兩個保鏢揚長而去。只是較之來時，他的身形佝僂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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