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樓前的人群四散開去，嘀嘀咕咕的議論聲漸漸沒入了樓門之中。

　　方才被田甜叫住的兩個女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一臉膽戰心驚。

　　方才田甜追問她們情況，她們什么都沒承認，只說是因為看到同事自殺而緊張害怕，所以顯得很不自然。

　　“師兄，她們兩個好像知道什么，剛才沒來得及問清楚，你看怎么辦？”田甜瞟了一眼二人，問秦朗道。

　　“你開車跟去醫院吧！也好照應一下師父，我擔心他悲傷過度，萬一再傷了身體。她們倆我來問！”

　　“好的師兄！”田甜沒有絲毫耽擱，鉆進了警車。

　　秦朗走向兩個女人，面無表情問:“有幾個問題請你們如實回答。”

　　兩個女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警察同志，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聽見別人喊有人跳樓才想看看的！”

　　秦朗眼睛一瞇，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展開之后才繼續道：“我問什么你們說什么，懂嗎？姓名？”



　　“李紅梅。”

　　“章云。”

　　兩個女人顫聲回答，看著秦朗一絲不茍記錄著，心臟不爭氣地亂跳起來。白紙黑字，記下來，萬一追究責任，可就賴不掉了！電視里錄口供好像也是這樣的呀！

　　兩人再次對視，臉色皆是蒼白一片，心理防線幾欲崩潰。她們只不過是愛嚼舌頭根子，散閑話的普通女人罷了，哪里有多強的心理抵抗力。面對警察已經誠惶誠恐了，更何況許然真的死了，她們也感覺得到自己好像作了孽，心虛便更加明顯。

　　“你們和許然熟嗎？”秦朗問。

　　“呃，熟，熟！”李紅梅連聲道，一旁的章云也跟著一個勁點頭。

　　“知道她為什么自殺嗎？”

　　兩人猶豫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說話！

　　“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方才你們的樣子可不像是不知情啊！知情不報，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這個先跟你們講清楚，你們好好掂量一下！”秦朗道。

　　這次章云嘴唇顫了幾下，終于開口了，“警察同志，可能，可能是因為那幾張網上的照片吧！”



　　“什么照片？”秦朗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就那誰，許然的裸照嘛！”章云開了口，就閉不上了。

　　“你看到了？怎么看到的？”秦朗問。

　　章云瞟了一眼李紅梅，心一橫，“是，是她發給我的！”

　　李紅梅一聽自己被章云給賣了，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指著章云反駁道：“章云，你少含血噴人，要不是你死乞白賴要我發給你，我能發嗎？”

　　“噢，我說讓你發你就發啊？你那么聽我話嗎？”章云也不甘示弱。

　　“你說這話真不要臉！”

　　“你要臉？”

　　“都不要吵！”秦朗一聲低喝，止住了兩人的喋喋不休。

　　他看出來了，這兩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絕對都是傳閑話的高手。而他現在要確定的是，她們有沒有把照片發送給更多的人。



　　如果有，那他首先要采取措施，控制那些收到照片的人不再想外散播。

　　此外，凡事傳播過照片的人，他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正是有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好事者，才導致了許然精神的崩潰。可以說，他們都是殺死許然的兇手，他們理應受到法律的懲罰。

　　網絡是開放的，自由的，但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利用網絡傳播他人的隱私。那個神秘的始作俑者，和這些后繼的轉發者，都是這網絡空間的褻瀆者，破壞者。秦朗已經見過太多太多遭受了網絡暴力欺凌的人，在毫無負罪感的所謂網友口誅筆伐下，他們有的如許然決然赴死，有的則郁郁寡歡，生活凌亂不堪。

　　有的人會去怪網絡無序。其實，網絡何罪之有，有罪的，只是躲在網絡背后的丑陋人性罷了。

　　“你們還有沒有再發送給別人？不要想著隱瞞，如果讓我查出來，和你們自己說出來，結果是完全不一樣的！”

　　李紅梅和章云誰都明白秦朗的意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們哪里還敢隱瞞，想隱瞞也隱瞞不了啊！畢竟公司那么多同事，至少二十幾個都接到了她們發的消息。

　　這一次李紅梅先開了口，“我，我，警察同志，我看一下手機記錄。”

　　她翻了翻手機，“我，發給了十二個人！”

　　章云見她都說了，自己也不敢撐著了，也哆嗦著看了看手機，“我，我發給了九個人。”



　　竟然發給了二十幾個！秦朗氣得牙齒緊緊咬在一起。

　　他厲聲道:“都是誰，名字報給我！”

　　“噢，都是公司的同事，我這就說，這就說！”李紅梅緊接著說出了一串人名。

　　章云也不敢怠慢，也把九個人名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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